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克德浑手底下的正红旗是这一支大军的尖刀,安顺亲王亲自击鼓为将士们助威,大金的战神一出马,给金兵们带来了无比的自信。
“去割下汉军的头颅,夺回咱们大金的胜利,金银财宝和女人都在前面。”
所有的正红旗的清兵,眼神里的惊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残酷、嗜血、贪婪,他们不约而同地勒缰,扬刀、踹蹬,向不远处的明军冲去。
他们一马当先冲在前面,迎面就是密集如同雨幕的标枪,投掷过来。最前面的正红旗巴图鲁,被一杆长枪贯穿胸口,血液顺着枪杆流下。
眼中怒气凛然,瞪大了眼睛想要将枪身拔出自己的胸膛,又是一支羽箭,将他射成了刺猬,终于轰然坠马,扬起一阵尘土。
金兵的一个巴图鲁阵亡没有扰乱他们的阵型,反而让嗜血的金兵变得更加的凶残了。
金兵以死换伤的打法让前线一度崩溃,惨烈的伤亡让接连获胜的明军获得当头喝棒。
吴三桂呼吸急促,眼中神色忽明忽暗,看着战场的情势。身边的副将是他的心腹,拔出刀说道:“王爷,拼了吧。”
吴三桂一把按住他拿刀的手,硬硬地按回到刀鞘,沉声说道:“让李本深,杨坤的精骑压上,大军随本王冲阵。”
城中千军万马,不断地涌出,很快就在广袤的山地上铺散开来,潮水一般地冲向明军。
这些辽东出身的汉八旗,虽然所作所为令人作呕,但是战力着实不差。
辽东苦寒之地,向来不缺猛将和精兵,只是他们的主将也是统帅太看重自己的利益了。
原本损失惨重的正红旗就要溃败的时候,辽东大军加入了战场,不仅仅是吴三桂的骑兵,尚可喜和耿仲明也亲自带兵加入了战场。
“止住脚步,反击明军!”
正红旗调转马头,溃败之后有炮灰们在后面为他们挡枪,这些鞑子兵并没有多少伤亡。
而且他们是骑马,比火伐军的体力损耗更少,在各自佐领的带领下,八旗骁骑们杀了一个回马枪。
追击过程中,渐渐失去了阵型的烈火营,火铳手暴露在他们的铁骑下。
局势,渐渐地被逆转了,想要重新摆好阵型,但是新收编的福州兵马一触即溃,他们败逃的同时,冲乱了北伐主力的队伍。
这一群乌合之众,不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成了致命因素。
胜败,就在一瞬之间....
战无不胜的北伐军,在最后一战的最后关头,快倒下了。
重骑兵杀入毫无阵型的步兵方阵,就像是狼入羊群,许多火铳手想要举枪射击,却被无情的弯刀劈面砍下。
刀盾手挡住了攻击,再也没有人帮他们补刀射击,夕阳西下李无情心如死灰,收拢兵马南撤。
满金的骑兵再次发挥了机动性强的优势,追击气势如虹,两条腿的人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马。
无比惨重的伤亡,北伐军将是一次又一次的想组织好阵型,可是没想到,金兵的突破实在是太犀利了。
郭昕亲自闷头带着一对重甲兵加入了战场,他们身上绑着厚重的集束手榴弹,血肉之躯根本挡不住汹涌而来的骑兵。
除非有更可怕的东西,牛二带着迫击炮团已经抵近到金兵不足200步的距离。
面对汹涌而来的金兵,那些熟练的炮手根本就不用吩咐,三发急速试射,然后就抽出了腰中的长刀。
“轰隆隆…轰隆隆…”
金兵的攻势终于在一队队爆破步兵的遏制下暂缓了攻势,大军冲锋的阵势也为之一滞。
李无情,郭昕惨烈一笑,然后对着沐川大声喊道:“将军,撤吧,我们给你殿后。”
沐川缓缓的拔出了他许久未曾动用过的腰刀,冷漠的说道:
“大明只有战死的冠军侯,从来没有逃跑的冠军侯,你们两个怕死不成?”
郭昕李无情苦笑不已,说道:
“我等并不怕死,倒是这北伐之事少了大将军可不行啊。”
烧焦的血肉,血水中的内脏,地上的脑浆似乎都不见了。
沐川对着旁边的亲卫说道:“咱们大明的北伐军的军歌可会唱?”
