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邵贤见到泫苒,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舍弃关灵爵,转身,拉着泫苒就是一顿哭诉。
说的话,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都说了第一百遍了,关灵爵听得耳朵都快磨起茧了,他手往桌子上一支,扶额,摇头,叹气,他是真后悔来这,早知道就在家睡觉好不好,最起码落个清净。
“放手。”冷冰冰的两个字贯彻了整间屋子。
站在门口的某王爷眼里的怒意明显,他恨不得上前废了广邵贤那只拉着泫苒的手。
也怪他哭的实在太伤心,以至于,根本就没看到秦恭默出现在门口。
广邵贤的哭声戛然而止,两只手也像触电般的抽离,“默……默王爷?”
泫苒抿着唇,忍着笑,两只手在身上蹭了蹭。
关灵爵抬头诧异的看着秦恭默,起身道:“默?你怎么会在这?”
秦恭默脸上的阴鸷明显,他移步到泫苒身边,大力的拉过她,在离他们两个较远的位子坐了下来。
看着他一脸的阴霾,吓得广邵贤连哭都不敢了,他肿着半边脸,试图解释,“默王爷,其实……”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秦恭默打断了广邵贤的话,问出这句话的语气是不温不火,像是关心,但更像是在好奇。很少管闲事的秦恭默,今天也是破天荒头一遭去过问别人的事。
“噗——噗嗤——哈哈——”
泫苒一忍再忍,最终还是破功了。极力忍耐的她,听到秦恭默的好奇发问,已实属难忍,在看他那一脸淡定不虞的表情……
这俨然是要把人逼疯的节奏啊!
他敢不敢不要一脸正色的去关心别人羞愧不堪的事?
广邵贤本想开口说那第一百零一遍,却被泫苒的笑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秦恭默的脸色依旧从容淡然,但看着笑倒在身边的泫苒,却很是不解。
是这个丫头出门前反复的提醒加警告,说不要妨碍她做事,所以他才忍着捏死广邵贤的冲动,稍微关心了一下。
可现在,她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这间屋子里,能明白泫苒为什么笑成这样的人,也唯独只有关灵爵了。
因为,他刚进到这间屋子看到广邵贤的时候,第一反应完全是跟泫苒一模一样的,他也是强忍了好久,一直到广邵贤拉着他说个没完,这才把他的笑意一点点的磨没了。
许久,泫苒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抬头,却发现关灵爵也在偷笑,‘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
她笑的眼泪横飞,最后无力的栽倒在秦恭默的怀里。
秦恭默轻抚着她的背,问:“笑够了吗?”
泫苒仰起脸,边笑边说:“都……都怪你……哈哈哈……”
秦恭默虽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引发了她这么一场一发不可收拾的大笑,但既然泫苒说怪他,那么他也就大方的欣然接受了。
被泫苒这么一闹,广邵贤甚至连哭的心情都没有了,他捂着脸一声不吭的坐在那。
良久,泫苒终于停了下来,“驸马爷,你刚刚说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广邵贤幽怨的看了泫苒一眼,拿起一杯酒泄愤似的一饮而尽,恨恨道:“还不是我家那个母夜叉,抽了风似的把我打了一顿。”
打你,打你算便宜你了,要是我,老娘就杀了你。
泫苒想虽这么想,但她也没忘了自己接近他的目的,她咂了咂嘴,替他不平的说:“啧啧,驸马爷,这可是家庭暴力,维护妇男利益你要告她的。”
广邵贤花心是出了名的,就连不闻世事的秦恭默都知道,听他说脸上的伤是二公主的杰作,秦恭默大概也猜到是什么原因了,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泫苒不但没有出面维护女人的利益,反而怂恿广邵贤维护男人的利益,这倒是让他有些匪夷所思。
“告她?告她什么,告她打我?人家可是公主,就算我去告她,那也要有人敢受理才行啊!”
泫苒在心底冷笑:呵,也不笨嘛,还知道她是公主。
“哎,没想到广兄过的竟是这般的苦,这样吧!为了慰藉你那受伤的心灵,过几日,小爷我送份大礼给你。今日就先陪你浅酌几杯,就当给你压压惊。”说着,泫苒朝关灵爵使了使眼色,关灵爵赶紧举杯同饮。
闻言,秦恭默的脸色黑了一下,这‘小爷’的称呼是哪来的?
这丫头,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女子吗?
泫苒刚把酒杯倒满,突然被坐在一旁的秦恭默拿了起来,仰头而尽。
想到她昨天醉成那副样子,秦恭默哪里还敢让她喝酒?
