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梅利号的后甲板上,安可正坐在船弦上静静地看着海天交界之处,双腿时不时摇晃一下,一副悠闲的样子。索隆靠在她旁边的船弦上,背对着大海,抱着手低着头沉默不语。乔巴还在犹豫着要怎么告诉安可,踱来踱去就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伸手把长长的马尾全都握在手里,安可目光深邃地揉戳着手里的长,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慢慢开口:“说吧。”
简单的两个字听不出任何感情,却让在场的两人知晓已经瞒不过了。沉默了许久,索隆才把梅尔说的关于那个阵法的事全都告诉了安可,一字不漏。末了,他安静了一会,才轻声说出自己最不想想起但却需要说出的事实,“血…你吐了好多血,眼睛那里也流了很多血…,几秒而已,就几秒,我亲眼看着你变得奄奄一息……”
听到这些话,安可歪过头看着索隆,随即小心地从船弦上站起,走到索隆旁边微弯下腰双手把他的头扭向自己这边,目光温柔地看着他满是挣扎的双眼说:“索隆,我没事。而且,抱歉让你担心了……”
索隆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会之后闭上双眼,微微点头。下一秒,他就顿觉头上又被人一拳下去,愕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某位温柔维持不到一秒时间的小妞又故态重演,握着小小的拳头满脸怒气地盯着他:“我说,你居然一直在纠结着我吐了几口血的事??那是什么意思?我有那么弱吗?索隆你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吗?而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都跟你们说了我没事结果你们都无视了我说的话?欠揍啊?!”
“啊不……”,索隆想说些什么解释的话,面对着安可精神满满的瞪视时也只能沉默下来,但是心里的沉重已经彻底消失地无影无踪。毕竟如果自己还在纠结着那件事的话,不仅与自己的性格不符,而且他已经确定,旁边这只张牙舞爪的小妞已经完全没有耐心可言了,说不定真的会直接把他扔进海里。
再次在某颗不开窍的绿藻头上落下一拳之后,安可才继续坐回到船弦上,只是这次是背对着大海。把马尾继续扯到手上抓着,安可继续盘问某只哆哆嗦嗦中的驯鹿:“接下来就是你了,乔巴。我晕过去之后,你有检查出什么不对劲吗?因为按照索隆的说法,既然那些讨厌的烟雾分成了两股,那么除了本来不属于我的轮回眼之外,我的肚子里应该也有一个不属于我身体的东西。”
踌躇了一会之后,乔巴打算隐藏住拉斐尔他们出现过的消息,直接把安可的身体状况告诉她,但还是隐瞒了一些信息:“嗯,我在你的左腹部检查到一个奇怪的东西,好像是后天被人安放进去的。具体功能好像可以控制你的全部神志让你像傀儡一样听从别人的命令,而且那个东西是个活物。不过,因为刚刚那个阵法的原因,它现在陷入沉眠,无法再控制你……”
“安可的身体里有可以控制她的东西??”,听到这,索隆紧锁着眉,目光紧紧地盯着安可的腹部,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
“没什么奇怪的,在来司法岛之前就隐隐约约地猜到了。毕竟我是一个不服从命令的武器,当初博士想方设法来控制我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只是想不到他居然放一个有生命的东西进去,只要尽快把它拿出来就是了。”,安可无所谓地说着,好像并不在意肚子里的东西,但是她满是深沉的眼神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没过多久,安可就转移了一下话题,微眯着右眼看着神色不是很自然的乔巴:“那么,也就是说,那个阵法看分离体内的异物,而我中了那个阵法之后,轮回眼和体内的东西开始松动。而也因为这样,我才吐血?然后,身体不适应变化我过后才晕了两次,对吧,乔巴?”