亲卫抿嘴一笑,尽管他的右手袖口是空荡荡,可是他的左手依旧是死死的,抱着一柄钢刀,言道:“北伐军的人哪个瓜娃子不会唱军歌噻。”
安顺亲王骑上了一匹高头大马,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战无不胜的明军居然败在了自己手中,是他十年来第一次感到这么的畅快。
上一次这么痛快并且兴奋的时候,还是在关宁战场。
对手还是敌人的孙子,战争的结果却并没有改变,大明!我爱新觉罗,匡!要定了!
安顺亲王狞笑着望着眼前被包围北伐军将士,那里面就有让他几天几夜做噩梦的沐川,赵名扬,李无情,孙佑臣等等大将。
安顺亲王自从贵州一败之后与北伐军会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就比如不远处的那条汉子,他的脸色吓人,就像是从地底钻出的恶鬼。
眼前那条魁梧的汉子,手持着一把大刀,骑在马上如同山岳一般。
即便是身陷重围,百胜将军也有他自己的傲气,许多年前他曾在辽东见识过一次,那时候有一员汉将名叫曹云昭,万军从中就有这样令人心折的气魄。
爱新觉罗、匡眉头一皱,暗黑色的眼窝里闪出一丝嫉恨的目光,曾几何时他也有过这样的风采。
“传本王命令!全军出击,迅速击溃拿下对面明军,敢退后半步者立斩不赦,本王亲自督阵。”
听到马蹄声赵名扬睁开了双眼,被围的北伐军将士也从握紧了手中的兵刃,火铳兵第一次丢掉了自己爱如臂膀的火铳,拔出腰间的短刀。
赵名扬轻声说道:
“诸君可还曾记得那个口号?建军北伐,所向无敌!”
北伐军将士森冷的目光望去,遍地都是仇寇。
他们曾经无数次的面对这样的局面,如今不过是双方位置换了一遍。
“建军北伐,所向无敌!”
“建军北伐,所向无敌!”
“建军北伐,所向无敌!”
....
赵名扬,李无情翻转手中的钢刀,朗声道:“杀!”
沐川这位翩翩佳公子经成为了一位绝世名帅,许久不曾亲自上阵的他也提着一杆精良的火统,躲在拒马后面收割着一个冲上来的金兵。
慢慢收紧包围圈的金兵,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伙困兽犹斗的猎物,竟然主动发起了攻击。
山川变色,日月无光,燃起的火把照耀着荆襄大地,喊杀声震耳欲聋。
八旗子弟兵最后的精锐,辽东大军的精锐骑兵,吴三桂的关宁铁骑,还有无数的绿营兵一起涌了上去。
牛二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意,亲自把身后一排排刨开的圆筒给漏了出来,掀开上面的牛皮布,一个个炮营的士兵面目狰狞的点燃了火把。
看着引线慢慢的燃烧殆尽,最前面冲锋的金兵,绿营兵,关林铁骑都茫然无知。
最前线的大明低级指挥官们早就看到了后方的令旗,他们督促着前面的士兵赶紧趴下,双手捂住耳朵。
尚可喜和耿仲明一看就要取得胜利的果实了,虽然是带着亲卫来到了明军阵前,企图扩大胜利的战果。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他们的身边还围着数百名铁罐子,那些重甲骑兵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无忧,明军的火铳箭矢弓弩拿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
可他们万万没有料想到,一个个背包大小的东西降临他们头顶的时候。
尚可喜和耿仲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阵喧嚣的火光给吞没,甚至连一句遗嘱都来不及颁布。
“轰隆隆…”
“轰隆隆…”
十倍于火炮威力的炸药包落在了密集的步兵骑兵中间,飞雷炮所带来的威力让天地为之颤抖,几乎是一瞬间,明军最前排的阵地空了一大片。
除了少数幸存的金兵茫然的看着四周所剩不多的友军有些痴呆恐惧,然后被蜂拥而来的明军砍成了肉沫。
不远处外的明军火炮阵地,一百门已经调好角度的火炮开始发言,一颗颗超远射程的炮弹,精准无比的砸入了金军阵营中。
吴三桂气急败坏的看着前面损失殆尽的精锐先锋,抽出身上的宝刀说道:
“给老子冲!给老子杀光这些明狗…”
这时,副将杨坤赶紧上前一把抱住了吴三桂,痛哭流涕的说道:
“王爷咱们快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吴三桂像赌输了的赌徒一样哀吼道:“不走,明军就快挡不住了,咱们只要再加把劲就能全歼他们了,只要咱们大军和他们厮杀在一起,还怕明军炸死自己人不成?”
