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不可描述的事情
时铮指间一一划过这些藏书,忍不住一阵惊奇,昭衍竟然能将他知道的、不知道的、听说过没看过的、已经被禁了的、还有稀奇古怪的所有书籍都收集到这间书房中来,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更令时铮觉得惊异的,便是这些珍藏的兵书。时铮自认这些年来熟读兵书无数,甚至一度认为,天下间没有他没看过的兵书。
但是在这件书房中,时铮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孤陋寡闻。这里的兵书,讲述的兵法和战例最是怪癖和细致,不是传统兵书中的按部就班,却往往不按常理出牌,兵行诡道最是容易出奇制胜。
时铮爱不释手的抱着手里的一本兵书,他恨不得立马将这本兵书的内容看完才好。但是时铮抬头看了看二楼的方向,忍不住好奇心又起。
一楼的书籍都能如此引人入胜,那么二楼,又该是什么样的宝库呢。
不受控制般,时铮便感觉到自己的脚步踏上了去往二楼的台阶,只是手中依旧握着那本兵书,他简直无法放下那本书了。
到了二楼,时铮却发现自己想错了,偌大的二楼没有摆放一本书籍,满满的都是字画。
时铮看着最中央悬挂着的那副画卷,慢慢的走到那幅画跟前,凝视着画中的女子。
不知为何,时铮觉得画中的女子很是熟悉,仿佛在哪里见到过一般。如此明眸善睐的笑着,仿佛能将人心底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光一般。
如此清透的笑,那么纯粹,仿佛不掺杂一丝的杂质,能将自己心底所有的秘密都公诸于众一般,让看到这幅画的人,都忍不住心情好了起来。
时铮绕着这幅画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端倪,他微微离远了一些,眯着眼仔细的看着这幅画,突然一道灵光闪入脑海,电光火石间,时铮突然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幅画了,是在长安城皇宫的甘泉宫里。
曾经太子言珏带自己去过甘泉宫,让他见识了曾经皇后居住的地方。如果当时时铮没记错,同样的一幅画,就摆放在甘泉宫的梳妆台旁边,是一幅绢画,正如眼前这幅一般无二。
这是皇后?时铮忍不住皱眉深思,这幅画和甘泉宫的那幅画一模一样,但是甘泉宫的画明显年代久远,而眼前这幅,更像是刚描摹出来不久的样子。闪舞小说网www
时铮重新走上前去,看着画的角落里几乎细微不可见的印章和字符,时铮仔细辨认了许久,才认出了昭衍两个字,但是印章却是自己不熟悉的名字,而且这幅画的底部,除了昭衍两个字,其他的仿佛并不能说明什么。
不对,还有一行小字,时铮揉了揉眼睛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但是奈何那行小字太小了,时铮只断断续续的看清了几个字,时铮暗一思忖,才将那行小字七拼八凑的猜了出来。
是一首诗,前人所写,流传甚广的一首: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时铮将这几句话反反复复念了几遍,时铮突然有一个想法,他觉得,甘泉宫的那幅画,绘画之人,理应就是昭衍吧。
莫非,昭衍和皇后之间曾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发生吗?
但是很快,时铮便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因为除了最中央悬挂的这幅画,还有其他的几幅画像,但是都是另一个女子的。
看得出来,另一个女子与皇后有几分相似之处,但是与皇后明眸善睐的笑意不同,这个女子仿佛浑身被愁绪笼罩一般,抹不掉挥不去,眉宇间都是无穷的哀思。
时铮叹息一声,如果他没有猜错,除了皇后之外的另一个女子,应该就是昭寒的母亲如音郡主吧。
时铮仔细辨别着如音郡主几幅画像之下的小字,每一幅底下都写着昭衍的名字,看得出来,这些新的画像,都是出自昭衍之手。
只是皇后那幅画的角落里有那首诗,如音郡主的画像上面却是没有的。
夹杂在如音郡主的画像之中的,还有一幅小女孩在草原上策马疾驰回头看的画,风吹乱了女孩的脸,但是女孩脸上的笑意那么明显和灿烂,蓝天白云、茵茵绿草和骏马相映成趣。闪舞小说网www
女孩身着红色的衣裳,一手扬鞭,仿佛听到身后有人呼唤,笑着回头看了一眼,那一抹微笑,那么明媚那么阳光,仿佛能照进人心底最阴暗的角落。
时铮看着这幅画的历史仿佛很悠久,并不是新近才作的。时铮便知道,画上的女子定然是昭寒,而这幅画应该是昭寒小时候就画好的,只不过现在才放到了这间书房的二楼而已。
时铮看画中的昭寒笑的灿烂,忍不住也笑出了声,看她小时候意气风发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移不开眼。
便是现在,他哪里又移的开眼呢。
想着昭寒脾气这么差,时铮忍不住笑了,嘴角的宠溺遮都遮不住,谁让他就喜欢这样各种脾气都有的昭寒呢。
“你干什么在我的书房里笑得这么花枝乱颤?”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时铮猛的回过头,根本还来不及将嘴角的笑意抹掉,时铮看着昭寒调侃的样子,使劲将笑意忍了回去,不悦的看向昭寒,“会不会措辞,什么叫笑得花枝乱颤,那是形容我的吗?”