“嗯。”,乔巴点点头。
“原来如此,看来你说的是真的呢,乔巴”,微微抬高的语调却满是戏谑,安可笑眯眯地看着满脸紧张的乔巴,愈甜腻的声线却带着点点的寒意:“但是,你是不是漏说了很多消息?而且,我总感觉你的话里有着太多的疑点。”
乔巴已经紧张到全身微微哆嗦,求救般地看看索隆却现他现在也不知道转移安可的注意力,只能硬着头皮干笑着说:“哈哈,我说的都是实话,哪有什么疑……”
“第一,如果我体内的东西松动的话那么我的内脏肯定会受伤,而且我吐血的时候你紧张过头而说出了一句内脏又出血了。也就是说,那个阵法伤到了我的内脏,但是我现在没感觉到有动过手术的痕迹。我不认为乔巴你目前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内不通过开刀而治好我的内伤。第二,我晕迷之前感觉到左眼撕裂般的痛觉,轮回眼那个时候肯定已经无法使用,但是我醒过来之后只是单纯有点视力模糊,而且一个多小时之后我就可以使用轮回眼的能力。乔巴你对轮回眼一窍不通,不可能会治好我的左眼”,说了一大通之后,安可故意地顿了顿,然后说:“有谁来过了而且那个谁还让你们不准说出他来过,是吧?”
完全被安可说中了心事,乔巴一时间慌了阵脚。一直安静听着的索隆并没有什么表示,虽然他不想让安可想起她受伤时的痛苦,但是他并不认为安可不会注意到拉斐尔是出现,在司法岛的时候可能会因为情况紧急而暂时把这件事放在一边,但是现在空闲下来的时候肯定会找出自己晕迷的原因。
抬起右手放在绑起的头的根部,安可轻轻摸着带上的蓝色珠子,随即直接解开带。从束缚中解脱的长随着风胡乱地舞动着,但是因为安可头上还斜斜地绑着一圈绷带,导致满头的长被风吹得凌乱不堪,但是安可并不在意这一点,只是拿着那条带举到眼前,唯一能视物的右眼没有感动,反而却满是挥散不去的寒意:“他,来过是吧?”
知道安可说的那个他是谁,索隆低声应了一下。
“那个是因为…因为安可那个时候受伤太严重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也没有办法。然后拉斐尔先生和安吉莉亚老师就出现了,不仅帮安可治好了伤,还帮你解开了那个阵法!但是他们说暂时不能让安可知道他们来过,而且安可醒了之后也忘了到底生了什么事,我们才想着要瞒着你的!”,乔巴着急地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才无措地停在那里,低声说:“但是,现在安可你就全都知道了……”
并没有过问乔巴说的安吉莉亚老师是谁,安可只是紧紧揣紧手里的带,静默了许久之后才说:“你们先回到前面那里去,让我一个人静静。我们的对话不要告诉任何人听,包括我肚子里的东西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现在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不能让他们增加多余的担心……”
听到这,乔巴还是很无措:“但是……”
“我知道了。”,抢断乔巴的话,索隆担心地看看脸被凌乱长遮挡住的安可。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从她平淡到有点不正常的语气可以猜测道,听完所有的来龙去脉,安可并没有对拉斐尔忽然的帮助感到感激,相反,安可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有点愤怒,那种被人欺骗的愤怒。
“索隆……”,满是担心的乔巴看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安可,再看看表情严肃的索隆。
“我们先回去,乔巴。记得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路飞。”,静静地看了安可一会之后,索隆转身就走。乔巴犹疑了片刻,也跟上,但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那个坐在船弦上的小身影。
等到他们两离开之后,安可轻呼了一口气跳回到甲板上顺手把手上的带放在船弦上。然后身后解开缠住左眼的绷带,彻底没有拘束的长随着经过的风偶尔飘起几缕,把绷带咬在嘴里,紧闭着左眼的安可面无表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之后才继续把绷带斜斜地绑在头上,继续遮住左眼。
用手梳理着披散着的长,安可慢慢地转过身,没有波澜的紫色大眼里是那个静静躺在船弦上的带,美丽的蓝色珠子在阳光下更显神秘,但却与老旧的船舷那么的格格不入。慢条斯理地把长理顺之后,安可伸手拿起那条带,细细打量似乎很喜欢,但脸上鲜少见到的冰霜和带着明显杀意的眼神却跟表象完全相反,虽然一直觉得那个小鬼的出现肯定有原因,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一点线索,从这次看来,他们貌似真的很巧合地救了我,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却更像监视着我不让我随便丢掉性命。按照这样的想法设想一下他的出现,最可能的就是,不……如果设想是真的话,那么他以前说的跟他有关的信息可以全部作废…那个自称为的人又回归了一个谜团……
