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我在吃醋
心思一动,盛浅予面上也依旧保持着正常的神情,作势伸手揽过他的腰,也趁着不注意狠狠地掐了一下。www..com
这一下算是用了她十足的力道,见着楚兮的面色因为疼痛而霎时变了色,却因而形象而不得不紧紧地咬着牙根保持微笑,不敢发出任何动静的模样,这才满意地自鼻间轻哼了一声。
“让你不相信我。”她面上镇定自若地与他低语着。
“谁叫你刚才一直看那家伙。”楚兮咬牙切齿地保持着表情回敬。
果然是如此。盛浅予暗自翻了个白眼,低低地咒了一声:“那掐你活该。”
“你……”楚兮原本还想再辩,却在看到她气呼呼的脸庞时一下子没了脾气,只能委屈巴巴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娘子说得都对,是为夫的错,娘子便原谅这一次吧,好不好?”
盛浅予实则心中已然原谅了,见着他那眼巴巴的模样,却又在私心里觉得可爱异常,便只板着一张脸,假作还在生气。
楚兮扯了扯她的衣角,又拉了拉她拢在衣袖下的指尖,又抿着嘴盯了她半晌,见她还是没有反应,心下更为着急起来,只将脑袋抵在了她的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别别扭扭地承认:“我只是……吃醋了。”
讲完这句话,他好似为了强调什么一般,再度强调了一遍,“我吃醋了。”
没等盛浅予破功,楚兮已然自顾自地在她的耳畔如蚊鸣一般碎碎念道:“不喜欢你看着别的男人,想让娘子只看着我一个。虽然这样的要求太过无理,但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特别是楚词,虽然他是我的,但我偏偏就不喜欢你看着他,也不喜欢他看着你,我不想让一个伤过你的男人还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你,每每瞧见,我便想起他从前诋毁你的那些话,对你做的那些事,每每想起,我就想杀人。www..com”
最后一句,分明是极为冷冽的话语,经他的口中说出,只让人觉着像是在撒娇,自铁血中生生升腾起几分委屈来。
盛浅予听到跟前原本还只想要发笑,听到最后,心中却猝不及防地跳动了一下。
这般直率又幼稚得可以的表达爱意的话语,大抵这世间上也只有楚兮说出,会不让人有厌恶的感觉。
一直以来,他都努力地将最真的、最好的呈现到自己的面前,她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来?只是这个男人,虽然往日里给人留下的都是形骸放浪的形象,好似对于一切都满不在乎,实际内心里还是尚且余存着不自信的一面,似乎时时刻刻都生怕她会被别人拐走一般。
真是傻瓜。
他接连两世都坚定的选择了自己,这一世,她又何尝不是坚定地选择了他?在这世间上,不会再有别人,能够带给她这样的妥帖和安心感觉了。无论外头经历过了多少风风雨雨,知晓了多少狡诈罪恶,他最后所呈给自己的,永远是一颗火热跳动的赤子之心。
只要这一点,对于她而言便已经足够了。
思及于此,盛浅予不禁低下了眉眼来,轻而不容置疑地反握住了他的手,“夫君。”
“嗯?”见盛浅予终于肯搭理自己了,原本垂头丧气的楚兮也随之一下子精神奕奕了起来,眼睛发亮地回应道。
“我想与你有个孩子了。”她拉过他的手,虚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一面轻声说道,“如你所说的那样,是男孩便教他史书礼法,如何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是女孩便教她策马射箭,琴棋书画。若是什么都不想学也不要紧,只要学会最为基本的做人便已经够了。”
说到此,她仿佛已然看见了这么一个未来般,眼角眉梢都挂上了柔驯的笑意。闪舞小说网www..com
骤然听到这么一段话,楚兮的面色微微流落出几分惊讶来,而后很快便狂喜起来,只用力地点了点头,“好,好!”
“嘘,小声点。”盛浅予眼看着这个家伙就要得意到提高音量了,慌忙在唇瓣前竖起了一根手指来,“这里还在处理正事呢!”
说起这个,楚兮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只听话地闭紧了嘴巴,转而观望起当前的局面来。
而方才的那一幕,自然也落入了楚词的眼中。
那二人无论如何举动,那眼角眉梢间共同流转着的情意是决计骗不了人的。尤其是在看到方才还对自己一脸漠然的盛浅予,扭脸在面对楚兮时竟然便绽放出了那等明艳的笑意,更为使得楚词感觉心中不舒服。
那个笑容,他曾经也是有所拥有过的,如今为何已经不再是专属于他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问题盘旋在楚词的脑内,使得他的神思也出现了一瞬的混乱焦躁起来,差一些便已然忘记了当前自己的正事。
“世子,有什么事情么?”
