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啊二，啊三，这路上挺无聊的，你们若是困了，就轮流休息吧，眯下眼也挺好。”陈剥皮交代。

三个伙计第一次做这么重要的事，不敢懈怠，嘴上应承着，却没行动，啊大问陈剥皮要不要休息，他说不用。

陈剥皮等人快到城门口的时候，蔡亮跟几个伙计等在那里了，看到他们就跑过来。

“你还真守在这里呀？”陈剥皮停住牛车，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蔡亮，一个公子哥，这个时候不应该是睡觉吗？

“我说过要加入你们的，怎么能食言呢。”蔡亮用手中的扇子指了指前面，对着旁边的伙计说道，“你们去换他们！”伙计回应后，他就转头对陈剥皮说，“此刻离城门开启还有一段时间，你们赶了那么远的路，肯定困了，去我那小宅子休息吧，被褥什么都准备好了。”

四个人是很困，却不敢动，他们更在乎的是这生意是否能做成，强忍着说不困，只想城门开启了快些去送菜，收了钱才是最重要的。

“我就知道你们不敢去睡。”蔡亮说道，指了指前边，“我们先到城门口排队吧，待会儿就有很多人了。”

陈剥皮打了个哈欠，跳上了牛车，忍着困顿赶去城门口，他们到的时候，有好几个挑担的人在那里排队了，他们回头看大家，都有些诧异呢。

“还有人比咱们早啊。”陈剥皮有些惊讶，他看到前面有好几个挑菜的，估计是参加早市的，颇有同行见同行格外眼红的趋势。

“那不是，他们很早就到了，估计是没睡觉呢。”蔡亮平静地说，“我得回去跟爷爷商量，看能不能买通城门守将，格外开城门给咱们先进。”

陈剥皮推了推蔡亮，“你想都不要想，这是失职行为，弄不好会掉脑袋的，哪个将领那么傻，受你的贿赂。”

“这倒也是，那咱们只能等了。”蔡亮叹一口气，“我是说真的，你们可以早点来，在那小宅子睡一觉，这些菜要送去哪里，我都知道，交给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不是不相信你，第一次做这事，我也紧张。”陈剥皮淡淡地说，他想全程跟着，看到结果了才放心。蔡亮无奈一笑，随便他们了。

或许是排队的过程太过孤单，几个挑担的人开始闲聊起来，说的最多的无非是什么东西好卖什么东西不好卖，城里的大户人家都要什么东西。

“兄弟，你这牛车上放着的是什么呀？”其中一人问。

“菜！”蔡亮淡淡地说，这临近黎明，他也很困啊，昨天孙米还笑他能不能坚持下去呢，他一定不能放弃。

“最近城里菜价很贵，你们卖菜是卖对了。”挑菜的说，“你们去哪儿卖？城东还是城西？”

“不摆，直接卖给大户人家。”蔡亮又说了，陈剥皮捅了他胳膊一下，他才醒悟商机不能告诉别人，朝着那些人呵呵笑了起来。

那些人议论纷纷，其中一人说道，“这也是一门出路啊，不过呢，我们得提醒你们，大户人家虽然好卖，但也有好多刁钻的，他们会把你的菜择得剩下嫩苗了，还说价格太高，有时候你不得不给他们算便宜点，要我说呀，你们可以跟着我们一块儿去摆摊，一下子就卖完了，剩余的时间咱们还可以去打打零工呢。”

看来都是被生活所逼的人呀！蔡亮第一次感觉自己很幸福，陈剥皮实在是太困了，挨着牛车就打瞌睡，全然没听到大家的对话，啊大让两个兄弟睡下，他勉强支撑着。

“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又有人问了。

“城里。”蔡亮闲着也是闲着，跟大家聊聊天感觉挺好，当看到大家诧异的目光，才说，“陈家村。”

“陈家村！”所有人都惊叹了，声音太响，把三个人惊醒了，他们揉了揉眼睛看向城门，发觉城门没开，又挨着睡着了。

“我是刘家村的，我都感觉来城里一趟不容易呢，你们还从陈家村赶来，那得费好长时间呢。”最前边的那个说，其他人都朝他们竖起了大拇指：都是不容易的人！

人群中有个四五十岁的妇女走过来对着蔡亮说道，“这么多个小哥，我是刘家村村中住的老太婆，我想问下，你们可都有成亲？”

“还没有。”蔡亮无奈，以前不见得桃花那么旺盛，自从有了小菜后，怎么到哪里都有介绍对象的人，那妇女喜出望外，他不想给她希望，不客气地说，“都有了成亲对象，不久都要成亲了。”

妇女明显地失落，哀叹一声，“现在的姑娘多得很，怎么找个人家嫁了都那么难呢？”

“大婶不用难过，你们的女儿那么漂亮，会找到合适的人选的。”同来的人安慰，妇女摇了摇头，无比后悔地说道，“以前觉得自己的女儿漂亮，可以找一些好人家，没想到这一拖就是几年，她们年纪都大了，这才发现只要有人要，随便嫁给谁都行了。”

城门在大婶的哀怨中开启了，蔡亮推了推陈剥皮，陈剥皮激灵起来，坐回牛车，蔡亮也坐了上去，大家开启了送菜的过程。

朱管事早早在后门等着了，他一看到蔡亮跟陈剥皮，心里就高兴，不过，脸上是没表情的。

“朱管事，我们把菜送来了，你看看吧。”陈剥皮跳下来，蔡亮也跳下来，其他伙计没下车。

朱管事随意翻开一个箩筐，看到里边的青菜娇嫩欲滴，他随手拿起一根看了看，还没有洒水，放回去后又翻看了其他的，都保存得很好，当下就说要全部都要了。蔡亮刚想答应，陈剥皮说不可以，当初说是一箩筐试试的，其他酒楼还要呢。

朱管事无奈，只好依据市场价挑选了一筐时令白菜，依据重量付了二十个铜板，随即问了陈剥皮陈家村都有什么菜，陈剥皮一一回应，朱管事当即定下了明天的几种菜，还付了定金，这让蔡亮跟陈剥皮颇感意外，不过，他们都接受了，并保证明天会准时送来。朱管事对他们的态度友好起来，说可以长期合作，他们没说什么，这就去送别的酒楼了。

早市热闹，他们的牛车费了好长时间才过去，在路上，他们就商量明天要怎么走，才能缩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