看了一会之后,安可拿着带伸长手探出船舷,冷漠地看着洁白的带被风吹起,轻轻摸了一下带上三颗珠子后小小的右手一松,从手中掉落的带就这样随风掉到了海面上。视线一点都没有看向掉到海水上然后沉沦的带,安可只是收回手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深沉的目光里有着淡淡的明了和讽刺。瘦削的小小背影带着绝然,顺风飘起的长侵染着些许的悲凉。顺风离去的黄金梅利号带着安可远离带掉落的地方,蔚蓝的海域除了偶尔的雪白浪花之外,什么都不见。
大概,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了,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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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忽然凭空出现一个高挑的人影,刚好站在带掉落的地方,可惜那里只能看到涌动的海水。人影漂浮在海面上十几公分的地方,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黄金梅利号离开的方向,不远不近的距离还可以看到那个转身离开的小小背影,但没过多久就被船体遮住。
带着咸味的海风轻轻吹起那人及腰的蓝,风过后又落下。堪称完美的精致面容此刻带着挥散不去的阴郁,一向漾着笑意的天蓝双眼也满是忧伤。他不懂,为什么安可要把那条带扔进海里,准确来说,他不想去懂安可这样做的理由。他很清楚安可已经知道了他的出现,所以他一直看着黄金梅利号远去的方向,却始终看不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天上岛云上的安吉莉亚只是沉默地捧着自己的水晶球,她没有看漏安可扔下带时那掩饰不住的杀气。安吉莉亚轻叹一口气,从安可的表情就已经知道,多疑的她已经通过这一次的事件直接把拉斐尔列出重点境界对象的名单里了。虽然这一次,拉斐尔和安吉莉亚的出现的确是救了她的命,但是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们的出现太巧也太及时了。而正是这个可以媲美于奇迹的巧合让一向谨慎的安可忽然萌生了一个设想,一个可以解释为什么实力背景强大到逆天的拉斐尔会出现在她身边的设想。
安吉莉亚面无表情地看着水晶球里对着伙伴巧笑嫣然的小女孩,眼里迅闪过一丝思量,本来是过来救安可小姐,却没想到会让她觉察到异样。看安可小姐的样子已经彻底怀疑王的身份和立场了,而且王好不容易和她稍微拉近一点的距离又瞬间变得飘渺。看来接下来的局面会很难预测,毕竟安可小姐肯定已经为王的出现而假设了一个原因,而正是因为那个原因才显露出那样的杀意。拯救她的时机太过于巧合,巧到多一秒会迟少一秒太早,所以她才觉察到我们在监视着她……
静静地看着水晶球里那个长飘飘的女孩一会之后,安吉莉亚才微皱着眉在水晶球一抹,氤氲过后就浮现出海面上的情况。满是心疼地看着那个固执地站在那里的少年,只能难过地低垂着眼帘:对不起,王。您也很为难吧,但是我们的国家太过于神秘,远古而神圣的系族和血统已经让我们无法出现在世人面前。您的身上背负着太多的责任和使命,而安可小姐则是其中之一。只因她拥有着那只眼睛。现在,只希望……
只希望安可小姐能够理解,她和王那个被设计而成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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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依旧荡漾着波浪,破旧的黄金梅利号在平静的海面上朝着水之都的方向驶去,微笑着的羊头带着人性的温柔。船上,伤痕累累的伙伴们已经包扎好激战后的伤口,正在等着安可回来,而索隆也告诉了他们关于阵法的事,听到这大家都很惊讶,因为从他们先前从未接触过这么灵异的事情。慢悠悠从后甲板走回来的安可一次都没有回头看向身后,虽然她知道后面肯定有人不可思议地站在海面上。就像当作自己什么事都不知道一样,安可笑得嫣然,对着坐在那里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路飞说:“哟,船长大人怎么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上半身已经可以动了的路飞坐在地上,伸长手抓住她,睁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安可,你没事吧?”
“嗯?”,疑惑地歪歪头,想到路飞为什么这么问之后,安可忍不住笑出声说:“怎么?担心我会因为听到受伤的原因而难受吗?”
