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努力
作者:夜非离r      更新:2020-02-26 14:40      字数:4738

她还想上去,却被易父拦住,她努力却始终挣脱不开,言峻走了出去,那脚步冰冷得使她的心底阵阵刺痛。

门“砰”地关上!剧烈的关门声让她为之一颤,下意识的抓紧了易父的衣袖,她终于像失去支撑般,瘫坐下来,像个孩子一样,放声痛哭。

阮廷坚出去买水,过了很久还没有回来,夏欣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离上机只有不到半个小时了,她打电话给他,听筒里却传来刻板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播,sorry。”

夏欣有些疑惑的挂断电话,起身准备下楼找他,可是还没有走几步,电话就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是言峻的,他的声音有些喘,有些急:“你在哪里?”

“你现在问,有意义吗?”

“说,你到底在哪里?”

“机场。”

“你给我站在原地,哪也不许动!”电话里传来言峻暴怒的声音。

夏欣挂上电话,无奈的笑了下,刚准备往回走,迎面冲上来了一个黑衣男子,当她反应过来正想躲避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那个男子重重的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整个人失去了平衡,重心向后移,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清爽宜人的微风飘然而至,新绿的柳叶在微风中轻轻颤动,灼灼碧桃,桃花开得如火如荼,在清风里无声的摇晃,传来阵阵清香,每一角落都洒遍了明媚的阳光,弥漫着春日的气息。

夏欣醒来的时候,滚热的液体划过脸庞,落在了雪白雪白的床单上,到最后,她终究还是没有放过她。

她以为伴随着她的离开,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可她还是太天真了,和当年一样,她太低估对手了,她怎么会查不到自己已经怀孕了,即使隐藏的再好,她也会找到,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竟是用这么极端的方法,是想将她一起除去了吧,她想必是对自己深恶痛绝了,易沁。

躺在床上的夏欣很虚弱,虚弱的连活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心的痛楚伴随着每一次的呼吸,锥心刺骨。

她整个人神思恍惚,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当她面无表情的转看汤泉,从他的目光里明白了一切。

她伸出手,重新抚上已经平坦的小腹,她曾经也想打掉这个小孩,她是真的以为自己可以,狠得下这样的心,可是她不能,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当冰凉的触感在全身蔓延,她还是逃避了,她现在才明白那种痛不可抑,她根本无法容忍这种失去,比割舍骨肉更难,是割舍唯一的将来,是深透了髓,侵渗在血脉里,要把整颗心整个人都生生割裂开来,做不到,眼睁睁的这样,几乎要令人发狂,她真的没有办法做到。

易沁,这是你逼我的!

躺在病床上的她,已经对时间没有了概念,只能从房内光线的明暗来判断日出日落,时光流逝,这段时间,来医院看她的只有汤泉,她已经不想知道,他是怎样找到她的了,他们这些人玩的游戏,她向来没有赢过。

“刚刚有位护士告诉我,今天有两个人来打听你的消息,恐怕是易家派来的人。”汤泉想了想,又补充:“也有可能是阮廷坚,或者是言峻。”

“无论是谁我都不见。”她实在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那还是给你换家医院吧趁他们还没找上门之前。”

于是,她被汤泉转入了与他相熟的一家私立医院。

这家医院位于n城近郊,环境优美,空气清新。她在这里康复的很快,不到一个月,已经能下床行走了。

她这些日子,除了在医院的后院里晒太阳,她完全没有出去过,汤泉也没有和她提过外面发生的任何事情。

后来,当她翻看旧报纸的时候,才发现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说,当初言氏与易氏的联姻,作为新郎的言峻却突然失踪了,婚礼被迫取消,使这场婚礼最终已闹剧收场,作为新娘的易家千金,第一次在如此公众的场合显得暗淡无光,又比如说,易氏为了报复言峻,即将全面收购言氏,虽然很困难,但是凭借易家在商场上的地位吗,这件事,也不无可能,而言峻是为了逃避董事会谴责而佯病,已经很久没有在公司出现过了。

那天,汤泉来看她的时候,她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报纸,他笑了一下,平静的说:“撞你的人已经自首了,坚称自己是无心之举。可是我调查过,这人曾经给易沁当过保镖。”

其实根本不用调查,她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你想怎么办?”汤泉随后问“出院后,还会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吗?”

