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感恩?可是你知道这样对拉娜有多残忍吗?”
“我也不想,但当时我和李兰香被他家的人误会了,说都说不清,不结亲就等于是结仇,可李家偏偏对我们有恩,你说能怎么办?”
“可是……可是这样对拉娜很不公平嘛。”
陈秀园愤愤不平的望着秋雨落,恨不能替穆拉娜教训他。
其实秋雨落明白,陈秀园最亲近的人就是他和穆拉娜,虽然陈化同是陈秀园的堂哥,但那只是亲情,至于秋皓鹏,陈秀园总是刻意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包古丘更不必说了。在鹞子峰上,与陈秀园最亲近的人就是穆拉娜和秋雨落。
当年来鹞山时,秋雨落还只是个半大小孩,穆拉娜更小,可以说他们两个都是陈秀园照顾大的,当然对她也是十分的信任。至于穆拉娜的身分,就算只是暴露她是穆府千金,也比公主的身分安全不了多少,所以,秋雨落也不想再对陈秀园隐瞒下去了。
“不妨实话告诉婶婶吧,我和拉娜有缘无分,因为拉娜是公主,就是十八年前失踪的那个小公主。”
“拉娜就是公主!这……这怎么可能?”
陈秀园吃惊不已,天天与她相处的穆拉娜,竟然会是神圣高贵的公主。
秋雨落心里憋得难受,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拉娜就是公主,当年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和穆府女婴调换了。”
“但是……但是这个与公子和拉娜的姻缘有什么关系?”
“拉娜终究是要和她的父皇团聚的,大唐的主公向来都是嫁给王候重臣之子,有稳定江山社祭之作用,我和拉娜的事儿不仅不会得到皇上的许可,还会毁了我商鹰帮数万人的生计。”
“拉娜怎么会是公主呢?”陈秀园难以置信,“好象拉娜都不知道她自已的身份,干脆就隐瞒她一辈子。就算拉娜知道了她自己的身分,我相信她肯定也不愿进宫的,拉娜离不开公子。”
“除了我和我爹以外,还有人知道拉娜的身分,所以皇上也会知道,瞒不住的。等外面不乱了,我得把拉娜送到皇宫里去,让她和她父皇相认。”
“怎么会这样?”陈秀园已能理解秋雨落的苦衷,但她不喜欢这样的事实。
秋雨落道:“现在外面还很乱,也不知道皇宫里的情况怎么样,我还不放心把拉娜送走。所以拉娜的身分还得暂且保秘一段时间,包括拉娜自己也不知道为好,别让她的心情再有波动。”
“奴家明白,公主虽然高贵,但对拉娜来说并非是好事。拉娜不会喜欢做公主的,她要的只是公子。那怕让她和李二小姐平起平坐,我想拉娜也肯定心甘情愿,我了解拉娜的性格。”
陈秀园的意思,是希望秋雨落同时接纳穆拉娜和李兰香。但秋雨落哪里敢这般妄想。
陈秀园从崖顶上回来了,径直去了穆拉娜的房间,见穆拉娜就呆呆的站在窗前,便轻轻的叫了一声:“拉娜!”
但穆拉娜好象没听见陈秀园在叫她,没有一丝反应。此时的她,脆弱得就象初春的最后一片残雪,一碰就碎融。
陈秀园轻轻的走到她身旁,唯恐一不小心会伤害到她,并小声的道:“拉娜,其实……其实你哥哥也很难受,他也有苦衷。都是那李家二小姐喜欢上了你哥哥,还造成了误会,而且……而且……”
陈秀园一时语塞住了,不知该如何委宛的说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穆拉娜是当今公主,婚配之事必须由皇上决定。但陈秀园不便直言,她已答应秋雨落不把穆拉娜的身分告诉她。
“婶婶,别说了,七年前太公府的人救了我们,我不能忘了人家的恩情,我能理解哥哥这么做。”
穆拉娜的声音不胜娇弱伤感,让人疼惜又心痛。
陈秀园本想安慰穆拉娜想开些,希望她能理解秋雨落的苦衷,不料穆拉娜的宽厚善良与无胜伤感,却把她感染得热泪盈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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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七位修师奉秋雨落之命,去寻找那个神秘的魔窝。洛阳城已遥遥在望了,如燕般飞掠的七位修师,这才从林梢落下来。
只闻施空问道:“老洪,你说咱们怎么分?哪几人去城西?哪几人去城东?”
