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结束了,最高兴的莫过于苏凉,她就差买串鞭炮来庆祝,但问题来了,是谁那么缺德的,这找来接他们回学校的车到底是几个意思,偏偏就是少了个位置,所以现在摆在苏凉面前的问题是,她应该怎么回去,厚着脸皮硬是上车,算了吧,他觉得到时候冰山肯定用眼神冻死她。
樱乃还拉着她的手,苏凉无所谓的笑了笑,“你先跟他们走吧。”她冷眼看了眼羽田汐夏,轻蔑一笑,只有瞬间又变成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樱乃,你先走吧,那什么,我已经叫了车,可是我只有一个车钱呢,所以你快上车。”
不过苏凉却不是好欺负的人,她微微笑着看了看羽田汐夏,“真够难为您这么精打细算的。这人生就像一盘棋,楚河汉界原本是不相干的两方,只因为有人强行过河,远走的棋子若是没有能力保住自己,那就安稳的呆在自己的领地,否则总有天会被将军,最终输得彻底。”她笑的自信,话里带了几分凌厉和嘲弄。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苏凉笑的冷漠,“听不懂只能说明你蠢!棋局开盘,你再也没有中途喊停止的权力了,我给过你机会,羽田汐夏这盘棋由我将军后,你才有机会再次决定要不要重新开局。”那样凌厉逼人的苏凉是少见的,她可以插科打诨,可以偶尔腹黑,可以呆萌装傻,可以冷漠。却不曾有这样凌厉的时刻,哪怕她只是负手而立,身上还背着粉色麦兜图案的背包,可那种自信的气场足够震慑人。
一开始苏凉还是嘻嘻哈哈,等回味过来,看着这盘别人布好的棋局,她慢慢走到死路,要是还没明白,她就不是苏凉,任凭是谁,都是不愿走到别人布好的棋局里的。细想,还是她太迟钝了些,从开始久久找不到车,到所有人已经走了,到后来提醒她有没有忘记些什么,再到回来已经位置满了,这么明显的布局,她迟钝到这么久才消化,算是她失误了。
苏凉还是有点佩服羽田汐夏,她倒是事先把一贯看她不顺眼的不二周助推到了不二裕太那边。那个人确实挺难缠挺可怕,至少在不待见羽田汐夏上,他表现得很明显。
苏凉微笑着,把那种锋芒稍微收敛了些,“演戏嘛演的彻底些,我可以随你愿,不过,你笨的太明显,我你赢不了,千叶樱你也会输,不过你连后悔的权力都没有了,棋局开了就只能由我结束的,你等着输的一败涂地吧。”她压低了声音凑在她耳边说,完全是故意激怒她的样子,这就是她最恶趣味的地方了,你想演戏我陪你演,杀敌一千自损九百的事,她乐观其成也很愿意去做。
“啊!”
苏凉冷冷的看着摔倒的她,又看了看车上的人,无所谓的表情,甚至故意在他们看过来时,在摔倒的羽田汐夏脚上踹了下,当然她没用力,羽田汐夏喊的很卖力。她认真表演,苏凉也认真表演这自己的角色,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苏凉,你……”手冢的话没说完。
“手冢国光同学这是我们的事,你确定自己要管,在管这事之前你至少要有个可以管的身份证,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我有说过吧,手冢国光同学,不会有第二次的,你那时候给我耳光的时候,我记得我说过的,不会有第二次机会让你欺负我。”她看着羽田汐夏,意思在明显不过了,苏凉独木难支,她羽田汐夏也是孤立无援的。
“你竟然敢这么跟队长说话!”
苏凉冰冷的目光看向桃城,冷漠的语气带着几分咄咄逼人,“为什么不敢他是你的队长,不是我的。还有,之前你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是今天你没权利,不计较是我给你的宽容,不代表我永远不跟你计较,所以这里现在没你对我大呼小叫的权力。”她悠悠然吐出这这话,连眼神都没给他。
“你果然跟以前一样,不二学长说你变了,才没有,还跟以前一样恶毒伤害别人。”愤愤不平的少年,淡定的少女,她甚至连头也懒得转过去。
“你看见我推了?没有证据的东西叫捏造,公然谩骂,捏造事实诽谤他人在我们那是属于侵犯别人名誉权的行为,我其实可以告你的。想定罪你最好找出证据,没证据就不要乱说话。还有我不屑于跟你计较,不代表我怕你,而是我觉得你不重要,无关紧要的人说的话,苏凉从来不在意分毫,不过没人会坐着挨打,始终不还手的。”
“你,可恶!”
她笑的又温柔了几分,“怎么不打网球改打人了。”
“桃城!”
“队长!”苏凉看的有些累了,这出戏可真够热闹,她朝着看在手冢身上的羽田汐夏笑的嘲讽轻蔑。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苏凉眨巴眼看着走过来的人,“千石你怎么回来了?”