“我怎会放过一再害我的人,让他们安稳的过日子?”夏欣抬起头,许久无神的眼神里,有着满满的仇恨。

“我帮你。”

“哦?如果我没有记错,我曾经背叛了汤总一次,这样,你还愿意帮我?”

“游戏有时候,太过简单,就不好玩,总归有些刺激的,再说,商场上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或朋友,不过,放心,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的。”他的嘴角扬起邪魅的笑,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夏欣出院后,住进了汤泉早已为她准备好的房子里,与外界完全断绝了联系。

她不是没有看见阮廷坚遍地找她的消息,只是,现在的她,已经无法再面对他了。

只是有些缘分,不是你想躲,就可以躲掉了,即使是孽缘,也需斩断,才可完结。

坐在路边的星巴克喝咖啡的夏欣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阮廷坚,她特意没有去以前经藏去的那家咖啡店,就是害怕遇到,可是,邂逅,这种东西,是无法解释的,老天爷既然让你遇见一个人,就必有它的内涵,她本是难得有心情出来逛逛,就就近找了家咖啡店,这家店其实很偏僻,生意也就得过且过,在这里遇到,也只能说是命中注定。

其实碰到阮廷坚到没有什么,她本身就是准备所有的事情都办好后,去找他的,只是,和他在一起的,是她最最不想再见到的--易沁。

夏欣咬着吸管蹙着眉头眼都不眨的看着不远处的阮廷坚,他背对着她,背影还是秀致颀长,他似乎在对易沁说些什么,易沁只是冷笑,却并不答话,夏欣脑子里一团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阮廷坚就那么猝不及防的转过头来,那英俊的脸孔和卓尔不群的气质就那么与众不同的从人群中凸显了出来。他不笑的时候其实异常清冷的,靠近他都会让人有种莫名的不寒而栗,而他在夏欣身边永远都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所以她从来没有觉得他可怕,可是此刻,他冷峻的和易沁边走边说,并且一步步朝星巴克走来。

夏欣的手紧紧的握着杯子,冰凉的外壁让手心有些麻痹,她怔忡的看着阮廷坚,直到他推门而入。

这家星巴克就是这个特点,从外面看是一片灰黑玻璃,只有绿色的logo最是显眼,然而坐在里面,对外面的一切都一览无遗。所以阮廷坚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毫无疑问的,看见了夏欣。

他的手还停在门把手上,门口的风铃叮铃铃的响着,阮廷坚的脸上青红相接,有些不敢置信会在这里碰见夏欣,但是仅仅一瞬间,他就回过神来,缓步走了进来,

他的步子很急,带着不可置信的速度,却在他即将到来的时候,夏欣倏地站了起来,准备走,但是,阮廷坚拦住了她的路,她的个子刚及他的肩膀,却固执的盯着他的眼睛,眼底满是不相信,她不相信,甚至她想不出任何理由,任何阮廷坚和易沁熟稔的理由。

他们相视沉默,夏欣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展颜一笑,笑容里满是生疏,她抬脚想避开阮廷坚,不想他却是那么的固执,又紧紧的拦住了她。

“让一下。”夏欣清冷的开口,说完就要转身走另一边。

“小欣!”阮廷坚紧紧的抓住了夏欣的胳膊。

夏欣缓缓转过身来,随意的站定,狭仄的过道被他们两个占据,她的声音缓和平静,可是表情却又让人觉得那么陌生,她微微抬头,问道:“有事么?”

