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院子里天天有人来,年轻的占半数,很多来求问唐清露的。经过两三天的相处,他们发觉唐清露活泼开朗,跟她在一块生活一定很有趣。老太爷还没开口,周问谦就挡了回去,说唐清露有未婚夫了,不必询问了。
是哪个公子如此福气,能跟唐清露定亲?他们纳闷了。周老爷再三交代,唐家没同意,事情还没成定数之前不可以说出去。周问谦谨记,他也怕唐家不同意,他白高兴了。
“我就说嘛!”一人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悲痛地说道,“林老爷拒绝我的提亲,原来清露是有人选了。”
“是吗?我也被拒绝了。”
“我也是!”
……
在场好多人都表现出痛心疾首的样子。他们来林家最大的期待是把唐清露定下来。成亲后还怕林家不帮扶?
“我家清露有人选了,你们各自去找自己的幸福吧!问谦你留下,我有话问你。”老太爷下了逐客令。
“哎呀,那个李姓姑娘挺好的,我一开始就喜欢她,如今她被人定下了。”
“陈姓姑娘也不错,可惜我迟了一步。”
“要是早知道清露有未婚夫了,我就把钟姑娘娶回家。”
他们议论纷纷,最后决定去挑选还没有对象的姑娘。他们一走,老太爷满眼精光。
“问谦,你跟我说说,到底谁是清露的未婚夫?我怎么没听说呢?”老太爷特别好奇。
林镜堂怕老太爷知道唐清露跟周问谦可能成夫妻,一高兴得意忘形了逢人就说,那就不好办了,所以谁都没跟老太爷提起。
“爷爷希望唐姑娘嫁给谁?”周问谦还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你啊!”老太爷即刻表态,“你这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人虽猴气,但是人不错,我喜欢。”
“若是别人呢?”
“别人我不答应!”老太爷像孩子一样撒气。
周问谦很开心,可他不敢说得太明显,权衡再三说道,“我也是听说,爷爷何不问林家人?”
“他们要是肯告诉我,我至于蒙在谷里吗?”老太爷不悦,嘟囔着嘴,“今天清露请安了就走了,心情好像不好,那肯定是被他们逼着答应那门亲事的,不行,我要去找他们。”
“爷爷,爷爷?”周问谦拦住老太爷,“您是说清露不高兴?”
他一听到周问谦不太愿意嫁给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心咯噔就跳个不停,好怕跟她没结果。
“是啊,很不高兴,耷拉个脑袋,嘴巴嘟囔着翘得老高了。”
“爷爷,您先不要去找他们,我替您去见清露,看她有什么心事,我看下我是否能帮忙,顺道帮她解决,这样可以吗?”周问谦也想亲自问问唐清露的想法,她要是不愿意嫁给自己,那就说服她。
“去吧去吧!”老太爷首肯,露出了贼笑。
“好,您不要走太远,我去喊至可过来照顾您。”周问谦说完就往外跑,脚步飞快,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哼,小子,当你说清露有未婚夫,我就猜到是你了!我故意说清露不高兴的!”老太爷哼道,心情格外好,躺在椅子上自语,“如果对象不是你,你至于那么着急吗?瞒着我?我一看就知道了,镜堂果然是我儿子,想法跟我一样。”
周问谦走到唐清露的院子里,大声地喊道,“唐清露!”
没有人回应他,他很尴尬,回头想走的时候,唐清露跟小籽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婢女,婢女们手中端着各种东西,有食物,有布匹,还有一些洗漱的东西。每个月初,各个院子都要去管事房领取生活用品。
“你回来了!”周问谦小跑过去,他一想到老太爷说她不太乐意嫁给自己,脸上就出现了委屈的痕迹。
唐清露突然觉得这样的周问谦挺好玩,她背手绕着他走了一圈,跳到他面前站定,“你找我?”
周问谦喜欢她的俏皮,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喜欢她呢?从见到她的眼睛那一刻起,她的影子就时常出现在他脑海里,魂牵梦绕的,摆脱不去。
“嗯?”唐清露凑前,眼里的俏皮流露出来。
周问谦自然地牵过她的手往外走,“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走!”
“等等!”小籽冲过来扯开他们的手,像母鸡护孩子一般张开手隔开他们,嘴上义愤填膺地说道,“周公子请您自重,我家姑娘不是随便的人。”
“说什么你!”唐清露推开小籽,眼神示意周问谦,“走吧!”
“姑娘!”小籽要赶上去,被突然出现的蔡起拦住了,“小籽,主子们的事,你,你瞎,瞎凑合什么?”
小籽迅速退后几步,盯着蔡起说道,“你,你怎么像个鬼一样出没的?”
“我哪有?”蔡起睁大眼睛,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像鬼了。
“你就有!”小籽睁着大眼睛。
“好,我有!”蔡起无法回应只能选择妥协。
“你……”小籽没办法回应,推开他往外走,“我要看着你家公子!”
