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陈江民无法接受这件事，他可是青训营的佼佼者，以后在ts必然会当上主力的，也一定能成名，到时候站在闪耀的舞台上接受全世界的注目。

但唐霖一席话却打击到他了，照唐霖的说法，似乎他们这些青训选手根本不会得到重视，人家想要就要，想甩就甩，这是真的？

在俱乐部里陈江民是不可能听到这些话的，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赞扬和对未来的憧憬，所以他仍然不相信。不，不是不信，而是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

唐霖才不管他的想法，既然要打击，那就打击到底好了：“你知道吗，电竞展得越快，那么青训就越不值钱。你想想，现在1p1选手中，有多少是青训出来的？都是一些路人王或是各个比赛证明过自己实力的人。”

“除了这些人，就只有外援。为什么要找外援，国内找不到牛逼的选手吗？不是，只是因为他们不想去找，不想把精力花在这些无用的事情上面。”

“有名的选手身价都很高，这都是被炒起来的，因为很多人愿意花高价去砸。为什么愿意？一来老板们有钱，更有甚者就是在洗黑钱，所以根本不在乎，二来成效是立竿见影的，毕竟这些人都证明过自己。”

“对待外援也一样，只要出得起钱，哪还怕挖不到人？而有了知名的选手，不但成绩能提得上去，关注度也会更高，对他们推广产品有百利无而一害，你以为俱乐部是真的在致力于展中国电竞吗？呵呵，想多了，他们只是谋利而已。”

“在这样的环境下，你觉得青训的生存空间在哪里，最多只是当个后备力量罢了。如果你们能在一些大赛上拿到成绩，或许还有一线出路，要不然就老死在俱乐部里吧，一辈子出不了头。”

“没有舞台，就没有名气，没有名气就没有关注，而没有关注，一文不值，哪怕你技术**炸天都一样。”唐霖嗤笑道。“为什么这届高校联赛鼓励外援？就是因为要引起关注，否则办了也只是赔本的买卖，没卵用。”

陈江民呼吸开始加重了，唐霖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他的梦想又算什么？

“好好想想吧，不仅电竞是这样，其他行业都一样。比如中国足球，靠砸大牌吸引眼球，中国影视，靠知名小鲜肉来保证收视，难道他们都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当然知道，但那关他们屁事，赚钱才是硬道理，其他的都是狗屁啦。”

陈江民狠狠的咽了一下唾沫，道：“这么说，新人都出不了头？”

“很难，除非运气好到爆，碰上了好机遇有表现的机会，否则不如去搬砖来得实在。”唐霖打了个呵欠，道：“这个社会是很让人无奈的，商家只在乎能否吸引眼球，所以也会大肆吹捧那些明星，提升广告效应，同时也会误导民众，让民众们以为除了明星们，国内再无牛人。”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只是牛人们都去搬砖了，否则活不下去啊。”唐霖指了下自己：“就说我吧，我自认技术国内拔尖，但如果我去职业俱乐部说要做一名选手，没人会收，只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

“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是我没能力当一名职业选手？当然不是，只是我没有证明过自己的能力，也没有商业价值。你也是一样的，所以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少了你地球一样转，你们老板的钱也一样赚。”

“天啊……”陈江民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感到很震憾，而且他信了，因为他没有理由置疑唐霖，唐霖在这一行吃的盐比他吃的米都多。

而且他也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俱乐部里不少青训选手年纪都偏大了，他们技术并不差，但是却只能在青训营混吃等死。这一行是吃青春饭的，过了那个年纪不就相当于死了么，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踏足1p1的舞台。

很多事情其实都看得到，只是平时并不会去看，也不会去想。现在听到唐霖说了这番话，他只要不是傻瓜，自然就会产生联想，也知道唐霖并非胡扯。

他很感谢唐霖，今天算是上了人生中最有价值的一堂课，让他明白了这个社会的水到底有多深。但是明白了之后呢，他现在该怎么办，回俱乐部？

如果照唐霖所说，他在俱乐部的待遇一定会下降，说不定还要遭受冷眼。就算俱乐部讲人情，对他还像以前一样，他的出路又在哪里？他真的能打职业吗，就算有一线队的选手退役了，难道俱乐部会从青训提人，而不是花钱挖成名的选手？

