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乾说过她的脸充满死气,会再次复发,她以为这些都是假的,没想到这都是真的,她的脸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比刚开始的时候还要严重。
现在她的脸已经开始发臭腐烂了,这两天里面还会生蛆,要不是她每天用药清洗,她现在的脸肯定会被那些恶心的虫子啃食完的。
那个帮她恢复容貌的女尸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出去找都没有找到,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联系上那名女尸。
现在她该怎么办?
早知道脸还会复发,当初就该答应女尸吸食外面那些人的血液,反正外面的人也多而且都是为了钱,只要给他们钱,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至于一直躲在她身边的颜简,她从来都没有指望过他。
现在大白天,池盏的房间里却是昏暗无比,屋里到处都弥漫着腐臭的味道。
池正在门外又一次敲了敲门,“盏儿,快开门!你有什么事把门打开再说!”
池盏缩在床上,用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只露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门。
随后开口,“我不要!你们给我走开,我不要开门不要见任何人!你们给我走!给我走——”
在门外的池正担忧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随后求助的看向苏筱,“大师,你看这怎么办?”
“先拿钥匙把门打开再说。”
池正有了苏筱的话,命人去找钥匙开门。
在即将推开门的那一刻,听到里面的人忽然有了动静,已经开了一条缝的门,“砰”的一声又被从里面给关住了。
随后响起了池盏惊慌失措的声音,“不要开门,不要,求求你了爸爸,求你了,你快带着人走吧!我不要他们帮我……”
她现在的这幅样子要怎么见人?
如果外面的人也是捉鬼师的话,那她做得那一切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她再也恢复不了以往那个光鲜亮丽,人人羡慕的池盏了。
池正被女儿一而再的反驳,面子多于担忧,板着脸对身后的人道,“无论如何也得把这扇门给我打开!”
“是!”
又来两名保镖加上几名佣人,开锁的开锁推门的推门,里面只有一人的池盏抵不过这么多人的力量,最终门被推开了。
而她一下子被推倒在地,披散的头发遮住她的脸,随后不顾身上的疼痛,飞快的起身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
仿佛这样的方式就能遮挡住一切,不被任何人发现。
当门被推开的时候,所有人都掩鼻后退了一步,因为扑面而来的味道太难闻了。
苏筱率先走进屋里,封印解除的鬼瞳,一眼就看到了形色各异的鬼魂盘踞在房间里。
随着苏筱的进来,那些鬼魂目光一转落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又接着把目光放在了池盏身上。
池正板脸紧皱着眉头,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到凌乱的房间,还有床上那鼓鼓的一团身影。
对身后的人沉声道,“先把窗户打开透透气,然后把你们小姐给我从床上拉下来!”
佣人先把遮阳的窗帘拉开,荡下一层灰尘,随后又把窗户打开。
打开之后空气一流通,整个房间也没有刚刚那么难闻了。
此时缩在被子下方的池盏,紧捏的拳头里布满了汗水,听到朝这边走来的脚步声,随后捏紧盖在身上的被子。
打开窗户后,佣人来到床前有些犹豫,看了一眼池正,询问要不要掀开被子?
“把小姐从床上拉下来!”
“是。”
得了命令的佣人也不含糊,几人很有默契的将缩成一团的池盏拉了下来,随后在不伤害到池盏的情况下,把她紧握的被子夺了过来。
苏筱全程在一旁观看。
池盏没了遮盖的东西,惊叫一声,然后用手捂住溃烂的脸,缩成一团,背对着众人,将头埋进腿间。
整个脸部遮挡的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池正也发现了池盏的问题,他让其他人全部出去把门关上,只留下了苏筱。
“盏儿,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你抬起头快让爸爸看看……”池正走到池盏的面前蹲下身子,耐心地哄着瑟抖的池盏。
池盏此刻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受了委屈之后,自己的爸爸就是这样哄着自己。
她渐渐地平复一下内心,然后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从腿间抬起头来,用指缝中瞧见了她的爸爸,和儿时爸爸的样子一模一样。
“爸,爸爸……”
抬起的脸比靠近时,那难闻的味道更加浓郁,池正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听到女儿的叫声,撇着眉头开口道,“到底怎么回事?女儿乖,把手拿开让爸爸好好看看。”
他伸手捏住池盏的手腕,想将她的手拿开,可对方退缩一下,捂得更紧了。
池正又在一旁劝了好长时间,随后池盏自己把手拿开了,露出一半之后,停顿了一下才把整张脸露出来。
原先精致可人的小脸此刻已面目全非,就连大概的轮廓也瞧不出来了。
一张鼻子上的软骨都已经烂透了,腐烂的血肉下,依稀可见鼻子上的骨头还有鼻子的洞口。
脸颊上的颧骨也露出了一小块,两只耳朵,有一只烂掉了一半,腐烂到眼睛周围的碎肉,被刚刚池盏的手触碰后,差一点就要将眼皮撕裂露出眼珠。
嘴巴周围倒是还可以,不过单单是这一幕,就差点让池正往后摔倒惊呼出声。
他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与胃部的不断翻涌,可说出的话却带着颤音,“池盏,盏,盏儿?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被池正遮挡住的苏筱也看到了这一切,这才过了几天,怎么会腐烂的这么快?
“爸爸……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池盏被问到这个问题之后,嘴里一直重复着我不知道。
池正接下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扭头看着后方的苏筱,询问着该怎么办?
池盏眼里挂着泪,这一段时间一直都是她自己承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