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闵家很缺钱,至少没有闵柔想象中那么有钱。
当然,所谓的没钱,只是相对没钱,对于一般的家庭来说,闵家已经很有钱了,真正实现了财务的自由。
只是现在闵家正在进行一场空前的大动作,购买崔真真的股份动用了一亿元,购买杨达剩余的股份,大约需要两亿元,而接下来,还需要为丽科医药注资,按照协议,10%的股份约需要三亿元。
这样算下来,在接下来一段比较短的时间里,闵家需要支付6亿元的现金,按照闵柔原先的想象以及对自己身家的预估,应该可以承担这一笔费用。
可现在她明白了,闵忠家根本没有她预估中的有钱,她对闵靖元太过放心了,他的大手大脚和不思进取使得闵忠的家底未必能跟自己一样多。
所以,她现在需要面对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闵家所有的资产加起来,确实完全可以支付这笔数字,但这其中包含有大量重资产,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变现。
闵柔绝对想不到自己某一天居然会缺钱,而且很缺钱。
这些年来,她做生意的办法一直是利用自己手头的权利和资源,以较小的付出得到较大的利润,那种大投入大产出的经营方式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中,所以,她习惯于用自己的钱作再投资,从来不考虑借银行使用杠杆。
现在她有点后悔,如果自己当初留了这样一条路,那么今天就不会这么累了。
可接下去该怎么办?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找江承业或者李小午想办法,可是这个方案马上就被她自己否了,在丽科医药的合作上,江承业既是合作对象又是竞争对手,为了争夺股份的多少,他肯定会让自己放弃对丽科医药的投资的。
而让李延河去想办法,那就意味着李延河会知道自己全部的战略布置,也就是把她所有的秘密全部暴露给李延河看,这样的话,她与李延河之间哪里还有什么信任和未来?更何况李延河根本没有钱,她很清楚。
可是,放弃这一次机会吗?显然更加不可能,这么多年的苦心孤诣,李小午终于进了协会,而且给了协会一条全新的思路,她又是这条思路的领军人物,怎么能够放弃。
可以想象,闵家完成这一次的飞跃以后,才真正进入的国内顶级的财富家圈,甚至可能是全球顶级的财富家圈,而这是闵柔最大的梦想。
而且,闵家身后还有张慕这样的饿狼跟在后面,如果他因为李小午的事情全力对付自己,自己未必顶得住。
如果自己遇到别的敌人,李小午毫无疑问会帮自己,可是对于张慕,闵柔完全没有信心。
闵靖元想了半天,出主意道:“姑姑,虽然说要投入六亿元,可是,在小午的丽科医药项目上只需要投入增资的注册资本1000万元,后面的三亿元可以缓慢投入,而你已经收购了崔真真的股份,所以我们只需要解决收购杨达80%股份的资金就行了。
杨达现在的净资产也就2亿多一点,按照80%的股份只需要1.6亿元左右就够,我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化一亿元把他买下来吗?”
闵柔断然否决:“绝对不行,杨达这两年资产高速增长,而且一直在盈利,按照净资产收购,已经占了在无形资产上的便宜了,否则把实验室的每一项专利都估一下价,这个价值得是多少?
别人不知道这个情况,可是张慕和刘劲却是清楚的,将来如果有一天他们以这个为借口到有关部门反映情况,我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闵靖元点点头,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里存着万一,希望闵柔能够运作一把,他脑筋一转,又想到一个主意:
“要不这样行不行?去年张慕把杨达的所有银行贷款还了以后,几家银行都追着想给杨达融资,我现在就把这些贷款拿下来,借给我自己,然后再用这笔钱买下杨达,这样就相当于我们捡了杨达了。”
闵柔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这个隐患,比刚才那个打折的主意还要大,这笔融资和借款地时候,股东主体仍然是eng,也就是说必须要有eng的股东会决议。
虽然说你现在已经与童年达成了协议,这个方案她不会反对,可是如果有一天张慕回来,拿这个说事,说你监守自盗,仍然要把杨达拿回去,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还是别用这种自作聪明的办法了。”
闵靖元又想了想:“我最近认识一个做贸易的浙商,他的模式我很认可,而且我们已经合作了好几个月,做了好几单,彼此都很可,要不我去找他商量一下,由他出面向银行融资,而由杨达提供担保,融资的钱借给我们收购杨达。”
闵柔眼睛一亮:“这样的模式确实可以避免我们与杨达直接发生借款等资金往来,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问题在于这笔钱不是小数目,而是两个亿,对方凭什么会帮我们?”
