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你别得寸进尺
今日早朝下的早，言玠刚回到郕王府如意阁中，便听到小丫鬟说王妃还在睡着没有醒，言玠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没有推门进去打扰沈晏如的休息，只转身去了隔壁房间坐着喝茶看书。
仿佛就是为了验证言玠有种一般，这几日每晚都要来如意阁，并且每次都折腾到很晚，可是将沈晏如闹烦了，什么法子都想了。
早早的锁了院门，没用，他能踹门进来，小厮丫鬟不敢将他关在门外，便是沈晏如执意不让下人开门，言玠自己也能翻墙进到如意阁中来；她谎称自己来了月事，也没用，她什么时候来月事他没记得自己记过，却是不经意间牢牢的记在了心头，何况是不是真的，只需将衣服一扒便能查证真假；她佯装去廷尉府去看望她的兄长沈初，那到了晚上十分他就亲自己将人接了回来，饶是沈初手段再狠辣，也不敢在自己这里动粗。
后来没办法，沈晏如还将宁珞儿邀请到如意阁和她一同睡，说是怕宁珞儿初嫁到郕王府，对府里一切都不熟悉，要跟宁珞儿联络下感情，好让府里更加和睦，这也是为了让言玠更加有面子。可是他言玠才不管这一套，三言两语一震怒吼便将宁珞儿吼回了她自己的洛水轩。
他在床上折腾的狠了，她也会狠狠的咬自己。
言玠撩起袖子将左手臂上清晰的牙印露了出来，他一看那一圈整齐的牙齿痕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女人还真是疯了，真的就将他咬出血来才罢休。
言玠微微一笑，继续看手头的兵书，等着沈晏如醒来一同用早膳。
那女人懒得要命，若不是自己这几日一直督促着非要跟她一起用早膳，她可以直接糊弄过去等中午再吃。
哪里有人对自己的身体这么不在意，吃饭稀里糊涂，睡觉稀里糊涂，干什么事都浑不在意。他看不过，一生气，便每日下了朝之后都到如意阁来，非要跟她一同吃早膳不可。若是她气急了不想吃，他就直接将她抱到凳子上将水晶虾饺塞到她嘴里。
言玠想着，只觉得心里被一阵莫名的感觉充斥着，欣喜、满足，他说不清楚，但是就是觉得很满足。
“王爷，”小厮在门外敲门，轻声说着。
言玠头也不抬，“什么事？”
“北胡的太子殿下来了，说是要见王爷，此刻正在正厅等着。”小厮恭敬的回答。
季朔？言玠略一思忖，心下了然，“将太子请到这里来。”
“奴才遵命。”小厮虽然心里存疑，但还是乖乖听着不敢多说。
堂堂北胡的太子，王爷将人请到这如意阁的偏殿，怎么说好像也不太合规矩，太不看重人家了吧。
言玠将兵书放回书架上，将门打开，便看到季朔负手走上台阶，来到他面前。
“如此地方，还望太子不要介意才好。”言玠笑着将人迎进门，转手将门紧紧关上。
“郕王无须客气，本殿下又岂止是会嫌弃之人，只要能与郕王好好说说话，在哪里都是好的。”季朔毫不客气的坐在左边的凳子上。
“太子豪爽之人，本王最是欣赏。”言玠在右边的位置坐下，亲自倒了杯茶放到季朔面前，“算起来，太子殿下还要称呼本王一声姐夫。虽说我那言静妹妹性子太过柔顺了些，但是对于太子来说，还是好的。”
“那是自然，公主身份尊贵异常，本殿下恨不得将整个北胡都捧到公主面前，只要她能开心就好。”季朔笑着说。
“对了，还未恭喜郕王的新婚之喜，听说太尉府的长女宁珞儿可是美貌异常，郕王可是坐享齐人之福，这等福气，可真是令本殿下羡慕不已。”季朔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恭喜王爷了。”
“太子殿下客气了。”言玠举杯一饮而尽。“不知今日太子前来是所谓何事？”
季朔悠悠叹息一声，“皇帝陛下已经下旨，让我等在四月上旬启程离开晋国回到自己的国土，我与公主商量了下，决定明日启程，所以今日特意来拜会郕王。”
“太子殿下为何不多留几日？”言玠问。
“各国使臣已经离开大半，我也不好过多停留。北胡政事繁忙，我也需要回去帮我父皇处理一些政事，毕竟人一上了年纪，就不宜过多操劳。”季朔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说，“郕王也该多帮助你父皇多多处理一些政事才好。”
言玠了然的点点头，“这点何须劳烦太子殿下提点，我自然懂得。”
正说着，门口出现小厮的身影，“王爷，王妃醒了。”
言玠点点头，“将饭菜直接端到王妃的房间，你去看着她吃完，否则不准离开。”
“是，王爷。”小厮抬脚便离开了门口。
季朔看着言玠认真的神色，忍不住微微一笑，“世人皆传言，郕王殿下是杀人如麻最是无情的，可是本太子瞧着，郕王殿下倒不是世人谣传的那般。”
“哦？此话怎讲？”言玠颇有兴趣的看着季朔。
“郕王新婚燕尔不过几日，却每日宿在如意阁中，除了新婚之夜，便是连踏都未曾踏入过洛水轩一步，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吧。”季朔淡淡的说。
