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叶看我的眼神逐渐变得恐惧,我长舒一口气,还没等放松一秒便感觉自己手掌传来一阵阵剧痛。
低头望去,手上的伤势令人头皮发麻。五指后折,轻轻甩了甩就跟橡皮一样晃动着。手背肿得像一块砖头,掌斧接触之处被生生劈开一条贯穿豁口,鲜血顺着豁口一滴滴滴到地上,整只手掌就跟不是我的一样毫无知觉。
若是没有灵泉的保护,这只手怕是会被震成肉泥,平三等鬼奴威势当真可怕,想到这我心里掠过一抹杀意,如此劲敌怎能容他存留于世?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杀意,邱叶顿时抖若筛糠,再也不敢朝我龇牙咧嘴。我冷笑一声,灵泉力量覆于右掌悄然恢复狰狞伤势,与此同时在左手掌心凝聚,我缓缓走到邱叶身后。
“别……别杀我!我错了,秦枫……不,秦枫爷爷!”邱叶惊惧说道,在听到秦枫这个名字之后,站在不远处的月山脸上明显浮现出一抹错愕,紧接着是震惊。我暗道不好,竟被他听去了身份。
“你已是死人,何来生杀一说?再说我留你能有何用?”我冷笑道,左手抬起搭在他的身上,鬼奴的第六感近乎野兽,他不知灵泉为甚但却明白死是何物。
“有用!有用!你可知道化阴术?只要你愿意,我邱叶立刻脱离秦族,喂您马首是瞻!”
我心里微微一颤,这家伙倒是一语戳中我的心坎。我沉,“恩,的确是很有力的条件。”
可嘴上这么说,灵泉却逐渐侵入他的体内,寻到蓝色核心,宛若牢笼一样将其团团束缚。
“若非我不知道化阴术的原理,还真抵抗不了如此。你若与我融合,那跟在我体内埋一颗有何区别?”我微微贴近邱叶的耳畔,冷笑道,“所以还是请你下地狱吧!”
“秦枫,我做鬼也不会放过……”歇斯底里的吼声炸响在林子里,可话音未尽,我的左手已猛然握紧,蓝色核心须臾间碾为粉末,邱叶身上的血肉分崩离析。他脸上仍然保持着狰狞的面容,几乎想将我撕碎一般。
但他的表情却永恒定格在此。
血肉归于尘土,这个人将永世不得超生。鬼奴一旦形成那便是永恒的孤独,他们向往解脱却又惧怕解脱,因为解脱之日便是魂飞魄散之时。
我长舒一口气,鬼使神差的偏过头去看了一眼红灵。她的脸色显得发杂,没有以往的温柔,也没有之前的蔑视,反而有一种古怪的挣扎。
突然,她朝我轻轻一笑,那妩媚足以停滞这方空气。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枝丫上。
为何我会在意她的看法?这似乎并不是我意识所为,甚至不是我意识能够控制,而是一种本能,藏于灵魂深处的本能。
我摇了摇头朝着月山走去,他眼神中带着复杂之色,态度不像先前那般亲热,而带着一些敬畏和敌意。
我在他两米之距站住了脚,眼神森然的说道,“为何你会对我存在杀意?”
月山眉头皱了皱,声音显得清冷,“阴宗上层恐怕没有人不想留下你。”
我有些不明所以,“这是为何?留我,是杀我的意思?”
然而月山这次却摇了摇头,“非也。有一位大人物曾经发出一道命令,能够将你留下的,可以得到道器榜天器第十四位的归元剑,此处的留下是指将你留在阴宗的意思。”
“那你现在是想把我抓回去领赏?”我微微抬起下巴,右手虽然疼的厉害,但已经基本恢复动作能力,只要月山稍有动作,我会立刻将他留在这树林!
月山皱着眉看了我很久,然后自嘲的摇了摇头,“若是当初在古墓,最佳状态也许我还能和你一战,但从刚才你对付那鬼奴的手法上看,我和你的道术早就不在一个层面。
而且我不仅杀不了你,更不想杀你。”
月山长长叹了口气,脸色的复杂消失殆尽,取而代之是柔和笑容,“只是以后在阴宗你最好仍用苏枫这一重身份。纵使你道术非凡,秦枫这一层身份实在太过麻烦。”
我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月山的肩膀,“走吧,回去好好准备明天下井。对我而言,只有伙伴站于左右就行。”
阴宗,这个于我而言宛若庐山般迷蒙的宗门。真正的上层恐怕早就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试探,监测我的器量,束缚我的行动而已。
第二天一早,我便听到村口有越野车的声音,推门而出,几辆黑色越野车正背着朝阳往村内驶来。在看到我之后,中间那一辆发出响亮的车喇叭声,车队慢慢停下来,将中间那一辆护卫个严严实实。
司机下车拉开后座,里面走出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衣着劲装的美貌女孩。
老人自然便是赫赫有名的秦墓泰斗,牧白石了。
其他车上下来的保镖们围城一堵墙,将好奇围观的乡亲们搁在了场院之外。白石老人微笑着朝我走来,远远便向我拱手,“苏长老,别来无恙!”
我噙着笑意迎上前,主动伸出右手,“因为晚辈的私事害您动身前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白石老人愣了愣,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可别以晚辈自居,否则老夫可是要受到责备……在我们这一层面年龄早就不是论资排辈的根本,本事才是。苏长老的实力,早就在古墓中便令人叹服,如今几年不见,恐怕更为精进……”
话刚说到一半,白石老人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加掩饰的淡漠和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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