“嗯嗯嗯嗯!!”,不住点头的路飞、乔巴和娜美,索隆、山治和罗宾也微露担心。不知所以的弗兰奇一堆人则面面相觑,一脑袋的问号。
“有什么好难受的,我只是想问清楚我晕过去的原因而已,结果他们一个两个怕得要死。要知道,除了五年前那一次,我还没试过受伤而晕迷的呢!不弄清楚就让它这么过去可不是我的性格,而且如果不找出这次受伤的原因的话,那么下次我可能会栽到同一个弱点上。”,顿了一下,安可伸手按了按左眼的绷带,天真笑容带上些微的苦涩,“虽然,这次被他们抓住的弱点已经没办法改变。而看到这样对我有效,他们也可能会一直用那个阵法对付我,所以我需要早点研究出一个对应办法才好……”
船里一阵沉默,随即路飞直接伸长双手抱过来信誓旦旦地说:“如果下次那些家伙被我看到的话,我一定直接揍飞他们!让他们没时间去弄什么伤害到安可的阵法!!”
“目前这个办法就有效那么下次就拜托你了哦,船长”,并没有多说什么的安可只是笑得温柔,然后慢慢走向路飞那里,毕竟某位好动的船长虽然双腿没办法动,但是双手抱着她已经趴在地上慢慢地朝着她蹭过来了。
“的确,按照这个说法,也只有在他们还没有启动阵法阻止他们才是最有效的……”,娜美也难掩严肃,随即敲敲脑袋举高右拳信心满满地说:“总之!接下来大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地养伤!好好地保护安可!!”
“哦!!!”,燃烧着小宇宙的少年们满怀志气。
“……”,无端端被列入重点保护对象的安可看着沸腾中的伙伴们,略微汗颜地摇摇手说:“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的,而且我也不需要你们的保……”,后面的话在众人越灼热逼人的目光下逐渐弱下去,最后完全消失。无奈地看着伙伴们满脸大写的我不同意你说的任何话伤员就要安静地修养!!,安可只能改口说:“是是,那拜托你们保护我了……”
“这样才对!伤好之前安可你可不能乱动!”,下半身暂时还不能动弹的草帽船长
“最好也不要任性……”,已经开始在拆绷带的绿毛剑士
“我会好好地把你的身体调养好的,小可爱。”,叼着一根烟的金厨子
“我会查看资料治好你的眼睛的!”,奋斗状态中的驯鹿船医。
“记得乖乖吃药哦,阵法的资料交给我调查就行”,温柔笑着的历史学家
“不能随便就打斗哦,那些粗活交给男生就好”,不知道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莫名奸诈中的航海士。
“记得……”,想说什么但却自动消音的狙击王。
“哈哈,看来总算有个结果了呢”,可可罗婆婆笑眯了眼奇蒙尼和昆贝又玩开了,没过多久乔巴也被扯到他们的队列里,嘻嘻哈哈地玩得开怀弗兰奇也在一边“一、二、三、四”地跳起奇怪的舞步。
想到接下来的几天又要开始苦逼的瓷娃娃生活,安可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但是随即心头就浮起一抹愁绪:她接下来的几天能不能和伙伴们在一起还是个问题,虽然现在她把见闻色霸气全都收了回来,但是现在这种安宁的时光恐怕也不多了……。感觉到自己又要在意起海军那支部队的动向,安可摇头甩去脑海里的沉重,抬头对罗宾微笑着说:“说起来,忘记对你说了,罗宾”
“什么??”,忽然被点到名的罗宾微微惊讶地看向安可。
侧过头任意长从肩头滑落,安可笑得眉眼弯弯,真实的笑容纯粹得没有一点杂质,“欢迎回来,草帽海贼团的历史学家尼可罗宾”
集体安静了一会,紧接着就是全员激动地欢呼起来,其中以某位船长的大笑声和某位花痴厨子的赞美声为最:“啊哈哈哈!!我们成功了!!!”、“罗宾小姐你太漂亮了”
“罗宾下次可不要乱跑了”,娜美和乔巴挂在罗宾身上,满脸开心。而狙击王则在一边自吹自擂:“哈哈哈,一切交给船长乌……狙击王就对了”
“海贼哥哥姐姐好帅”,奇蒙尼和昆贝也跟着他们蹦蹦跳跳起来。依旧坐在地上的可可罗婆婆呵呵一笑,还是满脸的醉意:“哈哈,年轻就是好啊……”
“嗷就交给super的我吧”,弗兰奇还在跳着奇怪的舞步,最后手靠在一起整合出一个蓝色星星,“super”
看着他们高兴的样子,罗宾笑得更加开怀,眼角忍不住流出感激的眼泪,低声说道:“谢谢……”
挂在她身上的娜美听到这,立刻不满地说道:“说什么谢谢啊,真是的,跟我们这么见外做什么?!”