在秋雨落的八大弟子中,洪世天的年纪最大,七年前拜入秋雨落门下的时候就已是三十出头,如今已有四十来岁,虽然八大修师在帮中地位均等,但凡事都喜欢让洪世天出主意,有尊老的意思,洪世天也早已习惯了,便道:“不能分开,咱们七人排成一大排,大火燎原式的全搜索一遍,城西林多地势复杂,在城西的可能性很大,咱们先去城西。”
洪世天此言一出,无人有半句异言,七人立即转向城西而去,也不走官道,更不窜林间小径,而象飞鸟般在林梢枝头上并排飞掠,彼此间拉开了半里宽的距离。城西地势虽复杂,但官道两边四里范围已全处在七人的视野之内,纵然官道上经过一个会武之人,他们也能感受得到那股练武人所特有的煞气。
仅片刻,七人已向城西掠出五里多远。只见南端的邱金逸一挥手,七人全掠向南面的一个山坳四周围拢,如大鸟般在山坳四周的枝头上站定了,一个神密的村堡顿然出现在七人的眼前。
在山坳中竟然孤伶伶的座落着一座村堡,虽然有一道高高的围墙围护住了村堡周围,但围墙外全是茂密的树林,阴森森的几分恐怖,普通百姓哪会住在这种地方?七位修师已知道这就是他们要找的魔窝了。
洪世天并未作任何示意,其他六位修师却都不约而同的向他飞掠而来,都站到他身旁的枝头上。
洪世宝道:“好慑人的煞气,到底有多少高手?”
眼前魔堡的围墙只有朝东那面设有一道门,门上还隐约可见“刘家堡”三个字,洪世天指着那门道:“里面的人都是从那边出入的,只要叫邬堂主安排几位弟子藏在那边的枝头隐蔽处,并一一记下所有出入者的相貌特征,早晚能把他们查清楚。”
洪世天一挥手,七人都折身而回。
快到洛阳城西门外了,施空道:“咱们全部进城会惊动洛阳城百姓的,我一人去白虎堂安排就行了,你们赶快回总堂禀报帮主去吧。”
施空言出有因,近年来,商鹰帮的仙童帮主已被世人传论得神乎其神,有人当真以为商鹰帮的帮主是仙童降世,但连八位修师都已被世人传论得半神半仙,只因为唯有他们八人是仙童帮主的亲传弟子,加之这几年他们在江湖上出现得少了,每每现身时都神龙见首不见尾,倘若七位修师同时出现在洛阳城,那还了得,洛阳城肯定要惊动了,或许那神密的魔堡可能也会有所提防了。
而司空曾是洛阳白虎堂的堂主,虽然如今他调职鹞山总堂,但与白虎堂相关的事宜,让他去处理最为合适。
两日后,鹞山的鹞子峰上,因白虎堂新堂主邬来贵已派人送来一些画相,包古丘、陈化同和秋家父子都围着画相议论。
“梁通海,这个就是梁通海。”
秋雨落认出了梁通海,也仅仅认出了梁通海,其他的画都很陌生。
包古丘道:“太好了,帮主能让得出梁通海,说明白虎堂的小免崽子们还真画得象,只是太少了,只有这么几幅,而且其它几幅都面生得很。”
秋雨落道:“不要紧,有画相就好,过几日他们还会送来的。”
果然,邬来贵又陆陆续续派人送来一些画,可秋雨落再也没有识别出一个画中的人,他就只知道那个梁通海,还都是因为当时梁通海带人刺杀他时,他藏在布堆里将梁通海认准了,否则他连梁通海都认不出来。
白虎堂又送画相来了,包古丘竟然认出了两人,惊呼:“杜老虎!还有这个,这个是叶飘红!我的天,难道他们的堡主就是叶飘红?叶飘红也怎么会不甘心呆在终南山了?”
秋雨落道:“包长老所说这个叶飘红,可能只是个堡中的房主或管家,刘家堡的堡主只能姓刘。”
包古丘道:“传言终南山叶飘红一生未逢敌手,他自已狂称是武林第四圣,连叶飘红都不是堡主,这个堡里到底有多少高手!”
秋雨落又看另一张,问道:“包长老刚才说这人是谁?厉害吗?”
包古丘道:“这人很象杜老虎,杜老虎就是宋州的第一高手杜小彪,在太公做寿那天还和我比式过,但杜老虎向来名声甚好,怎么也会在这个堡中呢?”
“看来对方已收买了不少高手,希望不是对付我商鹰帮。”
刘家堡曾几次派些武功平平的杀手行凶,故意嫁祸于商鹰帮,而这些神密的高手却不露面。如果这些厉害人物都来对付我商鹰帮,那还真的不知该如何招架,他们的内功都那般高深,恐怕到时连八位修师在他们面前都很难施展身手了。秋雨落不得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