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卓熙拧了拧眉头,脸上除了厌恶外,没有其他表情:“不见了就不见了,那个蠢女人,值得你这么关心吗?”
“卓熙哥哥,她可是我的姐姐啊,再说,今天也是姐姐大喜的日子,她若是出事了,我们怎么跟父皇交代?”抬起娇媚的脸容,一身华丽喜服的御芷然,看上去更加楚楚动人。
百里卓熙望着怀中的美娇娘,心头一阵柔软。
她是害怕自己被皇帝责罚,才会抛却一切矜持,不顾身份,特意来提醒他的吧。
御九那个蠢丫头,还真是会给自己添乱。
百里卓熙烦躁地冷哼一声,扬声道:“来人,给我搜,每个角落都不许放过,务必找到九公主!”
“是!”府里的家丁包括护卫,立刻散了开去,听命搜查起来。
九公主不见了?
这个消息,让围观的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哈哈哈,九公主还真的跑了!”
“说不定,是跟自己的情郎私会去了。”
“情郎?九公主那种又蠢又笨的草包,傻子才会看上她!”
“你们这么说就不对了,九公主虽然脑子不好使,那张脸还是够看的,与春香楼的秋裳姑娘不相上下。”将御九和青楼的妓女相比,其心恶毒,可见一斑。
“你们不要这么说姐姐,姐姐已经很可怜了!”御芷然从百里卓熙的怀里挣脱出来,佯装恼怒地呵斥一声,“姐姐就算是跑了,也……”
“谁说我跑了?”
一个清凌凌的声音冷不丁响了起来,如碎玉金石,铿锵有力,重重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才猛然反应过来,那个声音,好似是九公主。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一道艳红的身影,自月洞门的另一侧出现,印证了众人的猜测。
真的是九公主!
女子面目清冷,脸上的妆容虽然有些花了,却无损她绝美如夜空般灵秀的眸子。
一身大红嫁衣,没有多余的装饰,简单朴素,甚至有些寒碜。
头上的凤冠也不知哪里去了,一头长发随意披散而下,一阵风过,扬起她宽大的广袖,青丝飞扬。
她就站在那里,不骄不躁,浑身透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遥遥看去,就似一团燃烧的火焰,明烈狷狂。
这是……九公主?
在场诸人,有大部分人都见过九公主,知道她的样貌。
可眼前之人,虽然还是那张脸,但给人的感觉,却与从前截然不同。
九公主是自卑的,怯懦的,胆小拘谨,逆来顺受,但眼前之人,却是骄傲的,明媚的,目空一切,叱咤睥睨。
一瞬间,各种嘈杂的议论纷纷消失,并不算宽敞的院落内,一片鸦雀无声。
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众人面前,伸手一挥,将轮椅上的男子护在了身后。
“刚才是谁说,本公主去私会情郎的?”她目光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继续问:“又是谁说,本公主只有傻子才会看得上?”顿了顿,再道:“还有,拿本公主和青楼下贱的窑姐相比,可是在说,本公主的父母,也是那般不知廉耻的卑贱之人?”
她每说一句,众人脸色就苍白一分,待最后一个字落下,适才拿她和春香楼秋裳相比之人,更是脸色铁青,惶恐万分。
只有百里卓熙,面色还算正常,他冷冷看了眼御九,眼中虽有惊讶,却还是难掩厌恶,“既然不是逃婚,你为何要擅离喜房?”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人有三急,本公主去趟茅厕,难道也要向你报备不成?”
一口一个本公主,气焰嚣张,狂妄自大,百里卓熙简直不敢相信,此刻与自己说话的人,到底是不是御九。
那个花痴女,与自己说话时,总是小心翼翼,生怕惹他生气,今天怎会一反常态?难道是故意想用此方式,得到自己的关注?
当真愚蠢!
平了平心气,百里卓熙沉声开口:“几位公子也是随口说说,并无恶意,你何至于这般计较?实在小肚鸡肠,不可理喻。”
御九轻轻笑了,渣男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抹黑她的名声。
“几位公子,对不住了,本公主在这里,给你们陪个不是。”她笑眯眯转向几人,嘴里说着抱歉,脸上可没有丝毫道歉该有的样子。
见她服了软,几人不禁得意起来:“九公主还是好好向安宁公主学学吧,这脾气,也就只能配个瘫子了。”
仿佛没有听到几人的嘲笑,御九闲闲道:“本公主一向是知错就改的人,之前大错特错,不该给几位公子留面子的,对于不要脸的人,就该狠狠打脸才对。”说着,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
她虽没有明说,但诸人岂能听不出她在拐着弯骂自己?
有人忍不住,站出来指责道:“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口出狂言?”
“我是什么身份?”她冷笑,眼神如刀,剐向那人:“我是纪邺的公主,皇帝的女儿,天之骄子,金枝玉叶!”
“你?”那人像听到好笑的笑话般,扯着嗓门大笑起来:“你算什么金枝玉叶,人家安宁公主,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本公主乃是皇嗣,对我不敬,就是对天子不敬!”她拖长了语调:“傅小公子,难道要犯上作乱不成?”
对方被她问的哑口无言,虽然看不起她,但她的确是皇帝的女儿,这一点毋庸置疑。
见对方的气焰被自己打压下去,她冷然一笑,口吻越发轻蔑:“你们这些世家子弟,自以为有多么高贵,实际上,不过是借着长辈的庇荫,为所欲为的窝囊废罢了,有何资格嘲笑百里倾怀?依我看,你们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如此毫不掩饰的辱骂,激起了更多人的不满,除了看戏的百里卓熙,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她:“你这个无能的草包,果真和百里倾怀是一路货色,真是不要脸!”
“我不要脸?”她脸上的笑意越发大了,目光在人群中游移着,然后猛地定格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人脸上:“论无能,李公子似乎才是最无能的那一个,谁人不知,李大学士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是纪邺的第一名士,可他的嫡孙却如此不争气,年近二十六,都没有挣到一星半点的功名,反倒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花着家里的银子,打着祖父的名号,狐假虎威,十足的寄生虫,试问,如果没有李大学士,没有殷实的家底供你挥霍,在能人辈出的京都,你李成算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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