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璇一愣,没想到昭寒这么说,于是笑笑,“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奈何宸太妃说这小姑娘已经有了中意的人,其他人都是看不上的。”
昭寒颔首,“年纪这么小都已经有了思慕的对象,看样子也是个心思深重的,就是不知道谁这么倒霉被她看上了。”
昭寒说话自诩还是得体的,但是前提是别触犯到她的底线,有人让她不高兴了,她也不会让别人痛快。
裴璇面色一沉,面子险些挂不住,简凝一看,赶紧接过了话茬,“哎,这姑娘看上了个早已成亲的人。”
“哦?”昭寒一副我懂得的样子,掩唇轻笑片刻方才开口,“我就说,这样的姑娘如果能正经的喜欢个人,是不会舔着脸求太后赐婚的,果真让我猜中了。”
裴璇不悦的轻咳一声,“在长安,这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男人啊,有了钱有了权就不会只安分的守着一个女人了,这点是我们女人的悲哀,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啊。”
昭寒轻笑一声,“娘娘何必如何说,或许大环境如此,男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这并不是全部啊,至少我看到的一些人,很多都是只有一个夫人的。不说旁人,说句大不敬的话,就连太后娘娘的父亲,这一辈子不也就只有一个夫人吗?”
裴璇的脸色更加挂不住了,昭寒却不想就此收手,“再说娘娘的兄长,不也只有简凝一个夫人吗?我瞧着这日子过得也很是舒心,比乌烟瘴气满是姨娘太太的人家好多了。再说程穆扬老将军,或者我的夫君,不都是只有一个夫人吗,不也过得很洒脱。”
昭寒微微停顿,突然想到什么般抬头继续说,“哦,对了,不说别的,就说宁静澜这姑娘,之所以撇开太尉肚子留在长安,估计也是看中了哪个有妇之夫吧?若是两个人情投意合,这我可无话可说,但是若是人家夫妻和睦,她甘愿横插一脚,那我就真的越来越不待见这姑娘了。”
“若是这姑娘能破坏的了别人的感情呢?”裴璇冷声问。
“那我还是无话可说,这姑娘如果这么做,那么人品就可见一斑,但是她如果能破坏,那不光是夫妻俩本来感情就不牢靠,也说明她是有手段有本事的。”昭寒笑着说。
“若是这件事放到大将军身上呢?”话说到这地步,裴璇反倒不能直接点名本来的初衷了,只能这样旁敲侧击。
昭寒耸肩,“那这就不该问我,该去问时铮了。我答应和时铮在一起的时候曾经说过,若是哪一日他有了新的喜欢的人,没关系,”昭寒放松的摊摊手,“我自己离开,我会成全他。现在这句话还是不变,若是时铮与哪家姑娘情投意合了,没问题,告诉我就好。”
简凝目瞪口呆的看着昭寒,她知道昭寒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但是却到底没想到她会这样的与众不同。
裴璇脸色一僵,神色都有些不自然起来,“没想到你和时铮将军还有这样的约定。”
“对啊,”昭寒大方的说,“所以,若是有姑娘想自荐枕席,无须通过我,直接奔向时铮那里就好了,我不会管的。”
“哀家懂了。”裴璇没有再多说。
出了晋宁宫,简凝赶紧将昭寒拉到一边,佩服的看着她,“寒儿,你好厉害。”
“厉害?”昭寒轻笑一声,“你是说我刚刚说的话吗,哪里厉害了,实话实说而已。宁静澜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但是她找错了人,除非她自己努力让时铮喜欢上她,否则她找谁都没用的。”
现在的时铮不是曾经的乔文伯,时铮已经强大到可以掌控自己的家事,不用像乔文伯一般,便是万般无奈,也只能让陛下将长公主塞给他,连给他考虑的时间都没有。
这句话昭寒没有说,却突然更加理解了乔文伯。
身处下位,有许多身不由己。这句话许多人都跟昭寒说过,她却是第一次这么透彻的理解了这句话。
简凝略忐忑的看着昭寒,“寒儿你是不喜欢将军吗?”
否则怎么可以说出那样冷静决绝的话来。
喜欢?昭寒还是第一次考虑这个词,“我很爱时铮,我可以这样说,但是还没有爱到可以为了这份感情抛弃我的自尊和底线,不管我有多爱,都不可以。而且时铮知道我最在意什么,如果他懂我,就知道怎么才是对我最好。”
简凝由衷的佩服起昭寒,“寒儿,我感觉好像第一次开始认识你,你让我无比的佩服。”
昭寒赶紧退后一步,“你可别,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人,不需要别人佩服的。”
昭寒一直力求着心态平和,回府的轿子上还一直给自己做心理建树,一直告诉自己,保持冷静,不要动怒不要动怒。
但是一进将军府,昭寒就再也忍不了了,直接扑向书房开始给时铮写信。
等到天色将黒的时候,清若进书房唤昭寒吃饭,才发现昭寒洋洋洒洒是写了十几页的书信,瞬间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寒儿你这是要做什么,要把家里的宣纸都用光吗?够不够,不够我再让人去买。”
“够了够了,写这些都累死我了,再写下去我要吐血了,行了,发泄完了,时铮现在就在临河城,快马传书不过三日便到了。”
她不痛快,也不能让时铮痛快了。
三日后的北胡军营,时铮刚收兵回营,红衣黑甲还没来得及解下,便看到小时屁颠屁颠的捧着一封厚厚的书信,邀功似的谄媚的递到时铮面前,“将军,昭姐姐的书信。”
时铮一愣,这还是昭寒第一次回信呢,而且就着小时的手看一眼,很厚的样子,这是写了多少东西,才能将信封都快撑破了。
时铮的面色是止不住的笑意。
程袁跟在小时身后挥帘进了帐篷,暧昧的看着小时手中的信笺,挑衅的撞了撞时铮的肩膀,“我说大哥,大嫂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我瞧着这书信都快赶上大哥你写的所有的的。啧啧,也不知道大嫂到底是有多少话要说,真是辛苦送信的了。”
时铮回撞了程袁一下,转身快速的将自己身上的铠甲卸掉,手脚麻利的洗净了自己脸上和手上的脏东西,才很是虔诚的接过小时手中的信封。
程袁和小时对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出声。
瞧大哥这样子,这手上的书信至少有万金重啊。
“程袁,再这样放肆我让你去南越!”时铮突然抬眼看向程袁,很是认真的样子。
程袁一听,连连后退,一副叫苦不迭的样子,“大哥你别害我,你明知道我最讨厌南越的蛇鼠虫蚁,我更讨厌南越的抬起,湿热难耐,我去过一次已经丢了半条命了,大哥不要让我去。”
程袁忙不迭的退到营帐门口,“我不说了,我闭嘴,我这就走,去研究地形图了,对对对,我走了,我已经走了,我已经不见了。”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这怂货。
时铮认真的拆开书信,十几页的信纸,时铮不急不躁,一页页耐心的读下去。
一边看一边笑,后来索性不再控制自己,笑得前仰后合不可自已。
小时好奇的凑上前去想看一眼,昭姐姐这是写了什么让将军笑成这样?
细细的读完一边,时铮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他抬眼看着小时好奇的目光,也不避讳,直接吩咐,“去,把程袁给我喊回来。”
小时得令,撒娇丫子就往外跑,刚到门口就被时铮喊了回来,“告诉他,我不让他去南越,你先说好了,否则他不敢再回来的。”
小时顿时笑了,还是将军了解程将军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