“是啊,再说谢谢的话打你哦混蛋!!!”,同样挂在罗宾身上的乔巴假装凶狠地喊道,可惜可爱的狸猫样子没什么恐吓力。
“哈哈哈哈”
而站在一边的索隆看着他们一家团聚、普天同庆的样子默默地流下一滴冷汗,随即也扬起唇角,放松地坐在地上。安可走到他身旁,把手搭在他肩上,然后懒洋洋地直接靠过去,索隆依旧坐在地上纹丝不动,丝毫不在意安可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一点小体重。看着人群里笑得开怀的路飞,安可反而沉默地低敛了眼帘,随即就扬起笑脸笑着说:“大家都很高兴呢,这样挺好的……”
“是呢……”,索隆静静地看着开心笑着的他们一会,随即把目光移向安可落在自己肩上的长上,淡淡说道:“怎么把头放下来了?”
“哦呀,你不觉得我这样好看一点吗?”
想起安可原先带上的蓝色珠子,再想起安可现在对拉斐尔的出现闭口不提,索隆顺着她的话题点点头说:“还行……”
看到安可和索隆离大家这么远,某位船长立刻不满地举高双手大喊:“安可、索隆!过来这里啦!!我们举行party吧”
“哦,party!!!”,跟着起哄的众人
“船里不是没有食物吗?party还是等回到水之都再举行吧……”,安可笑着打破大家的幻想,然后对着身上还绑着绷带的各位伤员说:“现在,大家还是先安分一点养伤再说。特别是路飞”
“是!!小可爱的命令就是第一我会乖乖养伤的”,举高手的山治第一个说道。
“我,我也会乖乖养伤的”,从罗宾身上滑下来的乔巴也在举高双手大力摇动着,随即就现索隆身上一点绷带的影子都没有,立刻虎着脸光从医疗箱抽出一卷绷带冲到索隆面前尖牙大吼:“索隆你又把绷带全都解掉??我缠上还没有几分钟吧??”
“反正我又没受什么严重的伤,缠着绷带浑身不舒服……”
“那也不行!!”
“你全身都是细微的划伤好吧,索隆……”,有点无奈的安可离开索隆旁边,然后抱着手对着某位怒火中烧的船医说道:“去把他缠成粽子的样子,乔巴。他再敢把绷带解开就告诉我。”
“我知道了!!”,得令的船医拉开绷带就开工。可惜某位伤员一点都不合作,不断努力地躲避着某位驯鹿船医的绷带攻击:“等一下,真的不用缠……”
“乖乖地给我呆在那里,索、隆、君”,安可笑得很灿烂,但索隆却感觉到与灿烂相反的深深寒意,只能郁闷地在某位小妞的监督下,让乔巴在自己身上缠上密密麻麻的绷带。
“哈哈哈哈!!好有趣”,同样被包得跟木乃伊差不多的船长不断地拍着手,表示看戏看得很高兴。要是他的双腿能动的话,肯定会也会用脚拍掌。山治他们同样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根本没打算出手帮忙。先不说索隆的伤的确需要包扎,其次就是他们很难得看到索隆吃瘪的样子,只看到过霸气侧漏的他被无数次地扔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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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都集中在羊头附近那里。路飞被放在船长特等席上,安可坐在羊头附近的栏杆上,微低着头沉默地看着自己前后晃动的双腿索隆他们包括弗兰奇他们都随意地站在那里。
“多谢了,梅利……”,趴在羊头那里的路飞淡淡地低声说道,语气轻柔就像是对老朋友的低喃,“多亏了你我们才逃了出来,真没想到梅利会来接我们,想想看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被你保护着,有你这样一个伙伴真的是太好了,谢了,梅利”
“但是啊,为什么你们好像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的?”,还是想不通的弗兰奇直接问道:“不好奇这艘船的忽然出现吗?”
