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女人一阵哆嗦,“怎么了,老爷,怎么了?”女人的声音都在哆嗦。
方老爷子听的出来,女人不仅身体在抖,就连声音都颤抖着。
便也忍不住答道;“哦,没什么,只是我不想喝了,太苦了。拿走吧,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该死的时候,岂是这药可以留得住的。”方老爷子将药吐出来,低声道。
“哎呀,不行啊,老爷,您不能把药吐出来啊,我再去给您那一份过来,这药呢都是好药,医生吩咐过的,您一定要全部喝下去,不然病怎么能好呢?”女人见方老爷子把药都吐了出来,一下子急了。
“也罢了,我不喝了,这药太苦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喝再多的药也都是白喝了,算了。”方老爷子立刻拒绝。
这些天他已经喝够了这种药,苦涩的味道,严重的刺激了他的味蕾,就连现在吃饭都尝不出饭的味道了,甜的,咸的,已经开始食不知味了。
“不行不行,老爷,这药你还是得喝的,您又不是小孩子了,害怕苦啊。”女人一边劝着他继续喝药,一边用厌憎的眼神盯着她。
表面上唯唯诺诺,像是很听话啊,很关心他,可是内心却是无比恶心透顶,巴不得这个老东西快点断气,这样子说不定她还可以落得着他庞大的财产。
“扶我起来,我好想听见静儿的声音了,怎么还有孩子的哭声啊,是不是静儿回来了,还带着孩子?”方老爷子说着,就要求女人扶着他起身。
女人身体一愣,笑着道;“哪里有人啊,老爷,我看您是听错了吧,这雨下的这么大,您看外面还打着冬雷,外面怎么可能会有人呢,再说了,就算她来看您,也不会选择这样一个恶劣的天气吧。”
“可是我觉得即使听见了,就是静儿的声音啊。”方老爷子很执意,不容抗拒道。
“好好,我先帮你再出去看看,要是有人,我就让她进来看您,没有人的话,就算咯!”女人依然不肯让他出去看看究竟,只是说自己先出去看下,再进来告诉他情况。
“那好,记住,要是看到了静儿,一定要让她进来,说我要见见她,有话和她说。”
“知道了,老爷。”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门被关上,房间里又见见安静了下来,方老爷子,脸上突然多了几分笑意,瘦弱的脸颊上难得的多了一份笑意。
原本以为自己女儿离开了自己,就带走了耻辱,自己会因此过的舒坦,可是她忘记了,女儿是他身上掉下来的肉,直到今天他依然想要女儿回到自己身边,哪怕是让自己见见她也好。
当初之所以那么狠心,完全是因为一时气昏了头,如果换做现在他一定不会在阻止女儿了,只要她可以留在自己身边,就算将所有的财产和生意都交给女儿又如何。
女人打开大门走出去,手里拿着红色的碎花雨伞,站在方静和孩子面前看着她们。
此刻,方静正抱着孩子淋着雨,跪在地上,似乎想着只要他一天不开门,她就一天不走,哪怕是抱着孩子冻死在这里都无所谓了。
只要有一线的希望,她都不会放弃,只要可以救自己的孩子,哪怕要她死都可以,真的。
就像当初一样,和安逸在一起的时候,他被父亲抓住,想要打死他,她一样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哪怕和自己的父亲断绝关系,哪怕要她死都可以,真的。
这一刻,她突然又有了那天的那种感觉,恐惧,心痛,不确定,最重要的是还有害怕。
抱着孩子,看着她脸色那么苍白,她有种会失去她的感觉。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孩子!”方静看着女人愣在那里几秒钟,随后便像是发疯了似得,用一只手拉着她的裙摆,大叫着。
“救救你的孩子,凭什么,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你!”女人甚至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只是看着别处,撑着碎花雨伞,趾高气昂道。
“我是方老爷的女儿,请你带我转告他,我回来了,我要见他。”方静苦苦哀求道。
“什么,女儿,笑话,我在这个家这么久了,怎么没听过老爷有个女儿,你该不会是故意骗我,想要从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吧,要不然就是你知道了方老爷大势已去,快不行了,想要来争夺财产?”女人猜忌道。
“不,不是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只需要钱,只要给我钱,让我给我的孩子看病,我就走,求求你了,好不好,行行好吧。”方静跪在地上,因为长时间淋了雨,似乎支撑不住了。
但是为了怀里的孩子,她不可以倒下,就算要倒下,也必须在看到孩子平安之后,才可以。
“我可从来没有听过老爷有孩子,好了,你走吧,不然我报警了。”说着,一用力甩开了方静。
或许是许久没吃东西,再加上淋雨,方静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了,被推到在地上,很艰难的才起来。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你怎么样了,怀中的孩子似乎停止了哭声,尽管用毯子包裹的很严实,但是也难挡这恶劣的天气。
毯子湿透了,孩子身上自然也沾上了雨水,几乎湿透。
她轻轻摸了一下孩子的额头,发现孩子的额头滚烫,发烧了。
“开门啊,让我进去,我要找我爸爸,开门啊!”突然那一刻,方静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了。
前半生她衣食无忧,是在大家的宠爱中度过的,可是如今却要落得如此下场。
连给孩子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到底该怎么办,安逸,你在哪里,到底在哪里啊,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好想你,好想你可以回来,我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孩子生病了,我没钱给她治病,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真的会内疚一辈子的。
雨更加凶猛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方静怀里的孩子已经没了哭声,她靠过去听了一下,发现孩子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于是她起身,朝着门内大喊着,那一刻,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力气,像是疯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