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说的?”周青似乎很吃惊意外,但随即又若有所悟的道:“肯定是误会了,我去兰香的房里叫她起来练武,被人看见了就产生了误会。其实我和兰香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原本老夫人也就做做样子,但听到周青如此狡辩,她真的生气了,冷斥道:“男女间总得有点忌讳吧,兰香在睡觉,你怎么可以进入她的房间?而且我知道,兰香夜里睡觉会把门闩上,你怎么进去叫她起床?”
周青依然镇定自如:“就是因为兰香忘记了闩门,所以我以为兰香起来了,推门进去才发现她还在熟睡,反正已走进去了,顺便就叫醒她赶快起来练武。事后晚辈也觉得有些不妥,但绝对没有做过分的事。”
“兰香,真的只是这样吗?”老夫人的目光如剑般盯住了李兰香。
李兰香虚怯的应了一声:“嗯!”同时点点头。但她那模样明显就是做贼心虚。
老两口在夜里商量好的要成全周青和李兰香,准备和黄山逸仙做亲家,太公府就可以傲视天下武林了,至于秋雨落这边,就把李湘瑶补偿给他。
可事情发展得不顺利,李太公恼火了,吼道:“不要吱吱唔唔的,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长大,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还能瞒得了我们吗?还有你周青,敢做不敢当,你还是黄山逸仙的徒弟吗?”
周青不敢再辩驳,怀疑自己溜进李兰香房间的时候被人发现甚至偷听了,那咯吱咯吱的木床摇叫声和那啪啪啪的声音肯定被偷听到了。现在他不知道李太公夫妇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至少他们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吧,黄山逸仙的徒弟不是那么好动的。但是要这样离开太公府,周青不甘心,他要做的许多事情还没做成。
李兰香站在哪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老夫人问道:“难道你还想嫁给雨落。”
李兰香立即应了一声:“嗯!”虽然这声音依旧轻弱,但听起明显干脆得多,应该是她的内心话。
“唉哟。”老夫人无奈的叹了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啦?周青和兰香做了那见不得人的事,应该是想在一起才做了那事的吧,现在的情况怎么反过来了呢?我们老两口已准备好成全你和周青,你怎么还想嫁给雨落呢?这完全乱套了嘛。
其实,此时的李兰香的脑海里乱成了一团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决择,只因为周青要她嫁给秋雨落,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可秋雨落还会要她吗?她只能在惶乱不安中等待一切可能的结果。
“有件事情,太公和夫人一直误会了,就是太公做寿那次,晚辈和二小姐真的只是换房间睡,没有做那种不该做的事情,至今晚辈和二小姐之间还是清白的。”
秋雨落转头看向李兰香,又说道:“事实如何,你心里最清楚。如果你坚持要嫁给我,那也行,那就先验身,如果你非要等到结婚圆房的时候再证明一切,你认为你这辈子还会幸福吗?”
李兰香身体微微擅抖,头紧勾着,不敢看任何人,双手不由自动的撕扯着两侧衣襟,纠结不安,泪水已掉落了下来。
“你和兰香真的是清白的?”老夫人问了一声,转而望向李太公,老两口难以置信的面面相觑,因为他们知道秋雨落不可能撒谎,扯那么久远的事情来编谎没意义。
眼看李兰香撑不下去了,随时都可能说出实情,周青不能等着被动的被揭发,那样会给自己造成无比卑劣的形象,事已至此,他只得噗通的跪到地上,连连磕头道:“都是晚辈的错,是晚辈太喜欢兰香了,所以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但晚辈又觉得很对不起雨落兄弟,所以……所以也告诉兰香不能说。”
老夫人很嫌弃的斜瞅一眼周青,心里已下了定论,上人非君子。
李太公却不仅没有生气,还舒心的轻呼一口气,一直憋在心里的那口闷气终于吐出来了,看来自己可以和黄山逸仙做亲家了,但这件事对不起秋家的人,所以不能表现出愉悦的心情,还得强行装出很恼怒的样子,故意喘着粗气道:“你…你…你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然后又装很无奈的长叹一声道:“唉,也罢了,既然事已至此,老夫也懒得怪你了,但你要对兰香负责。”
“那当然,晚辈一定对兰香负责,一定好好的照顾她。”周青似乎诚意十足,其实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继续呆在太公府,另有目的。
“得了吧,别跪在地上了,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对待兰香。”老夫人莫名的失落,等周青起身后,看向秋雨落道:“雨落,我们对不起你。”
她隐隐感觉得秋雨落和自家女儿之间还真可能是清白的,人家出于感恩,不得不接受这门亲事,然而定了亲之后,自家女儿又做出对不起人家的事情来,怎么都让人感觉到愧疚。
李太公倒是没什么愧疚之心,现在他暗里高兴得很,想着可以和黄山逸仙做亲家了,传言在武林三圣中最厉害的就是黄山逸仙,竟然要成为他的亲家了。
不过他尽力的按耐住自己,努力作出心情沉重的样子,叹气说道:“雨落,真对不住你了,既然你和兰香是清白的,那就当作没有存在过这门亲事吧,就按当初你拿来的骋礼双倍的补偿给你,你看行吗?”
