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人都是会变的
季婕一愣,明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www
泰成帝淡淡一笑,“爱妃今日来告诉朕,不就是为了让朕知道。静儿从小就患有心悸之症,且这病症还是无法医治的。而且惯常善于照顾静儿病症的柳太医如今还在宫中,根本没有随静儿一同去北胡,所以便是静儿突然病发了,也没有太医可以医治静儿是吗”
季婕讷讷的点点头,忍不住说,“陛下,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
“哦?爱妃错在哪里?”泰成帝问。
“臣妾错在没让柳太医当年随静儿一起到北胡去,当年柳太医家中老母过世,臣妾万不得已允诺柳太医回家行孝去了,与静儿的出嫁时间冲突了,才导致了静儿如今突然离去,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陛下要怪罪,就怪罪臣妾吧。”
“照爱妃这么说,错也不在爱妃啊,要朕说,这最不该的,便是那柳太医的母亲在那个时间死去,早死或者晚死岂不都是耽搁不了爱妃原来的计划吗?”泰成帝躺在暖榻上,季婕跪在地上看不到泰成帝的表情,但是听着他的话,季婕却觉得胆战心惊的。
“陛下,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只是在自责,是臣妾没有做好自己应尽的本分,让静儿如此年轻就去了,这都是臣妾的错啊。”季婕的眼泪不自禁的又流了出来,声音中也满是哽咽。
“要朕说,这依然不是爱妃的错。静儿既然嫁给了北胡的太子季朔,那季朔就该好好照顾静儿才对。www若是季朔不知静儿有心悸之症,一时疏忽不查,还算是情有可原,朕还能谅解,但是爱妃当年可是殷殷嘱托了你那好侄儿,要好好照顾朕的静儿,说到底,还是你那侄儿没尽心,所以,错不在爱妃,在你侄儿身上。”
“不陛下,”季婕匍匐着跪着上前伏在泰成帝枕前,不住的哽咽着,“陛下,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有照看好静儿,没有跟静儿时刻保持联系。臣妾觉得,季朔可能是忘了臣妾的嘱咐,一时不知道做了什么让静儿高兴的事,静儿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了,然后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这么说吧,”泰成帝不耐烦的皱皱眉头,“爱妃今日来想让朕给你一个什么样的承诺?不出兵攻打北胡?还是怎么?”
“臣妾惶恐!”季婕不住的磕头,“后宫不得干政,臣妾怎么能妄自揣测陛下的圣意,臣妾今日来,只是想告诉陛下,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千万不要因此发兵北胡,这可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受累的,可都是百姓啊陛下。”
泰成帝叹息一声,“爱妃的来意直接说出来多好,也省得朕猜来猜去,心累。”泰成帝说着讽刺的一笑,“爱妃莫不是忘了,这件事既然是北胡挑起来的,难道他们还怕朕出兵不成?北胡怕是巴不得朕去会他们一会吧。”
“陛下,”季婕突然激动起来,猛地握住泰成帝的手臂,“陛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不是来替北胡说情,只是来领罪的啊。”
泰成帝慢慢起身坐在榻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季婕淡淡的说,“爱妃,朕喜欢聪明人,你向来知道。闪舞小说网www不向北胡发兵?朕答应你。”
“陛下!”季婕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睁大的眼眸中闪现着激动的光芒,“陛下可是当真?”
“朕说话自是一言九鼎,什么时候作假过?”泰成帝不怒自威的说着。
“臣妾叩谢陛下恩典,臣妾叩谢陛下!”季婕不住的磕头说着。
泰成帝摆摆手,“爱妃且退下吧,朕累了,想歇一歇。”
季婕闻言不住的点头,“陛下还是要当心自己的身子,静儿的事已经过去了,陛下还是不要太伤心的好,这样静儿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朕知道,你退下吧。”
季婕不再多言,只意味深长的看了泰成帝一眼,便退了出去。
昭泰殿顿时静默下来,泰成帝躺在暖榻上闭目养神,听到屏风后小声的动静,泰成帝头也不抬的说,“劳丛,过来给朕捏捏。”
不一会功夫,劳丛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跪在泰成帝面前,轻缓却有力度的给泰成帝按摩着太阳穴的位置,“陛下听到老奴的声音了?”
泰成帝抬眼不屑的看了劳丛一眼,“朕让你好生休息,你还往这里跑什么,难不成季婕那两掌还不够,你还想再碰到她多挨几下?”
劳丛突然就笑了,“瞧陛下说的,有陛下在,谁敢动老奴一下啊,季贵妃刚刚也就是怒极攻心又着急,一时心慌意乱的,才失了分寸,照理说,季贵妃哪里是像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呢。”
劳丛指的是季婕来为北胡说情的事,泰成帝知道。
“她年轻的时候,又聪明又机灵,还带了一点英姿飒爽的感觉,哪里像现在这样,功于心计还爱耍小聪明,哪里还有一点当年的影子呢。”泰成帝不无感慨的说着。
“陛下,这人呐,到底都会变的。年岁越长,心里挂念的事就越多,心思自然就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纯粹了。季贵妃现在,处处为郕王殿下筹谋着,哪里还有时间考虑自己的心性变没变样呢?”劳丛淡淡的附和着泰成帝。
“你说错了,”泰成帝摇摇头,侧躺着面向劳丛,让他揉着自己左侧的太阳穴。
泰成帝抬头看着悬挂在自己正前方的那副绢画,是泰成帝亲自从甘泉宫带到昭泰殿的,这样他每日就能见到如玥了。
“知道朕为何说你说错了吗?”泰成帝问劳丛。
劳丛摇头,他哪里能猜测的出来陛下的心思呢。
“其实,随着年龄的增长,一个人的心性变化与否,只跟他的选择有关系。朕相信,若是朕能看到如玥现在的样子,她一定还会像这副画上画的那样,如此明眸善睐一笑嫣然,如玥的性子,是不会改变的,永远不会。”
劳丛随着泰成帝的视线转过身去看向自己背后的那幅画,画上的女子笑得那么美,天地间的一切在她的笑中都黯然失色了一般,再不复往昔的光辉灿烂。
“这幅画画的真好!”劳丛佩服的说,画上女子的一颦一笑都夺目生辉,鲜活灵动的,仿佛画上的女子就在眼前一般,栩栩如生。劳丛觉得,绘画之人,定然对甚是了解,否则定然是画不出这样的栩栩如生的。
劳丛本来想问这幅画可是陛下画的,但是觉得这件事事关陛下的**,若是陛下画的自然没有问题,如不是,那自己这么问一定是捅了马蜂窝了。
泰成帝看劳丛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泰成帝淡淡一笑,“经你一提,朕突然想到一位老友,多年未见了,突然想起来,朕还真的挺想见见他。”
“陛下想见谁还不简单,直接传个圣旨不就行了?”劳丛不解泰成帝话里的为难来源于何处。
“你不懂,”泰成帝淡淡的摇头,“他那样的人,是不会轻易的现身的,便是朕想找他,也不一定就能找到。”
劳丛一愣,还有陛下搞不定的人?但是他可不敢问。
“不过,也快了,”泰成帝粲然一笑,“或者时铮的婚礼上,朕是能够见到那位故人的。”
泰成帝如此一想,突然觉得自己神清气爽起来。与多年未见的老友见面,毕竟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