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可知这紫薇剑的由来?”
“紫薇软剑乃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兵器,江湖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曾向大哥说起过,从前师承黑湖剑痴,所以又比平常人知道的多一些。”
“那你可知这紫薇剑妙处何在?”
“小弟只知黑湖剑痴仰仗此剑,纵横江湖三十余载,使郡蓝湖畔碧藻剑庄历尽江湖风雨而不倒,便是三年前...”
“便是三年前我下战书给那杂毛,他也有办法赢了我。是也不是?”
“实不相瞒,当时弟弟尚在碧藻剑庄为徒,亲眼目睹了那场血战,可结果让人万万没想到,其中缘由,小弟也甚是费解。”
北鹤行慢慢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窗前,背手而立。
“说起这把紫薇剑,知道详细来历的人,芸芸武林,只怕也不超过十个人,我也是经此一役,方才有所了解。此柄紫薇剑,乃是旧宋款金大匠打造而成。”
“传言南宋覆灭之前,彗星犯紫薇,天降陨石于临安府,被当时武林北斗文松风得到,交由款金大匠海金生锻造。那海金生识得这是乌金玄钢,非凡间炉火可以炼制而成,于是亲赴灵冥界采熔岩火种,将玄钢精炼九九八十一日,除尽杂尘渣碳,得一上一下两种品质的材料。取其上乘者经百锻百炼百淬,后沉入黑湖底冰穴中封藏整整三年,得到一柄神兵,通体如雪似银,文理自通,不磨而锋,坚韧似蛟龙,灵动如游蛇,怪异的很。”
“文松风拿到这柄紫薇剑,交由师侄文天祥,取名紫薇,盼望能带领苟延残喘的旧宋驱逐鞑虏,恢复国土之意。不成想,文天祥次年兵败身死,宋朝气数耗尽,走向灭亡。后来传言,文松风得知后精神大减,整日疯疯癫癫,怀揣宝剑闭关三年,后连人带剑,不知所踪。”
北鹤行端起酒坛又喝了一大口,复又说道。
“紫薇剑再度出世,便是独孤求败成名之时,传说他挑战秦淮九公子,致使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之灾,不但敌人尽数丧命剑下,平头百姓也多遭杀害,甚至结义兄弟也未能幸免,烟柳失色,画桥浸染,一池淮河水,不知多少胭脂血和脂粉泪。从那时起,剑魔便以之为‘误伤义士不祥,弃之不用’。”
“果然是一把邪剑!”谢重九感慨道。
“哼,贤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难道另有隐情?”
“不错,兵刃是死的,所谓神兵利器,无非锐不可当,气势逼人,克敌机先,所以致胜,哪里有什么正邪之分。紫薇剑之所以被人认为是邪剑,乃是因为此剑身上的剑魄!”
“剑魄?”
“正是,这剑魄,乃是名家高手内功修为转移的表现,凡与人过招,使剑的人往往不自觉的把内力灌输到兵刃上,长此以往,剑便也有了修为。此事不但要看剑锻造时的天然属性,亦与使剑者的内功修为大大有关。”
“原来如此——”谢重九听北鹤行一席话,大为惊叹。
“非但如此,天生万物,皆有灵性,俗人都认为金石铜铁是没有生命的,实则不然。譬如宝剑,与主人相互磨合,初始得心应手便算小成,剑身渐渐有了剑魄便大有长进,临敌之际,若能相互感应,互为屏障和攻防,便到了通神的境界。我并非此间名家高手,所以也只是有所耳闻。”
“怪不得这紫薇剑如此怪异,想必那日我身陷剑魔,也是与此有关了?”
“不错。这也正是我要提醒你的地方,紫薇剑寿命可按百年记了,其中剑魄波橘云诡,非一般人能窥测驾驭,便是平时防身,也得防着它一些才好。”
“前辈的意思,莫非要将此剑赠与小弟?”
“三年前一战,我虽然招式上输了,却赢了黑湖剑痴的赌局,得了这把宝剑。昨日你不惜性命相拼,用此剑救下我性命,看来你与此剑大有缘分,以后或可驾驭也未可知,赠与你何妨。”
“大哥抬爱,小弟却不知能否降得住他,加之江湖中人认得这把剑的不在少数,是吉是凶,恐怕也不得而知,你我今日结拜,这见面礼也太贵重了些。”
“男子汉大丈夫,行走江湖堂堂正正,若有一日你技不如人,被夺去紫薇剑便夺去了,那也是命中注定之事,何须这许多患得患失的心思。况且,我自有金刀傍身,使不惯宝剑,权且收下就是。”
“如此,小弟就先谢过大哥了。”
北鹤行豁然一笑,拍了拍谢重九的肩膀,“好兄弟,想不到我北鹤行有生之年,还能结识到一个如此直率仗义的兄弟。我此行要去赴剑门十二剑庄龙楼试剑之会,生死未知,若能得尝所愿,报了家破人亡之仇,便对得起家人在天之灵,死而无憾了。所以,今日你我便要分道扬镳,倘若有再见之日,再续结义之情。”
谢重九一听此言,大喜过望,“大哥也要去?如此正好,我此行也是要南下,正该咱们兄弟结伴而行。”
两兄弟正畅谈言欢,突然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你们今日便要走么?我也要去。”
原来是厉妫。
正是: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一夜秋风锁不住,余生五内彻骨寒。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