这么一想，他这个青训选手真的是一点竞争力都没有，命运完全不由他做主，前途一片渺茫。

“唐老师，我现在该怎么办呢？”陈江民干脆求助唐霖。

看到陈江民这无助的样子，唐霖稍有点内疚。他刚才的话其实只有八分属实，还有两分是夸张的说法，只是现在好像打击得有点过头了，这小子完全失去了信心。

“其实ts青训也没那么不堪，未必没有出头之日。”唐霖想要补救一下。

陈江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回去？”

“这个看你自己的意愿，要么回俱乐部听从安排，继续以前的生活。要么留在洛江，做文华的外援。”

“可是你不是说不出租借费吗？”陈江民很诧异，没有租借费，他怎么当外援啊。

“青训合同是可以单方面解除的，毕竟大多数是未成年，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唐霖道。“只是我要提醒你，如果离开ts，那么你以后除非打出了名堂，否则将失去进一线队打职业的机会。”

别说大部分俱乐部的青训坑，至少青训是一条通往光明的道路，相比于那些在地下室里吃泡面的追梦少年来说，强得不是一点半点了。所以青训合同虽然可以单方面解除，但是没有人选择这样做。

“这……”陈江民张了张嘴，这个结果是不能接受的。

“当然了，如果你愿意进我的培训中心，机会还是有的。别的我不敢说，但我肯定比你在ts青训营里希望要大。”

唐霖暗爽，心想终于说到正事了。虽然他之前并没有想过要通过蛊惑的方式将陈江民拉进培训中心，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需要什么铺垫不成，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真的？”

“我从来不说假话，如果你不信，那就回俱乐部好了，我又不拦着你。”唐霖挥了下手，表示自己完全无所谓。

陈江民有些犹豫，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大事啊，便道：“我能不能考虑一下。”

“可以啊，考虑好了明天早上过来，如果不来我就找其他人了。”

唐霖说完，拎着水果就上楼了，把陈江民一个人留在了下面。反正该说的都说了，至于陈江民如何打算，那就看他自己了，不过唐霖相信这小子一定会来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唐霖和刘蕾蕾过来的时候，陈江民早就在楼下等着他了。

穿着打扮和昨天一样，好像在这里等了一夜似的。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唐霖昨晚下楼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

“怎么，想通了？”唐霖走上去笑着问道。

“嗯，想通了，我决定了，我要报名加入文华电竞培训中心。”陈江民的态度相当果决。

唐霖挑着眉道：“可以啊，觉悟挺高的嘛。”

“你昨天的话我回去想了想，越想就越觉得对，我在俱乐部里可能真的是在浪费时间，虽然有工资拿，还包吃包住，但是就像你说的，还不如去搬砖呢。”

“嗯，以后你会明白，你做了一个十分正确的决定。”唐霖拍了下他的肩膀，道：“等我一下，我上去找几个人，然后我们一起去文华电竞社。”

刘蕾蕾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此时感到很好奇，道：“我也在下面等吧。”

“随你。”唐霖点头。

看到唐霖上楼了，刘蕾蕾连忙凑到陈江民身边道：“你不是ts青训的吗，怎么想着进培训中心？”

陈江民面对刘蕾蕾这样的美少女还有些羞涩，说起话来声音都变小了，他低着头将昨天的事说了一下，又道：“唐老师说的是对的，昨天就是我上的第一堂课，也是最重要的一堂课，我觉得就冲这个也要跟着唐老师学习。”

刘蕾蕾听到陈江民居然要做文华的外援，非常高兴，拍着手道：“你的决定很正确，一定能当上职业选手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相信唐霖啊，他可不是一般人，只要说过的话一定能做到。而且我听冉姐说，唐霖和吕老板有可能买下一支战队，到时候选手就从培训中心里抽，要不然你以为小白为什么那么积极呢，自然是有目的。”

“小白不是退役了吗？”陈江民又惊又喜，刘蕾蕾的话让他看到了希望。

“不是退役，只是状态下滑被炒掉了，但他又不甘心，所以想回炉重造呢。”刘蕾蕾眯起眼睛，神神秘秘的道：“而且我听说就连roy都有这个意思，想重新追随唐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