“不用了,你们还我骋礼,反而会让我心里不舒服。只要说明白了,让大家都知道我和二小姐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那就够了。”
“这……这什么意思?”
李武泰刚刚出现在书房里,只听到李太公和秋雨落说的那几句话,感到非常的意外:雨落和兰香要退掉亲事?
但在场没人理会他,没有人有那个耐心慢慢的为他描述这种事情,那不是三两句话说得完的。
“雨落,那……那湘瑶这事,你看?”老夫人又想让秋雨落带走李湘瑶,似乎整个李家都对李湘瑶没什么感情,现在她成了为李兰香补偿秋雨落的牺牲品。只因为秋雨落的身分太神秘,谁也不知道他身后有多大的势力,毕竟是当年穆府的人,太公府不敢与之树敌,得让李湘瑶来弥合这道已经产生的裂痕。
“湘瑶的事情,得听她自己的意见。”秋雨落朝李太公和老夫人拱了拱手,“晚辈和二小姐的关系从此结束,日后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拜访。但这些时日以来,太公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晚辈有许多疑点,能否在此离别之际畅所欲言?”
如果不是李兰香和周青做了那种事,而让秋李两家断了亲家关系,秋雨落还不想说出许多可能与周青有关的秘密,但现在,他得不得说了。
说起太公府发生的一连串案件,老两口也是很纠心,这回李太公真正的是心情沉重,颔首道:“没有外人,有话你尽管说吧。”
秋雨落微微点头,把所有人扫视了一遍,确认没人反对他说这件事,才缓缓说道:“柳富贵被收买杀害革斤鸿的时候,大家都怀疑有内奸,后来太公府安排人去监视对面的铁具铺,结果第二天就发现那铁铺关张了。太公就怀疑府里有人告秘,所以还把大家叫到一起来问话。所以藏在太公府的里内奸就慌了,就匆匆安排人杀害了李管家,诬陷李管家就是那个内奸,让太公府的人都认为对方是杀人灭口。而真正内奸依然在太公府。”
“这件事情,老夫也觉得非常蹊跷,如果说李管家被杀人灭口的原因是老夫怀疑有内奸,那外面的人又如何知道老夫有这样的怀疑?”
“雨落是不是觉得真正的内奸还在府里?”
看来老夫人和李太公在暗里谈论过这事,只是不知那内奸到底是谁,也就不敢公然说出来,以免闹得人心惶惶。但现在,他们感觉秋雨落似乎知道什么,所以很想听他说个明白。
秋雨落道:“这个内奸当然还在府内。只是当时太公叫大家来问话时,那个内奸急昏了头,只因为当时李管家说了几句让人疑或的话,就想嫁祸李管家,想让大家认为李管家就是那个内奸而被杀人灭口了。”
老夫人:“没错,当时老身也认为李管家是内奸而被杀人灭口,但事后仔细想想,就算李管家是内奸,府里也必然还有另外一个内奸,否则谁出去通风报信?如果没有人出去通风报信,李管家又怎么可能被杀人灭口?唉,可惜,老身也是好几天之后才明白过来,回头再调查的时候,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这事我查过了。从太公叫大家一起来问话,到李管家被杀,这间隔的时间很短,当时我就问了守门的那两个家丁,那两个家丁说在这段时间内外出的只有两个人,这两人都值得怀疑。”秋雨落抬手指着周青,从容道:“你也是其中之一,没有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