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秉茶哼了一声,用嘶哑冰冷的声音说道:“王爷也是好手段。不过最好别妄动,就算是许多愁在我面前出手,我也能保证瞬间要了瑾王的命。”
刘夕阳笑的很灿烂,就好像今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表面上笑容纯真,和康秉茶在那里嘘寒问暖,心中没停下盘算,却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何连平常飞花亭的探子都能判断出来的局势,这靖德说什么也要反其道而行之?
康秉茶看到围兵退了十丈,冷笑说道:“王爷现在在朝里的地位是越来越高了,我可是看到妙禅高僧都要听你的指挥,并且……付将军手里拿着圣旨的,想必你没有领旨的吧?”
刘夕阳回了一个很温暖的微笑,说道:“老人家误会了。我现在只是代表自己过来和你谈的,一会宫里的意思他们自己做去,我不管。让包围圈退出十丈这我还能做到,小事,小事……退出一百丈都简单。”
康秉茶人生第一次处于下风就是在落棋镇被刘夕阳给诈了出来,现在自然小心谨慎。他找到暗处,将瑾王挡在身侧对刘夕阳说道:“你是说我和你废话半天,最后还是要面对宫里的意思?”
刘夕阳摇头说道:“我要是觉得自己能接受就可以了,至于宫里怎么想的我才不管。况且,我要是说了没事,宫里能管得到我?”
康秉茶冷笑着,似乎是想到了更大的谋划,说道:“王爷,老夫要是将你也挟持住了……”没有动手自然是还在忌惮着,况且飞花亭出来的人岂会不知道留下刘夕阳也是对宫里的牵制乃至震慑呢?
刘夕阳懒得理会这威胁,继续和康秉茶聊道:“老人家,你把瑾王给我,我放你走。”
“许多愁年少有为,老夫可打不过他。”
“那你带着瑾王走,等你觉得安全了,再把瑾王放在那里。”
康秉茶愣了,瑾王也愣了。康秉茶一直用右手锢在瑾王喉软骨处,稍有异动便可以捏碎,为最后的逃命争取时间。他估计云泽不敢舍了瑾王的命,只要能控制瑾王出了京城,后面如何选择都是自己的胜算较大,可是他没想到刘夕阳竟然会轻易说出这句话。
这短暂的失神便是刘夕阳的目的。在康秉茶手指微松的瞬间,他突然前跨一步,一脚踢在瑾王的腹部,在康秉茶反应过来的同时,用匕首刺进他的手肘。
一击得手,刘夕阳迅速蹲下,身后藏匿许久的凌少年率先冲了出来,距他们十丈外的许多愁也快速赶了过去。
康秉茶对刘夕阳舍命攻击被凌少年狼狈地拦了下来,眼看着就要不敌,许多愁的长剑加入判决了最后的输赢。
刘夕阳扶起蜷在地上的瑾王,乜了眼大势已定的战局,在付宁等人的保护下向那座小院走去。付宁跟在刘夕阳身后,完全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将瑾王救出来的。三人的位置较远同时又处于阴影中,付宁能看到的就是一点寒光刺向了某处,至于谁刺谁这个不清楚——现在看起来是王爷刺了康秉茶,那……
付宁沉思间,听到刘夕阳的询问,急忙恭敬地接受命令。
“别忘了跟宫里多说一句杨成坚的事情,同时变着花样儿地提醒宫里别忘了他们的话,明儿一早我就进宫。”
付宁领命,抬头看着刘夕阳,犹豫再三开口问道:“王爷,您刚才是如何救出瑾王的?”
刘夕阳回道:“因为康秉茶不相信我能救下瑾王。”说话间,许多愁提着康秉茶的尸首走到院中,说道:“本想留个活口,结果他拼命不成就自绝经脉了。”
刘夕阳看着随后进到院中的妙禅,轻声说道:“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宫里要的就是一具尸体。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了……我还是相信宫里的承诺的。”这话说的轻松,心中却没有多少底气。
作别妙禅,目送付宁收兵回宫,刘夕阳扶着瑾王向他家走去。瑾王挨那一脚不轻,没有修为的他总觉得这一脚是在蓄意报复,对刘夕阳可没有什么好脸色。许多愁跟在后面,刚才听凌少年说完少爷救下瑾王的经过,心中想了数遍也没有明白他踢瑾王的目的。趁对方失神的时候,利用没有真气调动的波动,全凭身体的反应完全可以第一时间将匕首刺进康秉茶的手肘,为何要浪费那最好的时机先选择踢瑾王一脚?不是报复这是什么?
许多愁看着面带微笑的刘夕阳,轻轻叹了口气。换做平日这种小伎俩怎么用都可以,刚才那种局面,要是没有成功便会有生命危险。这人心是有多大,还是说笃定自己有能力偷袭成功?
刘夕阳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回到瑾王家,看都不看在院中呆滞的章欣,对小丫头笑了一声,和她一起将瑾王扶到床上。
待瑾王躺下之后,刘夕阳坐在床边,把弄着许多愁送回的匕首,随意说道:“刚才康秉茶和你说过什么?”
瑾王沉默,缓缓呼气,缓解腹部的疼痛。刘夕阳不介意他的忽视,继续说道:“从被他禁住到我走到身前,这么长的时间你们不用聊天解闷儿?你可能会沉默,但心中盘算过多的康秉茶不会一言不发。蛊惑你云泽已经放弃你、放弃六周王这应该会有;邀你一起参与到反抗靖德的大义这也会有……我就是想知道他给你透露了什么有用的信息,毕竟拉拢人心的时候应该主动给出甜头的。”
见瑾王依旧平静地揉按着小腹,刘夕阳站了起来,笑道:“不说可以,我问是出于好奇,换做宫里来问……你应该知道颖王这一年是什么待遇吧?”
“行了,不多说了,早休息。”说完,刘夕阳出了房间,走到呆滞的章欣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章欣身子一颤,无助地抬起头。
啪!刘夕阳甩了他一巴掌。冷笑道:“我要是杀了你你还痛快了。你给我好好地活着,在我的阴影下活着,感受着你我之间那越来越远的距离,是崩溃还是振作由你定。以后再敢沉不住气,你师父就死了,你妹妹也活不成。”说完,他走出了院子。
跨出院门,许多愁就对他说道:“少爷,为何不选择开导和讲明事理?不排除章欣是被瑾王利用的可能……”
刘夕阳将匕首放进袖口,检查三番后摇开扇子,回道:“此子……本就是个狭隘之人。如果做一辈子早点摊,他兴许就是有点文化的摊贩,斗狠是常事却没有机会给他惹出大错。知道章将军的身份,与我的比较中又觉云泽的不公……瑾王的教导方式是最正确的,至少能让他沉溺于入仕就能扳倒我的幻想中,一辈子不愁吃穿地蹉跎下去就成。章将军的后人我不能不管,可我只想管章欣的妹妹。因为她还小,又有着平常人家的善良——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好控制,这我无所谓。”
“七叶已经死完了,宫里肯定会疯狂地抓捕杨成坚。这些日子苍空阁的重点就向这件事情倾斜,多大代价也要先于宫里找到他。”
许多愁皱眉问道:“多大代价是指……”
“和宫里打起来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