“为什么要好奇?梅利号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我刚刚可是听到梅利号的呼喊声了”,直接在羊头上一翻身,路飞大声嚷嚷道:“对吧,梅利说一句话吧”
“笨蛋,船怎么可能会说话?”,索隆无奈地反驳道,努力地忍住把绷带拆掉的冲动。虽然他刚刚的确也听到了熟悉但是又不认识的呼喊声,但他并不认为船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下会自动地过来。
“但是,我也听到了声音……”,同样有点不解的娜美并没有太过纠结这个问题,转身走向中央甲板那里,微笑着想:如果没有在司法岛见到他的话,我可能也会认为是梅利的声音,是梅利自己来到这里的……
听到他们的回答,弗兰奇沉默着,回想着那个关于船灵的传说。没过多久,船头那里只剩下路飞、安可、索隆、山治和罗宾,其他人都在黄金梅利号里四处走着:忙着冒险的奇蒙尼和昆贝以及被拉上的乔巴一组,狙击王正在心疼地看着梅利身上因越过风雨而造成的破损弗兰奇还在皱着眉想着船灵的事,可可罗婆婆呵呵笑着大声去厨房那里看一下有没有酒娜美则在各个房间里想找出那个心心念念的俊美少年。
看了一下保持着沉默低着头的安可,索隆走到旁边抱着手直视着面前的海域。想了想之后还是开口问道:“说起来,安可你不把刀弄出来吗?封存在身体里好像不是很好吧?”
安可停止摇晃双腿,半边视野里是起伏的蔚蓝海水和拍打在船体那里的洁白浪花,过了几秒之后才回答:“赤月现在乖了很多,就算封存回体内也不会造成很大的影响。而且,背在身上也不是很方便,召唤它出来也要花费很大的气力……”
“但是啊,”,山治打量了一下安可小小的身体,迟疑了一会之后说:“刀要怎么才能与人体相容呢?虽然知道小可爱的那两把刀都是千年妖刀,但是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简单一点理解的话,就是赤月和雪恋都是有灵性的刀,而且也不要小看那种叫做巫术还是什么魔术的能力。而更准确来说,我也不知道赤月和雪恋是不是千年妖刀,但是我经常听到别人说千年妖刀千年妖刀的,觉得听起来很帅气,我就这样对别人说它们了”
“觉得帅气……”,听到这个理由索隆有点汗颜,但是他并不否认那两把刀有着千年妖刀的潜质。毕竟他还没看到过可以唤出冰雪和火焰的刀呢,而且那两把刀给他的感觉的确很像有着自己的意识。
“安可的刀……”,路飞猛地坐起来,直接伸出手抓住安可垂下的长,摇了摇之后开口说道:“安可你是怎么把它们召唤出来的?会不会痛??”
安可歪过头对着路飞摇摇左手,示意他看向自己手背上的弯月图案,“看到这个月亮没有?把刀封进去之后手背就会出现相应的图案,赤月是月亮,雪恋是莲花,需要的时候就按住它们的图案喊他们出来就是了,不怎么痛的……”
“真的?”