看季朔如此直白的说着自己的私事，言玠却并不着恼，神色淡然的看着季朔，“不知太子殿下在我府中安插了多少北胡的内应呢？”
季朔哈哈一笑，“这就要问郕王了，你在我府中安插了多少，我自然会双倍的奉还给你了。用你们晋国的话说，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本太子偷学了一招而已。”
“痛快！”言玠举杯跟季朔碰了下，“我生平最烦扭扭捏捏吞吐之人，太子殿下果真如信件中反映出来的一般，是个直爽的人，本王喜欢。”
“彼此彼此，”季朔将杯中上好的碧螺春一饮而尽，“郕王殿下也如信件往来中表现出来的一般，单刀直入，最是直接。”
“哈哈，哈哈，”两人彼此对视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季朔看着手中茶盏里漂浮着的碧螺春，露出满意的微笑来，“这次来晋国，名义上是为晋国皇帝祝寿，但是各国使臣的目的却都是一个，便是希望你们晋国能够开通关卡，实现贸易的互通有无。”
“太子殿下不是达成所愿了吗？”言玠说。
“不错，”季朔点点头，“皇帝陛下同意将晋国和北胡接壤的北地郡、朔方郡、五原郡、云中郡、代郡、上谷郡、渔阳郡七处郡，开通为南北贸易互通之所，这就意味着，本殿下以后也可以尽情的喝上这上好的碧螺春了。当然，”季朔话锋一转，“事情能进展的如此之快，也多亏了郕王的鼎力相助。否则依着你父王那多疑的性子，这关卡的开通只怕是甚为不易。”
“殿下何须客气。这件事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好事，我自然乐见其成。”言玠不在意的笑笑。
“刚刚我入宫面圣，瞧着皇帝的面色甚是不好，不知？”季朔话未说完，便只顾看着言玠的双眼。
言玠也不避讳，大方的接受他的打量，“你猜测的不错，事情如果进展的顺利，或者明年就可以真正的达成所愿了。”
“既如此，我那就提前恭喜郕王了！”
“哎，”言玠连连推却，“此时这么说还为时尚早，等事情真正尘埃落定之后再说也不迟，也省得让我空欢喜一场不是。”
“郕王说的哪里的话，有我北胡在背后充当殿下的支撑，哪里还有事情办不成一说。”季朔悠悠的说。
言玠微微斜视着季朔，面上尽量不动声色的说，“太子话说的如此轻巧，怕是忘了这份支持要让我付出多大的代价了吧。”
“郕王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季朔冷哼一声，“年前北胡与晋国交战，战况郕王也是知道的，我北胡可是被时铮打的连连败退，如今战事过去还不足半年的时间，若是再开战场，我北胡的兵力、粮草辎重和人力皆是跟不上的。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到时会损伤我多少兵力，郕王可会算计一下？”
“可是，便是如此，太子也不该狮子大开口才是！”言玠不客气的说。
“郕王若是觉得这笔买卖不值，自然不会与我有此协商。”季朔不咸不淡的回应，依旧仔细品味着手中的碧螺春，细闻其香。
言玠哈哈一笑，“太子殿下年纪小小却有如此胆量可以单独与我商谈这件事，怕是也谋求北胡的单于之位已久了吧。”
“哎，这话可不能乱说，”季朔神秘一笑，“我父王对我甚是不错，我怎么会有此想法呢。再说了，我与郕王不同的是，我父王只有我一个皇子，这帝位总跑不出我的手心里去。但是郕王就不同了，皇帝虽然看起来对你还不错，事事顺着你，但是实际上是什么情况，郕王感同身受的一定会我比清楚更多。”
“别说了！”言玠猛地站起身背对季朔，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情绪。良久，待他收敛起自己所有的情绪，才慢慢转过身来看着季朔，“太子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说。”
“我想要幽、并、凉三州！”季朔直截了当的开口，毫无避讳。
言玠猛地上前走几步狠狠抓住季朔的衣领，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恶狠狠的说，“你别得寸进尺！”
“郕王殿下何必动怒呢？”季朔不动声色的将言玠的手推开，松了松自己的领口，让自己呼吸更顺畅一些，“你既然已经提前归置好了一切，而我北胡也需要提前动手，我当然要更多的回报才肯为郕王做这样的事，否则我何苦大动干戈呢。”
“幽州、并州、凉州三州你都想收入囊下，我怕你嘴巴张的太大，咽不下反倒被噎着。”言玠负手而立讽刺的说。
“这就不劳烦郕王操心了，咽不咽得下，就看我的本领有没有那么大了。届时三州都收入北胡的囊中，自然就成为我北胡的领地，至于该如何归置，就由着北胡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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