昭寒耸耸肩,双手抱胸的看着时铮,“我本想说你笑得很是风骚,但是我忍住了,换了个稍微好点的说辞,你要是觉得不妥,我再换回来。”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时铮狠狠的瞪着昭寒。
“你敢!”昭寒挑眉不服气的看着时铮。
时铮不由得认了怂,摊摊手,“不敢不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还差不多,”昭寒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对着时铮招招手,“走啦,饭菜准备好了,先吃饭吧,若是你现在没有看够,等吃了饭再来看。”
“好,”时铮忙不迭的点点头,三两步上前走到昭寒身边,暧昧的看着她,“你伯父为何到现在都没成婚?”
昭寒下楼的脚步一顿,眯眼看着时铮,“我怎么觉得你不像个将军,倒像是个媒婆呢,怎么,你想给我伯父说媒。”
“胡说八道!”时铮忍不住戳了下昭寒的额头,“我只是在关心你伯父的终身大事。”
“啧啧,”昭寒摇头看着时铮,“一会我让小离拿点东西,在你这里,”昭寒指了指时铮嘴角下方的位置,“在这里点个的黑痣,你就能完全的胜任媒婆一角了。”
时铮咬牙切齿的看着昭寒,“简直讨打。”
“喏,这不是你自己表示出来的意思吗?你这么喜欢替人做媒,以后小时的婚事就包在你身上了。”
昭寒说着表情轻松脚步轻快的下楼了,只留下时铮在昭寒身后不断的挥舞着拳头耀武扬威。
吃饭的时候,时铮和小时狼吞虎咽的样子简直吓到了昭寒和小离,这八辈子没吃过饭的样子,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
“糖蒸酥酪还有没有?”时铮一边将最后一块核桃烧饼放在嘴中,一边含糊不清的对昭寒说。
昭寒看时铮的样子,神情木讷的点点头,仿佛被点了穴一般。
“我还要吃,你再给来一份糖蒸酥酪。”时铮一边扒拉着碗中的饭,一边不客气的点菜。
昭寒简直想翻个白眼,小离也一副完全呆掉的样子,完全随着时铮和小时吃饭的动作傻愣着,都忘了自己还要吃饭了。
昭寒很快将糖蒸酥酪端了上来,时铮简直跟饿狼扑食一般的抢了过去,昭寒看他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吓人啊,简直是要吞掉一个人的样子。
“你们两个几个月没吃过饭了?”昭寒忍不住问。
却没有人回答她,两个人都只顾着吃饭无暇他顾。
终于,时铮和小时都吃饱喝足,餍足的打着饱嗝,昭寒和小离才草草的吞下几口饭菜,只顾着看着他们两个吃饭,自己却再无食欲。
时铮擦拭干净嘴角,然后才看着昭寒说,“我们在巴蜀两个月,每一天都吃着糙米和硬邦邦的饼子,嗓子都要被拉破了,两个月来没吃过一顿饱饭,如今看到这么多的美味佳肴,哪里还忍得住呢。”
“你不是来云中郡几天了吗,这几天也没吃饱饭吗?”昭寒不解的问。
时铮神情一顿,没有说话,反倒是小时看着昭寒说,“这几日,将军早早地起来在云中郡寻找昭姐姐,晚上回到客栈也不过草草的吃上几口饭菜,根本就是食不下咽的样子,心思都在昭姐姐身上了,哪里顾得上品味云中郡的美味佳肴啊。”
小时说完,还煞有介事的叹息一声,将军也是可怜,对昭姐姐如此的朝思暮想,他长到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哪个人像将军这般痴情呢。
昭寒面色一红,不自觉地看向时铮,却发现他正含情脉脉的看向自己。
昭寒心口一时慌乱,看着小离和小时逗趣的笑意,忍不住一阵害羞。
昭寒猛地起身,指着一桌子的杯盘狼藉对时铮说,“我现在要去午睡,这一大桌子都是你和小时祸害的,你们负责洗干净,若是洗不干净,”昭寒眯眯眼威胁着时铮和小时,“我自有办法让你们洗干净。”
昭寒说完转身便走,留下面面相觑的时铮和小时。
小时看着时铮突然笑了,小小声的贴近时铮的耳边说,“我们可以请小离姐姐帮”
“不准找人帮忙!”昭寒突然回头看着一脸窃喜的小时,“就你们两个,若是洗不干净,自己看着办吧。”
小时不可思议的看着时铮,“将军,昭姐姐竟然让我们两个男人洗碗?”
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不是我们两个,是你自己!”时铮摇摇头起身,从怀中抽出那本藏起来的兵书,自顾自的朝书房走了过去。
“哎将军,”小时在后头着急的喊着,看着时铮头也不回进了书房,颓然的扑倒在满是碗筷的饭桌上,不想起来了。
将军好卑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