少年拍了下她的脑袋,“有东西忘记拿了,嘿!你们在干嘛?”
苏凉满不在意,“打架啊!我准备暴力解决他们。我们车的位置不够,所以我要打死一个,然后去霸占位置才行。”她揉揉脑袋。
“就这么点小事,放心,等会儿你跟我的车走就可以了。”他又敲了敲苏凉的脑袋,被她皱眉躲开。
“确实,这点小事,犯不着我去动手,你到底回来拿什么?还不去拿完了走,站了半天累死了。”
千石揉揉她的头,“已经拿完了我们走吧。”少年突然回头,“投城兄欺负女孩子这种事是不对的,还有网球不是用来打女孩子的,真失望!”他轻轻拿过少女背着的包,两人慢慢消失在视野中,亁沉默很久。
“手冢,今天是你错了,还有你们害了不二。”他很清楚的知道,不二再也走不到苏凉心里去了,看似大大咧咧的苏凉,其实把人是划分的,尽管不二今天不在,但是苏凉至此不会再同他们网球部任何人有交集了,对,是任何人都不会有交集,到今天为止,不二出局了,这其中原因有他们吧。那时候的亁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苏凉离开的背影一点点消失于眼前,就像后来她与他们形同陌路。
下雨了,真狗血,苏凉这么想的,难道天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她用手在玻璃车窗上画着,一朵梅花的图案出现在车窗上。她喜欢梅花,傲雪迎霜却挡不住它的开放,那代表不畏惧任何严寒。木木说,她们是没有人保护的孩子,所以要跟梅花一样有最坚韧的心,才能生存下去。所以那个陈旧的院子里的孩子都有倔强的性子,都有钢铁般的坚韧。
冉冉以前说过,我们只能自己保护自己,所以她们比任何人都坚强,比任何人会得东西都要多,因为要活下去就要学会生存。她们包括被她们宠着的小胖,都是优秀自信同时也偶尔脆弱的人,她们的脆弱永远彼此,外人面前她们会永远坚强着,所有委屈和苦,都是适合在夜里面对她们自己的家才有的。
“苏凉,如果你难过的话,可以哭的。”少年的话让苏凉转过头。
她笑了笑,“不难过,真的,相反我很幸运不是吗?至少千石回来了我今天不用走回学校呢。”也许开始她是有些难过,不过后来她似乎又想明白了心里没那种难过了,她没对千石说谎,确实不是很难过,没有难过到想哭地步。
“到了!”
苏凉笑着挥手,“千石,谢谢!”她笑容恬淡,刚才的事烟消云散,还是那句话苏凉自有苏凉的朋友,不做任何不必要的强求。
“凉凉!凉凉!”苏凉看着有些狼狈的绵羊,正冲着她挥手,头发上有被细雨打湿的痕迹,略显狼狈。
“慈郎!你在这干嘛?”她其实挺好奇的,这只羊蹲在角落,显然是连下雨都蹲在这的。
“等你啊!我有看见很好吃的蛋糕哦,我跟文太一起去吃蛋糕,看见很好吃的蛋糕,你看,我给你买了,真的很好吃的。”少年眸子眯起来,那张放大的脸有点点水迹,从软绵绵的发丝上缓缓滴落的水珠。
苏凉软了心,温柔了脸上的表情,用纸巾替他抹了脸上的雨水,她的目光柔了许多,“怎么不知道去躲雨?”她认真的与他头发上的水珠奋斗。
“老板大叔说今天是凉凉的生日啊,所以要今天给蛋糕你才会很开心的,要是我不在这里等,就碰不到你了,不过,我好像没拿蜡烛。”
苏凉怔怔看着他,少年阳光的容颜挂着灿烂的笑容,她仿佛能感觉自己的心有阳光笼罩的暖意,暖到让她有种想落泪的冲动。她手指拿着纸巾的动作停止,少女绽放的容颜,如同花朵,俏丽的绽放着,她说:“没关系,我不需要许愿了,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是的她的愿望已经实现了,生日那天她要开心要吃好吃的蛋糕,她今天很开心并且也有蛋糕了。
她挑开包装,雪白的奶油占满视线,已经扭曲的生日快乐几个字,还是隐约可见,苏凉挑起奶油放在嘴里,少年期待的眸子,似乎等待奖励的肯定。
“是不是很好吃。”
苏凉笑,“嗯!很好吃,慈郎我很喜欢,蛋糕很甜。”甜甜软软散发着奶油香气的蛋糕,是后来苏凉很多年对慈郎的记忆,那一年那天,她很认真看着这个孩子气十足的少年,蓬松的绵羊卷发,弯着的眸子,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哪怕被雨水打湿了,也格外好看格外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