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铮一路纵马急行驶进了将军府,门口的两个护卫简直目瞪口呆。
“你看到没有,刚刚将军的马背上好像放了一个女人?”
另一个人忙不迭的点点头,“我看到了。将军还真就这么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完全不考虑夫人的面子往哪里放啊。”
“哎,我就说嘛,男人哪有不偷腥的,更可况是将军这样的人,太正常了,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当什么都没看到,继续守着将军府吧。”
时铮将马匹安置好,直接抱着昭寒回了自己的卧室,挥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要上前伺候的丫鬟,让人都出去。
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下来,时铮静静的看着床上躺着的昭寒,长长的睫毛将明眸大眼整个覆盖住,晶莹雪润的肌肤泛着点点殷红,诱人的唇畔微张着,唇上带了丝深色,是刚刚自己迫不及待想要汲取她的美好,没控制好力度的原因吧,思及此,时铮又想到了刚刚的甜蜜,那温润细腻的触感,那纤细的腰肢和单薄的后背,一幕一幕仿佛都在他眼前回想,他不会再放走她了。
等她醒了,他再明明确确的告诉她,自己想要娶她为妻,明媒正娶的那种。
时铮轻轻推了推她,昭寒竟然纹丝未动,时铮觉得有趣,轻轻捏住了她精巧的鼻翼,昭寒依旧未醒,却将嘴角张大了一些。时铮想将她的嘴巴和鼻子一样封住说不定她呼吸困难就醒了,可是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她睡得这样沉,一定是因为这几日跟着宁珞儿提心吊胆、忧虑深重,也不得好眠,如果这会她能在自己府里睡个好觉,那就好好睡吧。
时铮轻轻的替她脱去鞋子,盖好被子,又仔细掖了掖背角,看她睡得香甜,自己也觉得舒服了许多。
一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昭寒才悠悠转醒。
睁眼发现眼前的环境一片陌生,她猛地坐起来,仔细思考着这是哪里。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完整无损的穿着,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头一撇,才发现枕畔有一人抓着自己的手沉沉的睡着。
是时铮!不知道为何,昭寒一颗心彻底安稳下来,再没有刚刚的不安与慌乱。
昭寒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刚一动,时铮就醒了。
刚刚醒来的时铮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抬头看着昭寒在打量自己,不禁笑了,眨眨眼接受她的打量。
昭寒看着像孩子一般刚睡醒的时铮微微愣了愣,他的一双眼是那么清澈,与往常充满决断与算计的眼神是那么不同。
“这是你府里?”昭寒打量着古拙雅致的卧房问道。
时铮笑的一脸无害,“不错,你现在躺的就是我的床,用的我的枕头,盖着我的寝被。”
昭寒闻言脸一红,揭开被子就要下床,时铮见状立马阻止了她的举动,“天色还早,你再躺一会吧。”
昭寒看着外面的天色,再看看时铮,“将军你是不是在说笑,已经日上三竿,哪里还早。”
“哦,是吗?”时铮浑不在意的抓抓后脑勺,嘿嘿笑了笑,“你饿不饿,我叫人给你送饭菜过来,你想吃什么?”
“我要回去了。”昭寒一边穿着鞋子一边说着。
时铮不管不顾将自己从老宅掳来,珞儿姐姐和景凌哥哥发现自己不见了肯定急坏了,这人办事看着稳妥,这次却粗鲁的不行。
还有小离,她不敢想象小离发现自己不见了该有多心慌。
“哎,你等会,”时铮看昭寒就这样就想走,立马拉过她一起坐到床的边缘,看她一直挣脱便双手钳制着她让她安稳下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做事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吗?你难道不想想这会有人找我多着急吗?你做事完全凭着自己的性子,能不能尊重下别人。”昭寒真的生气了,使劲挣脱又挣脱不开,干脆放弃了对着时铮怒目相向。
时铮自知理亏,被她一通教训也不好回答,毕竟是自己鲁莽了,只想着自己见不到昭寒就心绪不宁,完全没顾忌其他人找不到她也会着急不已。
不过就是他想到了,他也不会放弃自己的举动。
“嫁给我!”时铮贴着昭寒的耳畔,坚定地说了这三个字。
昭寒一阵痒,忍不住瑟缩了下脖颈,微微偏开头,想离时铮远一些,她总觉得这样的姿势太暧昧,太,太亲昵了。
“我说过了,我不会嫁给你的。”
“为什么?”时铮表情严肃特别认真的问。
他想知道症结在哪里,然后让她放心,他是真心想娶她的,没有任何的敷衍。
“你先放开我。”昭寒扭了扭,觉得这样坐着特别不舒服。她看了眼时铮不信任的眼神,知道他怎么想的,又加了句,“我不走,我们把话说清楚吧。”
“好,”时铮微微放松了点对昭寒的束缚,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告诉我原因。”
昭寒略微沉吟了一下,“我来长安是有要事在身。”
时铮点头,“我知道,我可以帮你。”
昭寒大感讶异,“你知道?”
