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赵沐的一句话把高俅给吓到了。
高衙内的德行整个汴京城谁不知道?
只怕连赵佶自己都是清楚的,只不过宠信高俅,对高衙内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要闹的不大,他也肯定不会太严苛。
可如果真的去调查,事情摆到了明面上,赵佶就算再想袒护,怕也得给天下人一个说法。
如此,高俅自然不希望这事继续闹下去。
高俅不再喊冤,赵沐这边也见好就收,他把人家高衙内打了,这边要再不依不饶,也有点说不过去。
不管怎么样,高俅还是很受赵佶宠信的,得罪什么人都好,但是别得罪皇帝身边的红人,除非你比这个红人更红。
赵佶象征性的说了高俅几句,要他回去之后好好管教儿子,然后这事便算这么了了。
事情结束,赵沐正要起身告退,赵佶却突然叫住了他,道:“沐儿才情不错,以后可多来皇宫,与朕解闷。”
说着,命人递上了一面金牌,道:“这个拿着,有此金牌,你要进宫找朕,没人敢拦你。”
金牌巴掌大小,上书御赐二字,蔡京和高俅两人见此,心下猛然一震,暗觉不妙。
这大宋的令牌有很多,除了军中令牌的作用很大外,再有就是这御赐金牌了。
不过御赐金牌也分多种,有能够代表皇上的钦差令牌,也有能够出入禁宫的御赐令牌;赵佶赏赐赵沐的令牌便是能够自由出入禁宫的御赐令牌。
能得此令牌者,皆皇帝宠信之人。
除了赵佶的几个比较喜欢的皇子拥有这样的令牌外,再有就是蔡京和高俅以及童贯各有一面,除此之外,整个大宋再找不出来了。
可今天,赵佶竟然如此随便的就把令牌赏给了赵沐,这岂不是代表他开始宠信赵沐了?
得赵佶宠信,以后要找他麻烦,可就得掂量一点了。
蔡京看了一眼高俅,高俅脸色喊难看,摇了摇头,蔡京暗骂了一句,没办法,只能自己站出来,道:“圣上,赵沐无官无职又无爵的,岂可随意出入禁宫,赏他御赐金牌,怕有不妥吧?”
显然,刚才蔡京向高俅使眼色就是让高俅反对这事的,可高俅因为自己儿子的事情刚被赵佶训斥,现如今那里敢开口?
蔡京说完,这边正高兴的赵沐顿时翻了个白眼,然后将到手的令牌又举了起来,道:“圣上,蔡太师所言有理,小侄不过就是个庶子罢了,不敢要此令牌。”
赵沐这么一说,赵佶反倒有点不高兴了,道:“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朕想跟你聊天了,还得自己去找你吗?让你拿着就拿着,至于没有来由,朕封你为……”
赵佶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蔡京和高俅两人心下一沉,暗想圣上该不会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吧?
想到这里,也不敢等赵佶说下去,蔡京连忙说道:“圣上,其实臣刚才也就随口一说,御赐金牌,您想送给谁,还不就送给谁了。”
要赵佶真的给赵沐封了官,那蔡京和高俅两人才要真的骂娘呢,这都是什么事啊,打了人没受惩罚不说,还当官了,找谁说理去?
蔡京妥协了,赵佶对蔡京的这种态度很是不喜,道:“蔡爱卿年纪大了啊,这嘴变得絮叨了,废话忒多。”
“是,是,圣上教训的极是。”
赵佶点点头:“好了,蔡爱卿糊涂,不过也提醒了朕,赵沐作为我大宋宗室子弟,怎可没有爵位,这样吧,封赵沐开国侯之爵位,即日起享受侯爵俸禄。”
赵佶这话出口,蔡京和高俅两人顿时傻眼了,赵沐庶出的身份他们都不好找他麻烦了,现在他又有了开国侯的爵位,这还了得?
他们就纳闷了,怎么好事都让赵沐给遇到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找他来。
蔡京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高俅,他觉得都怨高俅了,明明是自己的养子不是,他来宫里哭喊什么?
高俅这边,也是暗自懊悔不已,一个庶子封侯,这得多得圣宠啊?
就因为赵沐画了一幅画?
高俅不知道,赵佶之所人这般宠信赵沐,当然不只是因为一幅画,在此之前,赵佶已是对赵沐的才情有所了解,若非上元节的那两首词,他怕也不会这般赏赐。
赵佶说完,赵沐这边已是反应过来,连连跪下谢恩,如此又说了一些文雅的话题后,赵沐这才终于摆脱赵佶的纠缠,急匆匆离开了皇宫。
赵沐刚回到妙手医馆没多久,宫里就有人跟来颁布了圣旨。
“宗室子弟赵沐,德才兼备,文治武功,实乃大宋宗室之楷模,圣上有令,钦封开国侯之爵位,赏赐府邸一座,钦此。”
宫里太监宣完圣旨,召奴和安道全等人都惊呆了,他们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怎么打了高衙内被叫进宫里去,不仅没有受到惩罚,还给封了侯爷爵位?
他们家公子也太厉害了吧?
要知道,大宋爵位十二等,分别是王、嗣王、郡王、国公、郡公、开国公、开国郡公、开国县公、开国侯、开国伯、开国子、开国男。
这开国侯在十二等中排名虽然不高,但也算是很难得的爵位,他们都没感觉他们家公子做了什么功绩,可就这样被封了爵位?
安道全暗自嘀咕,心想赵沐的运气也太好了,他刚来的时候,这赵沐还是个被人赶出来的庶子,可这才多久啊,就成侯爷了?
召奴这边却是喜欢非常,自家公子成了侯爷,也算是跟赵德平起平坐了,看那赵德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他们。
都是侯爷,谁怕谁啊?
想着,召奴忍不住挺起了胸膛,仿佛以后真的就谁也不用怕似的,而她看赵沐的眼神,除了崇拜还是崇拜。
早知道打高衙内有这样的好事,就多打他几次了,对,就多打他几次,以后见一次打一次,说不定打着打着就封王了呢?
召奴陷入意淫之中有点无法自拔,这边宫里的太监却是突然干咳了两声:“沐侯爷,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