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一色,此时静寂。
不多时,一道灰色的身影从远处踏水而来,落在他的身后,单膝下跪:“归去的车马皆已备好,随行人员核查完毕。”
少年‘嗯’一声:“归。”
“是。”
有人划桨,渡船离弦的箭一般离去。
而在他们不远的地方,一场激烈的杀戮正在上演,半个时辰后,终于是那粮铺里的人双拳难敌四手败在了刘福带来的兵士之手,被绑了手脚带上了船。
刘福一抹脸上的鲜血:“把这里的粮食都收了,带回去!”
军需特供,怎能落于这些贼人之手?
这事,他必然要禀报给皇帝的,倒是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勾结贼匪、倒卖军需!
“是!”
兵士们齐声相和,动手背粮食。
不大的粮铺里人来人往,大袋大袋的粮食和药材被从仓库搬出来,放上船。
一只只船,被装满,驶离。
此情此景让刘福愤怒地握紧了拳头,不说药材,就单单只说这么多的粮食都够五万大军三年的军需!他不敢想,一个商铺尚且如此,那还有其他的商铺呢?
“查,给我仔细的查!”
……
“不用送了,爷自个儿带回去。”
夏语冰骑着马,难得给刘福一个好脸:“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凑上百石米,这么多药材,你还是很有能力,很有前途的。”
“谢郡主夸奖。”刘福表情木木的,都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嗯,爷可不是轻易就夸人的。”夏语冰调转马头,骑马上前,带着后边的队伍踏着夜色前往归途。
刘福等一干人等没有再送,也没有走,只是等他们走远了还是站在那里。
“将军……”许久之后,军师提醒刘福道。
刘福恍惚回过神:“走,走了?”
“走远了。”军师让小兵把船弄好:“咱们回去吧!”
“好。”
一干人等,回了府。
到将军府时,刘福突然叫住了军师:“今儿我叫你嫂子温了一壶好酒,你也一起用饭吧!”
“好。”
将军和军师下船,进府,二人到书房。
“四继,那么多的粮食,真的那么轻易的能运进来而不被发现吗?”刘福的声音有些抖。
“……”四继沉默好一会才道:“要有人为其保驾护航。”
“谁?”
“将军真的想知道?”
四继抬着头,定定的看着刘福,很明白的看清楚他眼底的挣扎、愤怒、不安、还有……痛苦。
“我知道,我知道的。”刘福低下头,脸深深埋进大掌中,声音沙哑而破碎:“可是四继,我不甘心啊,我真的不甘心。当年我们一个山里出来的兄弟,那一仗就是因为没有粮食,没有粮食……那么多的兄弟,全身骨头都饿凸出来了,一根一根的,皮包着骨……活活的,活活的饿死了。这么多的粮食,哪怕只分给那时候的我们一点,就一点点……”
四继的手搭在刘福的颤抖的背上:“时间不会重来,现在即使知道我们也无能为力。将军,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可是现在你即使是上折子也是没用的。这一次护国侯率领江北大营的将士对战贼匪,皇上也是没有拨多少银子的,将士们都饿着肚子。若不是郡主带着一帮人和粮食到救急,现在又到我们借东西,护国侯输的结果也不会比当年的我们好到哪里去。”
“奸臣当道、奸臣当道啊!”刘福悲愤地仰头大骂。
四继深深叹息,垂眸的那一刻,一抹精光自他眼底一闪而逝。
这一夜,刘福和四继借酒浇愁。
次日,黎明。
与他们醉酒未醒的状态相比,坐在马车里正在赶往归途的夏语冰可是精神抖擞,脸上的笑容也是异常的灿烂:“小九哥哥,你办事能力真的棒棒哒。”
事情比想象中结束得更顺利,她不吝朝他竖起大拇指。
夜玖拿小点心给她:“是你聪明。”
这次的计划都是出自她的手,而且人手都是她的,他起的不过是在她来之前为她掌控这个局面而已。
“掌控全局人才是局胜利的关键。”相处得久了,夏语冰很容易就分辨出他话里的真正含义,她把咬一口觉得好吃的核桃酥塞他嘴边儿:“;来,谢礼。”
夜玖下意识抿唇,怔怔地看着她。
“好吃才给你的。”夏语冰一瞪眼,作势要收回手:“你不吃我就自己吃了啊。”
夜玖立即将那核桃酥咬了进去,在嘴里嚼着。
夏语冰‘嘿嘿’笑两声,探出身子凑他面前,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小九哥哥,核桃酥好吃不好吃?”
太紧张,根本没尝出味道。
夜玖不想说这么丢人的话,好在面瘫脸不泄露心里想法:“好吃。”
“真的好吃吗?”夏语冰更往他面前凑了些。
夜玖呼吸一窒,她的鼻尖和他的鼻尖只有一指之隔,她的呼吸喷在他的唇间,酥酥麻麻的,让他的心不争气的开始心跳加快,耳尖一点点的红起来。
大脑一片空白,都忘记要回答她。
夏语冰却是不依不饶:“刚才我才咬了一口,什么味道我忘记了,我再尝尝!”
说着,对着他的唇就亲了上去。
灵活的舌头顶开他的唇,土匪一般的扫荡。
夜玖从最初的懵到后来渐渐回应……过程持续了挺久。
一吻结束,夏语冰轻喘息着退开,双手抱着他精瘦的腰身,笑得像是偷了腥的小狐狸:“尝过了,味道很不错。”
一语双关,说核桃酥,也是说他唇的味道。
夜玖的耳朵红得几乎能滴下血来,平日看起来清冷的眸子此刻也是湿漉漉的,懵懂的模样像是丛林幼生的小鹿,真真教人爱到心坎里边儿。
夏语冰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子骄傲感,这么美的美少年是她的哟!
她一个人的哟。
恶作剧的,她逗他:“小九哥哥,你也说说,你喜不喜欢这味道啊?”
夜玖恍然回神,低眼看她,她勾人的桃花眼上挑,眼角眉梢都是媚意,天然的娇态,无需刻意便是绝美,他喉结无声滚动,仔细的看着她的眉目,直到她几乎不耐烦要离开,他瞬间犹如那迅猛的猎人抓住自己窥察了多时的猎物,以最激烈的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喜欢她的味道,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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