秦恭默要替她喝,泫苒倒是也没有反对,之后,泫苒就担任起了开导和倒酒的两份工作。
没过多久,广邵贤的醉意就上来了,那关灵爵也好不到哪去,泫苒偏头看了看身旁的秦恭默,见他依旧气定神闲,心里不禁敬佩一番。
无意间,泫苒瞥见秦恭默脚下有一小滩水,仔细一看才发现,秦恭默隐在桌下的那只手竟然在往外逼酒。
泫苒先是一怔,随后兴趣大增,眸子愈渐愈亮,她抬头看着秦恭默,眼里浮出那么一抹欣喜和狡诈。
看着她的表情,秦恭默就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他伸手在她腰间一揽,“想学?”
泫苒兴致盎然的点了点头。
秦恭默嘴角微漾,倾身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说:“做我的王妃,我就教你。”
泫苒撒娇般的扯了扯他的衣襟,“先教我嘛!我一定会做你的王妃的。”
“没得商量。”
……
之后的几天,秦恭默走到哪泫苒跟到哪,软硬兼施,软磨硬泡,但秦恭默就是不为之所动容。
最后,泫苒在逼急了的情况下,使出了杀手锏——分房。
可怜的秦恭默,就这样威逼就范了。
又过了几日,泫苒深刻的感觉到自己似乎被骗了,他的确带她去了练功房不错,但却只是让她那样坐着。
调气屏息,气运丹田,呸,什么玩应儿。
每次调气屏息,她都调的想睡觉。每次气运丹田,她运出来的都是屁。就这样坐着能练功?打死她都不信。
盘坐了一整天,她浑身酸疼,转头看去,就见秦恭默还在闭目养息,她嘴一撅,伸直了腿坐在地上。
半晌,见他还是不动,起身,拿起身下的垫子放到他面前坐了下来。她抻着脖子,身子前倾卧在腿上,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秦恭默虽然是在静心打坐,但他却始终留了三分的清醒来观察泫苒的气息。最初她是睡着了,之后惊醒便开始赌气,直到现在,坐在他的面前,气还是没消。
眼眸缓缓张开,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嘟着嘴,充满怨气的小脸,青莲般淡雅的笑意至他的脸上蔓延开来。
一个微浅的笑容,顿时就抹去了某女大半的怨气,而后却又变得委屈起来。
她头一垂,倾着的身子慢慢的直了起来,幽怨的道:“我不学了。”
泫苒刚打算撑着身子站起,秦恭默快速出手,掌心一推,轻雾缭绕,泫苒的身子不自觉的就转了过去。
至身后一阵清凉传入体内,泫苒一动不动,不是她不想动,而是不知怎么,身子竟不听使唤,想动都动不了。
“默哥哥……”她轻唤,有些害怕。
一声低唤并没有得到秦恭默的回应,不多时,她感觉到秦恭默的手从背上离去,同时,那股控制自己身体的力量也相随离去,蓦地,身子像被抽空了般,找不到重心朝一旁栽去。
秦恭默伸手托住她的身子,将她直接带到了怀里。稍稍缓和了一下,泫苒又感觉到了一股不安分的气流,在体内来回的穿梭。
她深吸一口气,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好像体内的五脏六腑都被推散了一样。
秦恭默扶她盘膝坐好,道:“调气屏息,气运丹田,就像这两天练的一样,把那股力量同你自己的气息调和并为一体。”
他的内力过强,虽只是那么一丝,但对于完全没有内力的泫苒来说也太过雄厚,本想让她自己多练些时日,以便更好的控制它,可谁知这丫头竟是等不及了,如此,只好提前运功给她,守她调息。
闻言,泫苒却傻眼了。
这两日练的?
练个毛线,这两日她不是睡觉就是发呆,她什么时候练过?
泫苒双眸紧闭,眉心颦蹙,额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真的有些控制不了它,那股力量就像一只撒泼的猴子,根本就不听她的指挥,每每抓住后,它都会不经意的脱逃。
蓦地,泫苒灵机一动,与其将它融在体内,倒不如让它来融化我更快。想着,泫苒便开始放松了下来。
她不再追赶,而是让自己的气息跟着那股力量走。有的时候绷得太紧并不是什么好事,松一松,说不定就会得到另一片天空……果不其然,她这样一松下来,那股力量便也没那么难缠了,随着她调息的频率,一点一点的扩散到各个经脉,以致和她完全融为一体。
她此番动作秦恭默并不知道,他也没想过她竟会这般大胆,让自己的气息随着体内的内力走,这般胆大的做法,可是连他都不敢尝试的。
看着她气息逐渐平稳,秦恭默有些不敢置信。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平息了他的那股内力?若是常人,定是要花上半天的时间不止,可她却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
他记得在秦家本籍上见过,只有纳武之躯,才会有短时间吸收内力的本事,但,这纳武之躯百年也未必会出现一个,可是她……怎么可能?
她根本就是一个连武学都一窍不通的丫头,怎么可能会有这等本事?
泫苒缓缓的张开眼睛,一抹如雾般的银光从她墨色的瞳眸上划过。
秦恭默一怔,是他看错了吗?怎么会这样?
待他再仔细看时,那道银光已不在,换上的已是满眼底的潋滟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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