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都是想让儿媳妇生多几个孩子,最好是生多几个儿子吗?为什么家婆让自己生一个留种呢?她真的只是因为生了五个孩子夭折了三个而不忍心看着自己受罪吗?清露回去的路上就开始思考了。多种疑虑虽然在心中闪现,但她一想到周夫人跟林夫人的关系,就觉得自己把人想坏了,拍打一下自己的脑袋,逼迫自己不去想。
金丝雀的生活实在是太闷了,小籽不在,其他婢女用不惯,偌大的院子,就自己一个人,加上各种不习惯,清露实在是闷得很啊。
偷偷地出去?清露想着也是这样做的,她喊来一个小婢女,“我要休息,晚饭前都不要喊我。”小婢女懂事地点头,清露跑回房间,换了以前的衣裳,爬窗出去了。外面的空气可真新鲜啊!清露站在周家围墙外,感觉天空都蓝了很多。
现在要去哪儿呢?清露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先去林府看看,这就偷偷地离开了,殊不知她被一个邻居看到了。
清露熟门熟路地走到了钟叶所在院子,抱住正在绣花的钟叶喊道,“四娘,我回来了。”
“清露!”钟叶显然很诧异,她抓住清露的手让她坐下,“新媳妇不都是要熟悉家务吗?周家那么大,没有个把月是学不完的,还是你家公婆让你出来?”
“四娘,我偷偷出来的。”清露小声地说道。
钟叶眼睛一闪,多了一丝探寻的味道,她站起来牵着清露就往外走,“清露,你快回去,被人发现了可不好啊。”
“四娘!”清露反抓住钟叶的手,往里走,“问谦跟他爹抬杠了,他不让我接手周家事务,公婆真的没让我接手呢,我提过两次了,他们都没让我接手的意思,公婆那么好,就算被他们发现了,估计也不会说什么的。”
“年轻真好啊,什么都不懂就不会有很多顾虑。”钟叶哀叹一声,“也罢,他们说你什么了,你就接着,如果说的很严重了,你也不要反驳,等问谦回来跟他说,看他什么个情况,如果他没什么担当,你就抽空来一趟,我教你怎么变悍妇。”
“四娘,你说什么呢?”清露无奈一笑,“林家跟周家关系那么好,就算我做错了什么,周家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清露,你还是林家姑娘的时候,周家肯定对你很好的,但是,现在你已经是周家媳妇了,周家人对你怎么样,除非是虐待或者太不好,林家人是没有权利管涉的。”钟叶非常担心。她跟林夫人都是浸泡在毒缸里长大的人,嫁的人也是熟门熟路的,她们当初也以为婆家人会对她们好的,哪知道,婆婆都有心思,她们受了很多苦才明白不要太善良了。
“瞧四娘说的,悍妇有什么好?”清露笑呵呵,“凶巴巴的,谁受得了。”
“悍妇当然好了,气焰嚣张一些,处事果断些,没人敢欺负你。”钟叶语重心长地说,看清露不想听,自我安慰周家不一样,他们会对清露好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也不管你了,受了委屈,就不要憋着,我相信林夫人也是一样的心思。”
“好了四娘,我知道的。”清露沉浸在新婚喜悦中,根本就没考虑那么多,她四处环顾,“三棵菜跟小姨呢?”
“大菜跟钟期不知道去哪儿了,小菜被蔡亮拐跑了,二菜也常常出去,你小姨就在房间里绣花呢。”钟叶平静叙说。
“看来她们都快要结束单身了,外公跟舅舅会很高兴的。”清露心情很好,“有田呢?我都好久没看到他了。”
“他不是觉得读书苦,不想考科举吗?”钟叶哀叹一声,她感觉自己不会教儿子,“我让他跟你小哥去茶棚帮忙了。”
“四娘,有田是有抱负的,科举不一定是出路。”清露想着劝慰钟叶。
“我知道,也是我过于执拗了,江家近三代都没有考中科举的人,都是商人。”钟叶也想开了,她的家公婆派人来找他,她就知道有田不可以靠科举,考了科举意味着回去京城,她不想让他回到江家。
“商人怎么了?我也是商人。”清露晃了晃手中的兰花手链,“四娘不会看不起我吧?”
“清露啊!”钟叶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低着头,一会儿才抬头,“你没成亲之前呢,你开店铺,做生意,下田种地,都不会有人说你什么,大家还会说你厉害,样样精通,但是呢,你嫁人了,就要多在婆家待着少出来晃悠,会被人说闲话的。”
“爹娘说过一个月后我可以出来做生意的,他们不会拘我的自由的......”
“清露啊!他们是不是让你尽快卸了唐家掌家身份?”钟叶急切地打断了清露的话。
清露呆住了,愣愣地问,“四娘怎么知道?”
“你别问我怎么知道,我提醒你啊,你今天偷偷出来了,回去后,就不要偷跑出来了,等一个月后,再出来,不然你公婆肯定有言语的。”钟叶洞察人心,她非常懂得大户人家注重声誉的事,清露出来做事,外人就会说周家苛待她,周家人听了肯定不舒服,自然会限制她的行动。
“我听四娘的。”清露这才感觉到事态有点严重,可能真的是因为自己年少经历少吧。
“我估计,短时间你是不会有什么事的。”钟叶语气温和,抓住清露的手,“孩子,我跟你娘,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也曾像你一样以为一切都很美好,当真正看透了人心,你会发现强硬一点,彪悍一点,勇敢地说不,别人就不敢拿捏你了,一味地做个好媳妇,是不会有前途的,好媳妇意味着你要大度,有一就有二,你大度惯了,一次违逆了,别人就会说你是非的。”
“我知道了。”清露点头。
钟叶没再说什么,带清露吃了一些自己做的糕点,让她跟陈梨花谈了一下话,就催促她回去了,她虽不情愿,但还是听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