闵靖元道:“这个人是一个很讲义气,也很有办法的人,贸易做的不小,也捞点小偏财,他一直想做大贸易,只要我们eng同意给他一定规模的代开证,他应该会同意的。”
他把吴不群的模式以及怎么认识吴不群的过程跟闵柔细细说了一遍,闵柔没对业务模式过问多少,反而问道:“你说,他原来是要跟张慕做业务的?”
闵靖元点点头:“本来应该是谈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后来单飞雪出了事,接着张慕就被eng开除了,这事没来得及。”
闵柔点点头:“我也不知道该夸张慕这个人有气运,还是夸他有战略眼光,但至少他操作的所有东西,很少有不成功的,如果这个人原来真打算跟张慕合作,现在又愿意跟你合作,这事倒值得考虑。
但是你一定要把整个业务过程再详细的摸排一遍,然后找几个律师还有业界的人再好好请教一番,确保这其中万无一失。
你要知道,现在是我们闵家的关键时刻,我们做任何事都必须做到算无遗策,不然功亏一聩,会把我们以前辛苦赚来得全都输光的。”
闵靖元拍拍胸脯:“放心吧姑姑,我也不是那种刚参加工作的楞头青,这段时间,我对这个吴不群已经摸得透透地了,虽然他也有一点社会关系,可是这点关系对我来说还不够看,如果他敢玩什么花样,我随时让他好看。”
闵柔又盘算了一遍,似乎除了这条主意以外,确实没有更好更简便的办法了,她仍然不放心:
“这事你必须需要慎重,绝不能有半点马虎,而且我们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这段时间,我们尽可能把手上那些资产变现,我们三个人都要去帝都找找各自的圈子,真到了关键时刻,就算是利率高一点的过桥资金也得拆!”
她又特别跟闵忠强调道:“该用关系的时候,一定得用,现在真正到了决战的时刻了,我们闵家的未来,就在此一役。”
资金的事情尚未落实,闵柔又接到了童安诚的紧急呼叫,想和她见一面,闵柔不愿意与他纠缠,童安诚就在电话里给她传递了一个很糟糕的消息。
关于对李延河的处分,快要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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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李延河的处分来自于上级部门,但这个处分本身就存在很大的争议,支持李延河的人也不少,即使主张处分李延河的人中,观点也不统一,如果不是这一年中闵柔不停地做工作,这个处分早就撤销了。
现在这个事情已经拖了整整一年却依然悬而未决,尤其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表明李延河个人在这件事情中得到了益处的情况下,要求撤销处分的声音越来越响。
而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压跨此事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eng成立以后,李延河每个节日都能在张慕身上打不少的秋风,这些秋风基本上被用于解决退休职工的福利问题,让这些退休职工得到实质的好处。
许多退休的老同志虽然已经离开了岗位,但是对于杨木的关注却从未停止,他们也多少知道这些钱的来处,所以不论对李延河或是对张慕,他们的印象都非常好。
但在年初,李延河却因为退体职工的福利问题而遭到了上级单位的处分,连带着张慕也被eng开除了,这件事的严重后果就是这一年中退休职工的福利直接降了三分之二。
增加福利容易,但是降福利的后果,可没有那么简单了,退休职工一开会,有人就把这些内幕给捅了出来,然后整个会场倾刻间炸了窝,一些老同志为李延河和张慕喊冤叫屈,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又有主管人事的前副总经理以及前前副总经理直接让刘传铸去调张慕的档案,得到了张慕交大在读研究生的学历,他们又去交大拿到了相关证明,连张慕在一年多以来每门学课基本满分的学分都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