“你想让你父亲沉冤昭雪对吧?”看到昭寒瞬间变得谨慎的神色,时铮笑了笑,“你别这样看我,自打知道你身份,我就清楚了你要做什么,无非是为你父亲洗刷冤屈还你父亲清白,这一点我可以帮助你。”
昭寒低头不语。
时铮再接再厉,“我曾答应过你,带你去你父亲坟前祭拜,虽然你爽约了,但念在事出有因,我不计较。有一些事你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我都可以提供给你,我既然要娶你,这件事就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我和你一起,永远陪着你。”
要说心中没有动容是不可能的,昭寒低头敛去自己的心思,不想让自己眼中的情绪外露。
这两年自己孤单惯了,虽然有小离陪在自己身边,可是什么事都是自己一个人决策一个人拿主意,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在做决断,从来没有人说要与她分担什么。如今有一个男人告诉她,会陪她一起为父亲沉冤昭雪,永远陪着她,昭寒心中的情绪无法用言语描绘出来。
说到底,自己坚强了这么久,也是想要个依靠的。
“我说过,我不需要你负责,如果你是因为张掖的那个意外,你其实完全不必如此。”
听她这么说,时铮突然莫名的烦躁起来,绕着屋子转来转去好几圈,焦躁的很,他使劲抓了几下头发,好让自己安静下来,然后站在昭寒面前,轻巧的抬手勾起她的下颌,俯视着她,一字一顿认真的说,“难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你都感觉不到我的心吗?”
他做的那么明显,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昭寒被他突然深情的样子吓了一跳,继续低下头不说话。
时铮怕自己的样子吓到她,强迫自己安定下来,重新在她身边坐好,板正昭寒的身体,让她直视自己,看着昭寒的眼睛,认真的告诉她。
“我喜欢你,想娶你,跟张掖那晚发生的事没什么关系,我不是为了要对你负责,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你明不明白?”
昭寒只是看着他,仿佛在打量他眼中的真诚。
“在张掖第一次遇到你,你在那一百名人质之间显得那么镇定,仿佛性命不保的人不是你,而是旁人。后来,你留在军营,我无意中听到你吹奏的笛子,觉得你到底是与别人不同的,那个笛声一声声敲打到我的心底,让我觉得你就像一个谜,越接触越发现谜底藏得太深,根本就找不到。再后来,你对兵法了解的那么透彻,我就知道,你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最后平定张掖的两个县,就有你的功劳。”
时铮盯着昭寒的目光,不容她退缩。
“其实我真的与女子接触的太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跟你相处,你那时候太冷清,不爱说话,除了小离对谁都冷冰冰的,我想跟你接触但也不敢轻易上前。我向你保证过,莫伽在我酒里下药的事我是真的不知情,可是后来我想了想,我是感激他的,与你有了那样的牵绊,或者才会让你觉得我对你而言还算是个不一样的存在。”
昭寒听她说这件事,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忍不住伸手过去捂住他的嘴,“别说了。”
柔弱无骨的小手附在自己唇畔,时铮突然好喜欢眼前这样的相处方式,昭寒在自己面前也有了娇嗔的一面,这是以往自己多渴望的一幅画卷,美好的让他想永远留住这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