“真的。”
静静地看着安可淡然的面容,路飞选择相信她,松开手里抓着的长收回手继续仰躺在自己的特等席上。罗宾只是笑着看着他们,并没有问什么。
羊头附近陷入安静,徜徉着一种祥和的气氛,奇蒙尼他们偶尔传来的欢笑声以及海浪撞开的哗啦声组合成一和谐的协奏曲。难得的安宁让大家疲倦的身心顿感困意,须臾淡淡的睡意浮上心头,温言劝说着让他们闭上眼睑休息一会。
默默地看着脚下荡漾着阳光的波浪,安可抬手摸了一下左眼上的绷带,然后慢慢地合上右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落下扇形的影子,仿佛陷入了沉眠的样子让人不忍出声扰到这个看起来犹如水晶般脆弱的精致孩子。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安可苍白得不见什么血色的嘴唇开合几次,过于轻柔的声音消融在海浪的喧嚣里
如果,我消失了,你们,会怎么做……
如风般柔软的童音细不可闻,但众人却感觉像是一字一字地敲打在自己心房一样,清晰响亮如雷声回荡在耳边。睡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人视线全都集中在船弦上那个像是随时都会掉下去的孩子身上。路飞猛地从羊头那里跳下来,听到的信息过度出能理解范围的他完全忘了自己的双腿还不能动的事实,直直地站在那里紧紧地盯着安可索隆也满脸难掩的紧张,不自觉地走上前几步罗宾和山治同样满脸惊慌,总感觉刚刚听到的是幻觉,但心里愈强烈的不安隐隐告诉他们那是真的。
好像知道他们的夹杂着不安的疑惑,安可慢慢地睁开右眼,纯粹的紫色映衬着底下美丽的淡蓝色海水,带着虚幻的真实,苍白嘴唇再次开合几次,被重复的问题滑落在经过的风中,“如果,我消失了,你们,会怎么做……”
“安可你到底在说什么??”,再也忍受不住那种她随时都会消失的感觉,路飞上前几步走到安可旁边,用力把她一直看着海面的脸朝向自己。忍不住微微颤抖的双手捧着那张苍白的容颜,路飞紧紧地盯着那只没有任何波澜的紫色大眼一字一顿地重复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索隆他们紧张地围了过来,担心地看着坐在船弦上的小人儿。听到声响的娜美、乔巴和狙击王聚拢了过来,弗兰奇带着可可罗婆婆二人一猫站在最外面,不安地感觉着沉重的气氛。静静地盯着面前忍不住沁出细微汗水的脸,安可慢慢地张开嘴巴,一字一字地重复了自己的问题:“如果,我消失了,你们,会怎么做……”
清晰无比的字句穿过海风和浪声传到每个人的耳边,简单的几个字组成的问句让人听得懂,但是却不明白里面的意思。或许更多的是不想明白其中沉重到无法呼吸的含义。
意料中地没有得到立刻的回答,安可认真地看看僵在那里的路飞,在努力从路飞的双手中歪过头看看同样僵在那里的索隆他们,略带请求地说:“回答我……”
路飞轻轻地松开手后退几步,却直接撞在周围的人身上,没回头看自己踩着的人是谁,路飞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个正在等待着答案的女孩。周围一阵沉默,弗兰奇他们知道自己无权回答,所以选择安静狙击王知道自己已经无资格回答,所以选择了沉默索隆、山治、罗宾、娜美和乔巴知道自己的答案掌握在自己的船长手上,所以选择了等他言。
“我会去找你!”,庄严的声音像是在宣读着最严谨的誓言,路飞坚定不移地盯着安可依旧平淡如水的右眼,代替着自己的伙伴们回答那个充满不安的问题,“我们会找你,即使翻遍了整个世界,我们也会找到你!”
仿佛没看到船长坚定的面容,仿佛也没有看到伙伴们宣誓般的庄严,安可依旧保持着歪过头看着他们的姿势,再次没有任何起伏地问道:“如果,我消失了,而你们也完全忘了我。你们,会怎么做……”
没有经过一丝犹豫,甚至连思考这个问题答案的时间都没有花费,路飞摘下草帽按在胸前,表情严肃地看着安可说:“我们会想起你,一定会想起你!即使记忆里没有你,但是我们的灵魂一定会记住你!因为我们是伙伴!”
没有一个人反对路飞的话语,仿佛路飞说的就是他们心中所想,他们安静地看着坐在那里的孩子,目光坚定地传达着自己的信念。好像被他们目光如炬的眼神灼伤一样,安可逃避似的躲开他们的视线,转回过头继续盯着面前的海域,一向洋溢着虚伪笑意的脸满是藏不住的苦涩,慢慢低垂的眼帘掩饰了内心夹杂着感激和喜悦的绝望
她,如何承受得起,如此沉重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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