楚王妃的问话拉回了楚词的心思,他掩饰般地轻咳了一声,继而望向座上的楚王妃:“孩儿听说您在这里处置什么大夫,便顺遂着风声过来了,未曾想看到的却是这样的场景。盛夫人乃是孩儿的岳母,也是孩儿娘子的亲生母亲,孩儿不知您为何要采取如此举措。”
毕竟跟前的是楚词,楚王妃即使心中愤怒,却到底还是压着脾气问道,“世子妃小产一事,你可知晓原因?”
因而那仆人寻他过来的路上已然匆匆地跟他讲了此前的形势,故楚词此时对于此问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只低头道:“原因不敢妄自推测,但总不过是因而气动,再加上浅歌她身体本就虚,出事的前几天夜里还常常跟我说起,说是做了噩梦,总有人要害她的孩子。孩儿当时还安慰她梦境都是反的,万不可多想,没想到这才几日过后,竟然就出了这种事……”
他长叹了一口气,面上满是悲怆之色。
盛浅予不自觉地又将目光放在了他满载着悲痛的脸庞上,轻不可闻地挑了挑眉。
这副神色是她从前最为熟悉的,看着诚恳又足以引起人的共鸣。
不得不说,这样能屈能伸的性子,也正是助楚词坐上世子之位的关键,就连敏感如她,在爱着他的时期竟然也没能从其中窥探出丝毫端倪起来。然而如今抽离开来再看,便能够轻而易举地在那眼底寻觅到一丝与他表面形象丝毫不相符的不耐烦。
隐约感知到了来自于旁侧的目光,楚词眯了眯眼睛,强迫自己不花太多注意力在那个女人的身上,一边稳住心神继续说道,“失子之痛,是孩儿与浅歌二人共同都得以感受到的,故孩儿不相信浅歌会拿本王与她的孩子作为赌注,这件事情,还请明察再议,切莫不能够再雪上加霜。”
虽然说的是“明察再说”,然而事实上,谁都明晓,这一句答应过后,便是彻底让盛浅歌开脱罪名了。
毕竟这回是楚词亲自开口,楚王妃到底还是沉了一口气:“便算是世子妃不知情,盛夫人也难逃其咎。”
“盛夫人做了什么事我不明晓,若是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理应受到惩罚。”
轻轻淡淡地道了这么一句以后,楚词的话风却又陡然一转,“只是浅歌如今还在小产期间,受到的打击巨大,她们俩母女感情向来深厚,更是依赖盛夫人照顾。孩儿担心这一下她若是承受不了接二两三的打击,做出什么傻事来,亦或者是想不开更生出了什么病症来,岂不是让王府内的邪祟说更加流行,也更为人心惶惶?”
见着楚王妃没有反驳,楚词只乘胜追击道,“回来本应该是段开心的日子,何必让这些过去的事情损坏了大家的心情?不如就此放过,等待改日浅歌的身子好起来了,再来算这些事,母亲认为可好?”
楚兮面色冷然,“这时候说放过,我娘子在受冤屈的时候,如何没有人提及放过?难不成真正使坏的人得不到惩罚,反而要让无辜的人受尽委屈?”
面对楚兮的质问,楚词俨然一派从容,显然在进门前心中便已然做好了对各类情况的应对,“此言差矣。弟妹和浅歌二人说到底也是姐妹俩,姐妹之间,就算有什么误会隔阂,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便能够解决的,哪里需要咱们来操心?”
说到这里,他语气听起来略微熟络了些,刻意弱化了此事的严重性,继而又说道,“便是如今弟妹未曾系脱罪名,想必浅歌清醒后也会央着我来放过弟妹一条生路的。”
“鬼话连篇。”楚兮冷哼。
楚词对于此反应并不甚在意的模样,只对着楚王妃拱了拱手,“请母妃能够暂缓这一次的错漏,也施与一个爱女心切的母亲将功补过的机会,好让浅歌在如今最需要亲人的时候,心中能够得到慰藉。至于以后的事,便留得到以后再请母妃决断,这样如何?”
“楚词,”楚兮的面色不善,再也不顾什么礼法家规,当即一日按直呼了其名,“如今你倒是在这里做好人了,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有想过真正受害的人的感受?你有没有问过我娘子的意见?”
面对这番言辞激烈的指责,楚词却始终只是微微勾着嘴角,一面轻飘飘地一挥衣袖,回身盯着那双愤怒的眼睛,口中淡淡地说道:“弟妹一向宅心仁厚,平日里又是与浅歌关系最为要好的。毕竟身处在一个府中,又是姐妹一同嫁进来,自然亲近得很,哪有那样多新仇旧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