白若兰怔在那里,脸se由红转白,竟无一丝血se。
陆一dao见状,心疼万分,却不知如何安wei,只好陪在边上,默默伫立着,陪她难过,陪她伤怀。
到最后,竟是白若兰先开口。
“daodao,我们走吧!”
她语气平静,甚至有些淡漠。好像刚才被拦在落霞居外的事qing,并未发生过。
她这样,陆一dao反而更加担心。倘若白若兰大哭大闹一场,甚至拿他出气,打他、骂他,陆一dao都甘愿接受。
两人沉默地走在林间小径上。陆一dao不时担忧地看一眼白若兰。
“你别替我担心。”
忽然,若兰笑了笑,又叹了口气。
“你的心意,我懂。我早就不是五六岁的小孩了。哭哭闹闹不能改变任何事,更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可是,能发泄一番,心里会好过些。”陆一dao脱口而出。
白若兰摇摇头。
“心里好过些又如何?事qing还是那幅样子,没有得到任何改变。不是吗?那样的心里好过,之后只会更加痛苦。”
陆一dao见她说出这样的话,完全不似十三岁的女孩子说的,越发心痛。
“兰儿,你有时像个孩子,有时又比许多成年女子还要成shu。我不知道你想改变什么,只是希望你开心些。我只想说,陆师叔见不见你,都是你的陆叔叔。就像陆舫师叔,不管他走到哪里,不管他在做什么,都是陆家最厉害的那个人一样。”
“daodao!”白若兰动qing地喊了一声。
她眼里噙着泪,嘴唇微张。
“我懂了。你放心。”
陆一dao很想张开双臂,拥抱着若兰,让她伏在自己肩头靠一靠。他还想抚摸若兰的秀发……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朝若兰鼓励地笑了笑。
兰儿还小。陆一dao终于看到白若兰露出shaonv之tai,但这也令他踌躇了许多,既不能当若兰是成年女子,也不能当她是小孩子。陆一dao不敢多说什么,更不敢有稍微亲密的举止。他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是等待。等几年,等兰儿长大,他就要向陆师叔提亲,娶兰儿为妻。
从这一天开始,陆舫便一直把自己关在落霞居。他谁也不见,闭门不出。陆一dao按照原定的计划,隔一天去一趟陆家庄酒楼,与酒楼的厨师们切磋厨艺。每当他凝望着酒楼外墙上的牌匾时,就会想到陆舫师叔对他说过的话。他深知自己将承担的责任,越发勤于钻研厨艺。
大部分时间,陆一dao都呆在栖霞山庄里,陪伴着白若兰。他越来越了解这个女孩。除去栖霞山庄庄主的身份,不论她惊人的美貌,白若兰,就是一个天资聪颖却极其孤单的shaonv。
自幼到大,白若兰都生活在一众成年人当中,生活在栖霞山庄中,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黎梳在世时,她偶尔会和养母谈谈话。但那时她还年幼,而黎梳并没有做母亲的经验,不知如何对待这个小小的姑娘。
在白若兰的记忆中,山庄里常有ke人来访,全是男人,有钱男人。黎梳与他们呆在一起时,便忘了若兰,直到他们消失,白若兰才能重新见到黎梳。
直到陆舫来了,山庄才清静下来。换言之,直到陆舫来到栖霞山庄,白若兰才过上了家庭生活。山庄里有叔叔、阿yi,有她,有仆人。记忆中有三个人一同徜徉在山中的畅快,有养母黎梳灿烂的笑容,更有陆舫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
然而好景不长。黎梳去世后,陆舫远游,等他回来将白若兰安置好,他便离开山庄,回到了陆氏家族中,只在每年chu夏返回暮云城,与白若兰相聚十天半个月。于是,漫长的等待开始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白若兰像一株生长在空谷中的幽兰,美丽、孤du,很少有人知道,暮云城里最年轻最有钱最美丽的女子,觉得自己很不幸。
假如说最开始,陆一dao是被白若兰的美貌所吸引,后来,他则是被白若兰的xing格才华给折服。
白若兰身上有着多重xing格,变幻莫测,常给一dao意外惊喜。她有时会开些玩笑,是来场恶作剧,却从不过火,不会冒犯别人的尊严。而说到才华,白若兰不仅会画画,还会裁剪衣裳。山庄里繁花盛开,白若兰能叫出每一种花朵的名字,她会将这些花,随手摆出别致的造型,将室nei布置得花团锦簇,却又不失清雅。
总而言之,陆一dao已经认定了白若兰。不过,白若兰怎么看他,陆一dao却毫无把握。
有时候,若兰会拉着他,daodao,daodao,亲热地喊着他的名字,将她心里的种种烦恼、苦闷都讲给他听。有时候,若兰很沉默,对他也淡淡的。
最让一dao心里没底的是,他每次离开栖霞山庄去陆家庄酒楼,白若兰没有丝毫不舍之意,等他兴冲冲地赶回到山庄,若兰也总是面se愁苦,好像重新见到一dao,对她来说是一种负担。
时光匆匆,转眼间,陆一dao来暮云城已半个月了。
这天,又是他到陆家庄酒楼的日子,一进门,管家就告诉他,陆舫正在工作间里等他。
陆一dao匆匆奔上楼。
“陆师叔!”
十天没有见面,陆舫瘦了许多。他本来就很消瘦,如今竟可用形销骨立来形容。
“师叔,你怎么瘦成这样?!”陆一dao的眼泪快掉下来了。
陆舫却微微一笑。
“别担心。”
这话很是shu悉。陆舫和白若兰都是能轻易看穿旁人nei心的人。
“我在落霞居闭关十天,是在琢磨解决问题的办法。如今时间已到,我也有了一定的silu。今天,我们要启程回京了。等用过午饭,我们就离开暮云城。”
陆一dao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也早早与若兰约定要来年再聚,但真到了这一刻,他还是有些惆怅。
“那,您跟兰儿道别过吗?”
陆舫轻轻摇头。
“不必了。她应该知道我离开了栖霞山庄。”
陆一dao这才想起白若兰所说的陆舫赠与她的镜子。若兰坐在屋子里,就能通过那面镜子,看到进出山庄的人。
“可是师叔,兰儿一直想见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