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叫鹿秋和。”
女生坐在钢化玻璃外,手里端着老派的电话机,只有监狱至今仍在使用这种落后的设备。眼前,是一个两鬓苍白的老人,资料里,秦树应该才不到50岁,可岁月的磨难带走了他的生气,只有满脸的沧桑和颓然。
“小姑娘,我们不认识吧?”秦树背靠着木凳,冷眼对待着眼前这个貌美年轻的女孩。
秋和知道监狱是个什么地方,尤其是他这样已经无权无势的人,在经济犯罪的监狱里,会遭到怎样的仇视。所以,她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而是冷然提了提唇角:“对,我们不认识。但是,马上就要认识了。”
“有话直说吧。”秦树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袖,皱纹满布的眉角写满了不耐烦,“一个一无所有的犯人,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真相。”秋和直言不讳,“我想知道,你女儿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
秦树从鼻子里发出轻蔑的一声哼,如果没有钢化玻璃在前面阻挡,看他的神情应该是想要啐秋和一脸:“你姓鹿是吧?是家里争起财产了,你没有获得好处,想要反你的父亲了?”
“我确实是想要动他。”秋和眯了眯眼睛,应道,“但是不是因为我拿不到财产。无论你相信与否,现在继承权上我在鹿家占有绝对的优势……我想要,把鹿冬锐赶出鹿家。”
“哦?”秦树睨视着鹿秋和,冷漠如行尸走肉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些类似好奇的情绪。
“当年因为他在外面找女人,逼疯了我的母亲。所以他一直因为忌惮我,想要除掉我。”鹿秋和歪歪脑袋,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她不喜欢在陌生人面前袒露情绪,“所以,我想要自保,为母亲报仇。清楚了吗?”
秦树忽然坐直了身体,浑浊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鹿秋和,声音略显开口:“你……你是梅裳的女儿?”
“……对。”秋和看他的表现,神色略有些不自然。
在来之前她已经仔细看过关于秦家的资料,无论从那一方面,她本人和秦家都毫无联系。看到他提到梅裳,秋和自然有些怀疑,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过往。
秦树低下头,双手紧紧握拳,放在腿上,语气沉重:“这都是些陈年往事了。既然你是梅裳的女儿,我就好心告诉你……小念车祸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不敢知道?”秋和略微抬高声调,询问道。
“撞死了小念的人,是有钱有势的边家继承人。我们一个小家族,就算上诉几百次,最后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交通事故。叫边家赔点钱罢了。”秦树苦笑数声,对这世界似乎是失望透顶,“算了算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秋和抿了抿嘴唇,眼神一凝,语气坚定:“叔叔,你听好。现在的状况已经和当年不一样了,在边家不是边雅拉只手遮天,她有一个弟弟。而鹿家也不能一手遮天,不仅仅是因为我。张家已经可以和鹿家抗衡了。如果你还想要为女儿报仇,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你们和我女儿有什么关系?你们,是想让我做你们夺继承权的牺牲品。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虽然破产了,但秦树毕竟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一眼就看出其中关系。
“对,边伯贤是要夺继承权,我也确实是要靠这件事搞倒鹿冬锐。”秋和不和他唱反调,然而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但叔叔你知道的,张艺兴是真心想要替你女儿报仇。难道你就不想吗?”
秦树不语,但眼神里已经明显有了一丝犹豫。
秋和不急不缓地继续说下去:“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我们重新调查这件事情的结果,都一定会为秦以念讨回公道。作为一个父亲,你忍心让她含冤而死,永远得不到正名吗?”
“哎。小姑娘,你口才这不错,就快要说服我了。”秦树无力的垂下双手,抬眼看了秋和一眼,话锋一转,“你应该发现了吧,你有些地方很像我家小念。”
秋和点点头:“我知道。可能是巧合吧。”
“不是巧合。”秦树沙哑的声音响起,“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