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楼梯南北都可以上下人。王玉玲从北边上去。楼梯口地面上密密麻麻摆满了茶几。电视柜,沙发等家具。
“有人吗”王玉玲伸长脖子,一边往里走了几步,一边轻声问。
“你想买什么?”远处一个角落里传来一个女人冷漠的声音。却良久不见人。
王玉玲寻着声音走过去,挤出一脸的笑容说:“美女——请问一下;哪家招收导购啊?”
看上去二十七八岁,小花眼,踏鼻梁,薄嘴唇,穿戴时髦,浓妆艳抹的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紫红色的沙发靠枕,斜躺在一座卡其色的三人布艺沙发上,赖洋洋的把右手往楼梯口一指,嘴角扫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冷冰冰的说:“楼梯东面,就摆着几张老掉牙的烂床!”最后一句话女人说的时候充满了嫌弃,甚至让人觉得还有些怨恨。女人的态度就可以推测出平日里三楼的两个商户相处的不怎么和谐。
王玉玲尴尬的笑了笑,省怕惊扰惹烦了眼前的女人似的,轻声说:“那边没人。你知道他们的人到哪去了吗?”
女人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接着有几分不耐烦的说:“刚才还在,可能下楼去买烟了,那个乌龟王八蛋整天腾云驾雾。把三楼搞得乌烟瘴气的。吸烟有害,咋不早点儿抽死哪王八蛋。”
在别人对自己发牢骚的时候王玉玲总会莫名其妙的觉得是在朝自己扔垃圾。这使她的心里极其不爽,于是她收起笑脸转身准备走开。
而女人却又打开了话匣儿说:“赵强家那点儿烂床根本就卖不动,一年换了两三个雇员也没开个张,我看就等着摊位到期滚蛋了。我看你还是乘早另谋高就。在赵强那儿干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王玉玲听着女人的絮叨心凉了一大半,卖家具全凭提成挣工资,卖不动货每个月就那点儿保底够什么用?
王玉玲犹犹豫豫的停下问:“你是这儿的老板?”
王玉玲想拐弯抹角问一问这个摊位上用不用雇员。
女人犹豫了良久,爱理不理的说:“不是,”停了片刻又很不情愿的说:“这是我哥的摊位。”
而就在这档儿上,一位四十出头;高个子,长脸,浓眉小眼,高鼻梁,大嘴巴的男人手里捏着一盒感冒药;一边走过来,一边轻声说:“来,宝贝,赶紧的起来把药吃上,你可不能病倒了,你病到了谁给我迎接财神?我这摊位上的销售可全指望着你。”
看来所谓的哥是个情哥哥,王玉玲知趣的转身走开。而她身后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声音:“我不想吃药。听说是药三分毒。我不想给自己的身体储存毒素。”
男人调侃的笑说:“乖乖起来吃药。不听话我打屁股了啊。小心把你的嫩屁股打成发面馒头给吃了。”
女人嗲声嗲气的说:“那;你给我倒水。我不想动。”
男人可能在倒水:“今天还没搞卫生吧?”
女人有些生气的扬高了嗓门说:“这几天让你老婆过来打扫一下摊位的卫生不行吗?我现在身上软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哪里能擦的动地。”
王玉玲站在楼梯口朝西边瞧去。见男人紧挨女人坐下,一边把玻璃水杯递给女人,一边软声说:“她又到货运部取货去了。这样我们不是又能省些钱吗。钱省的多你不就花的多了。”
女人赖洋洋的从男人伸出的手心里捏了药片放到自己嘴里,仰头往嘴里灌了口水。接着把水杯放回男人的手里,埋怨的说:“明明知道我这几天不舒服,还不让你老婆过来拖地擦灰尘。把摊位上搞干净一点,每天就等我打扫卫生。”
男人抬手在女人肩头轻轻拍了拍,同时讨好的笑着说:“我不是给你说了吗,她蹬着三轮车去取货了,这样吧。今天摊位上的卫生咱不打扫了。反正灰尘也绊不倒顾客。你就调整好心情好好卖货给咱赚钞票吧”
王玉玲站在楼梯口听着一对情人的对话有些心烦。心想不等了,她准备下楼去。而转身之间却见楼梯台阶上缓缓走上来一个又黑又瘦的男人。他无精打采,白色衬衣,蓝色牛仔裤,油光铮亮的黑色皮鞋。手里捏着一盒香烟。王玉玲推测这个男人可能就是急招导购的老板——赵强。
赵强低垂着头,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烟草味儿,他漫不经心的缓缓从王玉玲身边经过。拐进东边的摊位,走过去坐到一张小办公桌边的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剥开手上的烟盒,紧接着用两指弹了一下烟盒的底儿,烟盒口处瞬间冒出两根香烟。他捏出一根叼在唇间,用打火机点燃,贪婪的深深吸了一口。把头靠向椅背,微微仰起头,吐出三个灰白的圆圈儿,他黯然无光的小眼睛望向前面的空处,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因为肤色特别的黑,四十出头的他,看上去像五十出头。稀稀落落的黑头发被风吹的乱七八糟,早晨他也许在头发上上了发胶,或者是喷了啫喱水,此时那一头的长发像一滩湿漉漉的野草。因为长期吸烟,一嘴的黄牙。一身的烟味儿。他翘起二郎腿,弯腰用指尖弹去裤脚上一个小蚂蚱。同时自言自语说:“你说你不在外面草丛里呆着,跟着我进来不是自寻死路吗。真是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看的出赵强是一个爱打扮的男人。爱打扮的男人好像多数都有些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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