阮廷坚被她问的一愣,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这么陌生了。

阮廷坚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的开口:“你要知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找你。”

“哦?那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她的瞳眸清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曾经最信任的人,和她最恨的人在一起。

“你听我解释。”

“好,你说,我听。”她双手环着胸,冷冷的看着她,她看向他的眼睛已经不带一点感情,墨黑的瞳孔仿佛深不见底,他从未看过如此冰冷的他,冰冷的让人不认识。

这时候易沁终是婷婷袅袅的走到他们身边,她轻笑着,艳光四射的脸上有几抹媚色,她笑得从容,自然的和夏欣打着招呼,“好久不见了。”

夏欣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看着阮廷坚,易沁对她冷漠的样子已然无所谓。她耸耸肩,笑着对夏欣说:“我觉的有些事情,你问我比较好,因为我不会隐瞒,我会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她妩媚的看着夏欣,一抹惑人的笑意从她嘴角绽放,她的语气似嗔似娇,细软动人:“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夏欣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冷冷的对阮廷坚说:“如果你不说,我先走了。”

阮廷坚还是拉着她的手,她有些不耐:“放开你的手,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她感到他的身子一僵,然后手臂缓缓的垂下来。

她走的很快,她耳边仿佛都是风呼呼的声音,四周的人来人往此刻在她看来是多么刺眼,她最信赖,最想要去好好爱的阮廷坚一下子变得那么陌生,她突然就觉得失落,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背叛了记忆,她有些接受不过来,可是她没走出多远她就骤然停了下来。

不远处是车流如梭的马路,信号灯不断变换着,一切都还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有她是这样异常。

她抬起头,蕴在眼里的泪,怎么也落不下来。

接到易沁的电话是意料之中的事,汤泉掩藏的再好,毕竟和易家的势力总是悬殊的,何况是她这次不小心暴露的,被找到也是迟早的事,上次易沁先言峻找到她,她就已经知道这个女人的本事了,这次汤泉可以拖到现在,已经算是很厉害了,易沁将她约在咖啡店,是她们上次去的那家,她们面对面坐着,易沁画着精致的妆容,带着不带丝毫破绽的笑,不着痕迹的显示着自己的高贵的气质,丝毫没有上次婚礼上的落魄,相比于今天的装束,夏欣反而更觉得那天的易沁更加的美,夏欣嘴角一直带着淡淡的笑,看着面前这个被面具遮掩了真实心肠的歹毒的人,她从不知道,爱情会将一个人变得如此恶毒,外表再华丽,内心也是一样的丑陋。

“关于你在机场出现的事故,我很抱歉。”

夏欣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她的开口会是这样的一句话,她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那杯奶茶,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觉得道歉有用吗?”

“那件事,不是我的主意,是我父亲,他舍不得我,我这次来,只是想要替他请求你的原谅。”

“哼。”她冷笑了一下,只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有着咄咄逼人的气势:“原谅,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这两个字,我的孩子,我的生活,被你们弄的四分五裂,现在一个原谅,你可以将我所受的都补偿吗?你打了一个人,然后再给她一颗甜枣,你以为这样的补偿有用吗?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现在倒是说的轻巧,那你要怎样赔偿我?要用钱吗?对不起,我不需要。”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我都会给。”

“是吗?那易小姐还真是大方,我要的不多,你们害我孩子的命,那就一命抵一命,我要的是,易小姐未来孩子的命,不知易小姐,是否给的起?”

“夏欣,你不要欺人太甚!”她的语气陡然变得尖锐:“你问我有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那你有试过我的感受吗?”她说:“我对言峻一见钟情,我爱他,我也知道他不爱我,我知道他的心底有一个谁也代替不了的人,可是我不在乎,我一直以为你死了,谁能争得过一个死人呢,只要,在生活中陪着他的人是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你竟然是活着的,我知道你们之间所有的事,我也知道你们不会在一起,不是不相爱,是不能,你背负着家族的仇恨,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可是言峻不一样,他爱你,即使你们毫无可能,即使你和阮廷坚在一起,即使他一遍遍的怀疑那个孩子不是他的,他还是爱你,毫无理由的爱,他不停的拒绝我,甚至在婚礼上逃跑去找你,你让我怎么做,我那样的爱他,可是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她有些激动,喝了口面前的咖啡,才慢慢的又定下来:“我现在才明白,你活着或者死了,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爱你,所有无论怎样,我都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