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雪看着对面两人的脸色变了又变，然后越来越难看。

她看着她同样年轻却凉薄倨傲的眉目，有几分走神，倒是忘了，她不仅是如今的顾太太，更是曾经帝都公认的第一名媛。

慕清清轻佻了下唇角，淡淡的道，“颜雪，我们走。”

她半点没有退让和闪躲，擦过去的时候甚至直接撞上了对方的肩膀。

在餐桌上，慕清清接过服务生手里的菜单，低头看着上面的菜名表情正常，好像刚才的争执完全没有发生过。

颜雪为她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的问道，“慕小姐，你没事吧？”

她不客气的接了下来，仰头喝了半杯，“有事，我心情不好，很不爽。”

颜雪没想到她是这反应，先是一愣，随即反而觉得她比看上去的可能更好相处，没那么疏淡和高高在上。

她笑了笑，就差没竖个中指点赞，“刚才她们好像真的是来找茬的……我遇见过这种，你刚刚简直是秒杀，她们以后估计不敢来骚扰你了。”

慕清清一边慢慢的喝着水，一边淡淡的道，“我最好的朋友以前说过，有些贱人纵容起来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她们在你身上找到一次存在感，就会跑来刷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那还是高中时代了，长得太漂亮又个性张扬的女孩注定招同性的嫌弃，虽然她觉得婉兮也没碍着谁的生活抢了谁的男人，但就是有一波波的苍蝇找上门来想膈应她，当然，也有那么一部分是来膈应她的。

大家似乎总觉得能跟云婉兮那样的人做朋友不是心机婊就是绿茶婊。

她被脑补出来就是那大观园的薛宝钗，八面玲珑伪善聪慧。

天知道她们明争暗斗是对方眼里多少年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其实也瞧着那张太漂亮的脸蛋和她张扬的德行碍眼了很多年，见一次就想踩一次。

后来觉得她能跟云婉兮发展成朋友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暗地里成功的踩了她嚣张的气焰很多次。

做敌人的时候棋逢对手势均力敌，做朋友也就没什么自卑的情绪。

两人点了几个菜，把菜单交给服务生之后颜雪才问道，“你和顾总……吵架了吗？”

吵架？

可能吧。

慕清清放下杯子，看了眼窗外的街道，又看了眼对面的写字楼，“夫妻吵架是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他是不会主动招我吵架的。”

她三分飘渺的笑容夹在话语中，酝酿着自嘲，淡淡的道，“倒是我主动吵过。”

那次因为她见不得他和别的女人好的事情，她断了一根理智的弦，直接骂了出来。

人都有某种程度上的倾诉的慾望，自从她回国，还有云家出事后，她心情就没有好过，因为发生了太多事的事情，而她却连一个可以说话的对象都没有。

颜雪想了想，道，“上次在影楼……我觉得顾总对您还是很好的。”

慕清清垂眸，淡淡无声的撩起唇角，“有时候，是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