“我也走,我还要盯着你家姑娘呢!”蔡起嘟囔跟了出去。
“你别跟着我!”小籽往前小跑。
“我就跟着你!”蔡起蛮横起来。
“我不让你跟!”
“我就跟!”
……
周问谦跟唐清露来到僻静的荷花池,林至平跟白秀坐在亭子里深情对望。唐清露回头推着周问谦就到了旁边柴垛后面。他们往外探头,外边一样没变化,他们暗喊惊险,幸好林至平一心对白秀,没发现他们。
“二哥什么时候喜欢白秀姑娘的?”周问谦小声地问。
他的下巴挨着唐清露的头,一口气呼出,唐清露头发温暖,她不太习惯,抬头,周问谦刚好微微低头,下巴挨住她的额头,四只眼睛眨呀眨,四目相对一会儿,两人迅速分开,都捏了一下脖子假装镇定地往外看。
“就这几天吧!”唐清露解释,“二哥从来没有这样看一个姑娘,他是动了真感情的了。”
“我也动了真感情!”周问谦小声地解释,唐清露站起来看着他,他露出柔和的目光,“独独对你!”
尽管不是第一次被人表白,单这“独独对你”四个字,唐清露心里还是狠狠地感动了一下。她早就小籽第一次透露林夫人有意帮她与周问谦拉红线那一刻到刚才,她已经说服了自己将来跟他成亲。
承接着周问谦柔顺的目光,唐清露感觉脸有点烫,为了不让他看出自己的窘迫,她迅速转身背对着他,脸瞬间红了大半,她低声问,“你对所有姑娘都这样说的吗?”
她的声音比蚂蚁还小,周问谦还是听到了,他急切地把她的身体搬到自己面前,保证道,“不是,只对你。”
她的脸已经红的跟烧旺的火炭差不了多少,他看着她脸上的娇羞,犹如初开的荷花俏丽,心上一喜:原来她也喜欢自己,他心跳的更快了,周围破败的荷花一瞬间浪漫了起来。
“那么,咱们成亲的事,你是答应了!”周问谦抓住唐清露的肩膀说得急切又大声,唐清露紧张得说不出话,下一秒就甩开他,背对着他,手脚也不知道怎么放,嘴里念着什么,手就抓住垂下来的两边头发,“我不知道!”声音小到没人听得到。
外边林至平受惊地弹跳起来四处查看,白秀也迅速站起来寻找躲藏的地方。
林至平看到了周问谦跟唐清露在柴垛后边,他松了一口气,刚才受了惊吓没听出是谁的声音,他左手抓住害羞想躲藏的白秀,温声细语地说道,“没事,有我在!”
白秀脸红彤彤的,下一秒就要着火了。
林至平脸上一红,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又吐了一口气,如此循环,十下之后红润的脸就恢复了白皙,他朝着那边喊道,“问谦,清露,你们在干嘛?”
“我们……”周问谦跟唐清露几乎是同时出声同时转身,转的幅度不一样,差点撞头,好在都会侧一下头,此刻是肩并肩挨在一块的,郎才女貌。
林至平牵着白秀的手走过来了。周问谦有意无意把唐清露挡在身后,他就怕林至平要说教,什么男女之间未成亲不可见面之类的。
唐清露心里高兴,由着周问谦护着自己,她看向手牵手的两人打趣道,“二哥跟白秀姐姐怎么会在这里?”
“你明知故问!”林至平无语。唐清露笑了起来。白秀脸更红了,唐清露怕她脸皮薄受不了,赶紧收敛了笑容。
“问谦,清露,我跟白秀的事情,你们暂时不要告诉别人。”林至平说道。他本来想这几天就跟家人说的,白秀说不要,她父亲白力同意了才行。
“二哥,为什么呀,你明知道爹娘着急!”唐清露不明白了,林家是通情达理的大家庭,他们之间还有什么需要考虑的吗?
“对呀,二哥,伯父伯母可着急了,去年伯母还跟我说,若不是问雅年纪小,倒可以把她指配给大哥呢,他们可着急了。”周问谦帮腔,他现在是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唐清露的未婚夫。
“我……”林至平不知道怎么说,他知道父母着急,可是……他回头看了看白秀,他不想让她为难。
“是我说不要那么快说的。”白秀说道。
“为什么呀?”唐清露再次反问,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抓住白秀的另外一只手说道,“白秀姐姐,我们家没有门第观念的,你不要有太多顾忌。”
“我……”
“好了清露,我们的事你就不要管了,问谦,你可不能欺负清露啊,我们三兄弟武功比你高啊!”林至平不想让白秀有太大的压力。
“二哥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清露的。”周问谦拍拍心口保证,唐清露脸瞬间红了,她无法忍受大家的眼光,赶紧跑开了。
“等等我!”周问谦追了过去。
“我们回去吧!”林至平温和地跟白秀说,白秀娇羞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