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城盯着她，淡淡的道，“不巧，我跟了你半个小时了。”

她的嗓音只剩下了疲倦，“你不是说，不会再出现在我的跟前了吗？”

男人注视了她一会儿，直到她别过脸，准备继续走，才道，“副院长已经跟我说了你爸爸的情况。”

她低头，眼神有些呆滞，“谢谢。”

过了一会儿，她才继续开口，“顾总，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些。”

他淡淡的笑，“让你困扰了吗？”

困扰？

这的确算不上困扰，因为都是她需要的。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不用再跟着我了。”

她需要想一想，认真的想一想，该怎么办。

“骨髓移植从配对和慕老身体的的承受上来说可行性都很低，但这也是最彻底的治疗方法。”男人的嗓音自她转身的瞬间就低低沉沉的响起，“让医院寻找配对的骨髓，专家团队会做出评估慕老如今的身体状况，在这个准备的时间里先稳住保守治疗。”

温热儿带着薄茧的大手扳过她的脸颊，男人的嗓音带着令人信服的笃定，“清清，你要接受，生老病死谁都无法改变，无法阻止，作为女儿，你唯一能做的是尽力而为，或者在剩下的日子里，让他不留遗憾。”

条理分明，很冷静，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慕清清的思维一片空白，不断的摇头。

口袋里，手机再响起，慕清清摸了出来，还是看也没看的接了。

“清清。”

“我还以为，你应该已经选择消失了。”

左希辰顿了顿，低低沉沉的道，“管家已经跟我说了你爸爸的病情，剩下的事情我会安排。”

“你安排？”

左希辰在电话那端静默了一会儿，淡淡的道，“你可以拒绝我，但是你没有资格代替他拒绝我，他老人家舍不得你再为他跑东跑西，那么清清，为了不让你爸爸再操心，你明白怎么做最好。”

慕清清抬眸看着人来车往的热闹街道，吐出一个很低的字音，“好。”

把手机放回包里，长发垂下遮掩住她半边脸颊，慕清清这才抬首看着俊颜晦暗的男人，“谢谢你刚才说的，我要回公司收拾东西。”

说着，她顿了顿，补充道，“我想一个人。”

顾墨城深深沉沉的看着她，薄唇吐出两个字，“上车。”

她的表情淡静得几乎没有表情，“不。”

说完就转身，手臂很快的被拉住，男人的嗓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克制沉静，“我去世纪找陆澜夜。”

哪有这么凑巧，慕清清自然不信，更何况他之前就说他接到蒋医生的电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她。

没有心思找借口，她仍是一口淡漠的回绝，“我不用。”

顾墨城拉着她的手臂，薄薄的唇勾勒出几分弧度，笑出了声，“清清，你打算为了我，从此放弃投资圈，放弃你的梦想吗？”

他笑得轻而薄，有些说不出的自嘲，更多的是蛊惑的懒散，“我对你而言，应该没有这么重要，嗯？”

如果重要到为了他，放弃自小的梦想，放弃她辛辛苦苦打拼下的一切，浓稠的自嘲层层漫来，那倒是件……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