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勋啊……”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秋和揉了揉湿漉漉的头发，还是忍不住叫了系统君，“你在吗？”

“干嘛。”吴世勋的小奶音更加糯了。

“你刚睡醒吧。”秋和瞄了一眼天花板，自从和世勋见过面以后，和以前就有点不太一样了，她总能莫名其妙感觉世勋就在周围，更亲近了，当然……是好朋友的那种亲近，“不会睡觉之前又喝咖啡了吧。”

“奶茶。”吴世勋回应了两个字，顺便打了个哈欠，“我猜，你是有事情要问我吧？”

秋和“嗯”了声，用手摸了摸鼻尖，一副思考的模样：“我……突然发现最近边伯贤变得有点奇怪。我仔细想了一下，就算他确实很聪明，脑洞也很大，他也没什么可能会直接猜出我是重生的，而且以前喜欢过他……真的很奇怪。”

“是有点奇怪。”吴世勋的声音里也充满了疑惑，“我今天听到的时候，其实也很吃惊。”

“连世勋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估计是永远都想不明白了。”在这些神秘兮兮的事情上，秋和一直迷信系统君是万能的。

吴世勋沉默了片刻，然后秋和就听到那头传来了啪嗒啪嗒的声音，估计是他在寻找各种资料……一分钟后，打字声忽然戛然而止。

变成了一种令人很恐惧的沉默。

秋和心跳停了一拍，吴世勋平时不是那种一惊一乍的人，瞬间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啊……出事了。”吴世勋的焦虑就算秋和没有亲眼看到他，都已经可以感受出来，“……出乎意料呀。”

“什么出乎意料？”啊！系统君，你说话不要说一半就停下来好吗！秋和各种揪心，脑子里出现了一万种可能，“边伯贤最近已经经过修炼，上升到神的地步了吗？”

吴世勋就算烦躁，也不忘嘲讽一句秋和：“女人，你脑子坏了吗？就算小说都不会写这种烂情节……但是，确实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按照专业术语来说，就是系统对边伯贤开启了恢复记忆模式。”

“什么叫恢复记忆模式？”秋和眉头紧皱，她能感觉到，这件事情不算小事。

“你应该记得吧。我给过你三个金手指，一个变身，你已经为了秦以念和张艺兴用过了。第二个，保住一次心脉，不死。第三个……恢复一个人前世的记忆。”吴世勋解释说。

秋和一头雾水，她绝对，绝对没有用后两个金手指呀：“我怎么会恢复边伯贤的记忆，这不可能呀。”

“不是你做的。”吴世勋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显然也有很无奈又焦虑，“系统显示的第一次开启时间，是秦以念占据你身体的日子。当时，秦以念掌控你身体的时候。是有能力操控着三个金手指的。但是……我估计她并不知道这三个能力真正的作用，只是想利用边伯贤帮她。所以，用错了能力。”

秋和倒吸一口冷气：“所以，边伯贤现在已经开始慢慢恢复记忆了……那他，是凭借零散的记忆，拼凑起来了那些真相。但是自以为是猜测出来的……可能，他已经知道了部分事实。”

“不是可能。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所有的事实。”

“可以停止吗？”秋和拍拍自己的脸，希望这件事情是她在做噩梦。

吴世勋“恩……”了半天，最后以并不算很确定的语气回应道：“原则上是可以的。但是，没有用。”

“为什么？”

“人的记忆，其实就像一个鸡蛋，如果外部没有裂口，里面又没有正在生长的小鸡，那么就永远不会被打破。可是出现了裂口，那么裂口就会越变越大。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如果出现了他很难理解的记忆，他就会主动去挖掘。

而这个记忆恢复程序的作用，是慢慢将记忆导入进去，就像小鸡慢慢生长，然后破壳一样，就会没有那么痛苦，让他接受。但是如果……”

他叹了一口气，“如果现在把恢复程序关闭，他还是会不断地想要挖掘真相。那，就会特别痛苦。就像从外面打破鸡蛋一样，出现很多很多的裂痕。不止彻底恢复记忆的时间会延后，而且痛苦会一直都伴随着他。所以，记忆系统关闭的权利在你手里，就看你的选择了。”

秋和把双手插进湿漉漉的头发里，脑袋里真是一片浆糊。重生后发生的事情，真是大大的超乎她的想象。尤其是这一件……什么开了之后关了也没用的程序。她不得不承认，自己难以下决断。

“如果我恢复了他的记忆，那么他就和我是一样的人了，对吗？拥有前后两辈子的记忆。”秋和瘪了瘪嘴，坦白来说，这件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都对她百害而无一利，“那么他就会延续上一世的记忆，继续和艾容勾结，可能还会和边雅拉同流合污。那，边家对我的支持，就彻底失去了。”

“你分析的不错。”吴世勋很赞同她的想法，用很理智的态度说着，“按照系统的角度，我建议你，彻底放弃上一世的雷点人，这样可以最大的避免堕入轮回。至于他痛苦不痛苦，与你无关。但是……我觉得你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我不会？”秋和挑了挑眉毛，黑色的眸子里尽是不满，“我看上去像很圣母的人吗？”

吴世勋拍拍手，似乎觉得她进步了：“那好，我现在就关闭程序。说不定，他在自己挖掘记忆的过程中，就痛苦而死了。那你也就彻底复仇了……”

“会……死吗？”秋和的声音颤抖了一下，她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包括边伯贤和她争吵的那些时候，也包括他们安静下来，听他讲讲爷爷的时候……他虽然很讨厌，但是，秋和肯定不想让他死掉呀。

这一世的边伯贤性格再恶劣，本质上也还是个……偶尔善良、偶尔邪恶的矛盾体。

“对啊。如果他记忆被封闭之后，自我觉醒的过程太过痛苦，可能会抑郁症，也可能会精神病。还可能会……直接心脏承受不了。”吴世勋强调着“承受不了”这四个字。

秋和听得出来，世勋表面上是支持她不管边伯贤，可其实……他这么好一个人，肯定也狠不下心去害一个人。

“那就不要关程序了吧。”秋和耸耸肩，反正上一辈子的边伯贤不爱她，这辈子又缠着她不放，还不如让他早点清醒过来。

就算是不念恩，反过来倒打她一钯。她也认了。反正大不了一拍两散，各自为营。不过就是争斗。她这辈子见得多了去了。

不多他一个敌人，也不少他一个盟友。

“你决定了？”吴世勋语气一抬，确认了一遍。

秋和点点头，用很淡定的语气说着：“确认了呀。让他慢慢恢复记忆好了。这个过程……要多久？”

“一个月左右吧。会从快乐的记忆开始，一直到痛苦的，慢慢想起来。但是程序会按照他的承受能力给缓冲的余地。所以，不算太难受……当然最好是，有人可以陪着他。”世勋最后一句话算是掠了过去，显然，他并不建议秋和自己去做这些事。

“哦。让鹿艾容去呀。贱人们相亲相爱去吧……”秋和冷哼一声。她让边伯贤几乎没有危险的恢复记忆，已经是很仁慈了。让她去陪着他慢慢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做梦。

世勋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似乎很满意：“你提到边伯贤的时候，情绪指标都停留在无感和厌恶层面上，特别正常。恭喜你，几乎已经完美的避开了和他交往的危险。”

“哦。当然。我有喜欢的人啦。”秋和露出一抹恬静的微笑，“我是不会随便放手的。谢谢你哦。世勋……晚安咯。”

“晚安？”世勋声音压低，像是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确定你回到那张有帅哥的床上……你能睡觉？”

“说什么呢！……我会乖乖睡觉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