杨坤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一指身后,惨笑道:“王爷,您看看咱们身后!”
又在金兵深厚的襄阳城,不知什么时候起满城的金兵大旗纷纷被扯掉,换上了明军的日月大旗!一个斗大的沐字在城头上冉冉升起。
襄阳城居然被明军拿下了,金兵的退路彻底被断绝了。
正在激战的汉奸们,也心如死灰,中原大势已经不可逆,唯一的办法只能是逃回辽东。
从这点上看,吴三桂等人都是识时务的。吴三桂第一个想通了这一点。
吴三桂惨笑:“这花花大好江山,终于还是姓朱的!也是姓沐的!大金完了。”
安顺亲王气急攻心,栽倒马下,一口鲜血吐出,不省人事。
“建军北伐,所向无敌!”
“建军北伐,所向无敌!”
“建军北伐,所向无敌!”
沐川透过单筒望远镜似乎可以看清楚襄阳城上的人影,孙佑臣这家伙正在城头上骚包的尿尿呢。
明军的口号已经喊得震天,大军更是势如破竹,前后夹击。
襄阳城头的炮火更是调转了炮口,一发发炮火摧垮了金兵的防线和后路。
沐川轻笑道:“大丈夫在世,就应该提三尺青锋,尿三丈城墙,该如是也,果然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金兵主力损失殆尽,天下震动,远在陕西的十万蒙古兵更是连夜而逃,夹着尾巴回了他们的大草原。
天下闻风而降,辽东兵马不管是吴三桂的原关宁系还是三王的皮岛系,都是骑兵居多,逃起来跟风一样。
天下第一稳妥人沐某人,还在南阳城下修工事的时候,洛阳开封的金兵都已经弃城而逃了。
从大名府经保定府到辽东,已经成了一条大路,祸乱中原的魑魅魍魉都从这条路上,争相恐后地逃往辽东。
孙佑臣捏着下巴,望着城楼一顿分析:“此必为诱敌之计,摆个空城阵引诱攻城,其后不知道埋藏了什么陷阱。哈哈,我们以不变应万变,让他们白费心思,徒增笑料!”
沐川惺惺相惜,大为同意:“不错,正是英雄所见略有,我也正有此意,咱们小心谨慎进军,就不怕他们有诈了。”
李无情:……两位大将军说的极是,可是你们这样武装游行大进京,算哪门子的谨慎呀?
襄阳城下一战,三十五万金兵主力仅剩几万人仓皇北逃,沐川,郭昕,李泰初,孙佑臣,李无情原本不到二十万兵马一路北上,路上越走,手底下的士兵越多。
各种过来投降的归降的金兵,各种跑过来的起义军,天底下的知府知县都知道大金吃枣药丸,纷纷是箪食壶浆,喜迎王师。
沐川率领着大军走到北平的时候,感慨的看着身后六十万兵马,还有前面巍峨的紫禁城,纳闷的问道:
“沐浴露,咱们当初出兵的时候有多少人马啊?”
沐浴露:“少爷,咱们右路军大概是二十万兵马……”
沐川:“……,问问紫禁城的皇帝老儿投不投降,咱们也不跟他磨叽了。”
沐浴露沉默了一会儿,自家将军也太会装逼了吧?言道:
“大人,人家这会儿都跑到西伯利亚了,咱们去哪里找金兵的皇帝老儿呀?”
沐川摸着下巴说道:“那可不成啊,我的仇人都还没杀干净呢,金狗怎么能逃到西伯利亚去了呢?
唉,去把我的狗牵过来,看来我们大明还需要再搞几次北伐呢,金兵脚下的土地是我们大明神圣不可侵犯的土地,我们一定要收复失地呀。”
沐浴露心中纳闷的吐槽道:西边那块土地是咱们的吗?
不一会儿,一个身形佝偻的人被大铁链给牵了过来,堂堂的平西王爷,彻底的变成了一只走狗。
沐川抚摸着他的狗头,笑道:
“狗就应该有狗的觉悟,大明还是那个铁骨铮铮的大明,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不称臣,不纳贡,不割地,不赔款。
这是你和你的大金所没有的独特气质,明白否?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