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世,但凡虎围“寻踪”有了消息。猎虎队伍立即行动,整装出发前,必定准备肥犬一只和火雷若干。
到了被伤害牲畜的区域,顺着虎踪,履迹搜寻。倘若踪迹不清,则把狗拴在树根上,割去周围深草。
犬见人散去,狂吠不已,此时,若虎在附近,必欣然前来吞食,那只狗自然就成了虎的美餐。虎在吃完肥腻狗肉后,不能远走,所以便在就近林丛中酣睡。
次日早晨,他率领寻踪队前来查看虎迹,见犬之血渍便知有虎,立刻部署在山林进口处驻队。
察明地势后,沿山脊鱼贯而进,在要害部位留下守卫队伍,他在某一高山留下来,其余队伍令进入指定位置。
当看到两翼的蓝旗汇于谷口某处,即知合围完成,便令各队都在指定地点列成横队,弓弩手紧跟猎虎手,寻踪前进。
确知离虎不远时,彼此各地暗号,加强警戒。见到老虎,先辨毛色,在分其雌雄。雌者性柔狡猾而难制,雄者刚猛气大易捕获。
还要看它熟睡和警醒,遇到卧地不起亦不怒者,寻踪队员便鸣罗示警,同时大喊:虎已找到,在某个方向,某棵树下,或树旁有什么记号等等,使大家都知道老虎的位置。
虎受惊激怒,张口伸腿,以尾左右击地,当前爪抓地欲越时,虎猎人手们各自将梭枪插地,左足在前,右足在后,双手紧握梭枪柄,梭枪头向前待立。
等到激怒的猛虎张口一跳即将落地的瞬间,大家将梭枪头递入口中,顺势从舌根刺入颅内,而在吞口处由两侧的铁棍卡住不让老虎落地。
如果没有这个铁档,梭枪从虎头穿过,猛虎又不是即刻毙命,必然会伤人。
即使如此,还要慎防虎的前足拍断梭枪柄,因此,当刺中之后,两旁弓弩手立即射击,袭击虎的两腋或头顶,使其速毙。
待查看后确认老虎已毙命时,按照按照古俗,虎猎人手们大喊:“罕山之主,赐予无疆!”。
遇到狡猾而不动气,见人躲避,寻隙逃匿的老虎,不可紧追或放箭袭击。
因为一旦中箭而不立毙命,匐地而来,其行如风,其力无穷,箭弩无济于事,就太危险了。
此时只可紧喊虎的去向,使其他各队警惕。其他各队仍会用同样的办法,列队截住去路,激怒而捕之。
同时要登高瞭望,暗地追随,以防老虎再次受惊而逃远。这样一直坚持到确实掌握它伏卧某地,再行调队另行合围。
如此,猛虎极少能逃脱,记忆里,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那一世,他同样享受打虎英雄,载誉而归情结。他率领围猎队伍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王府。
喇嘛们诵念“启运经”,吹响大海螺,王府庭院里,巨大香炉点燃,香烟缭绕。虎围队员陆续到齐后,夹道列队,各举箭弩,互相交叉。
虎猎手抬着死虎,从交叉的箭弩下通过,把猎物送到他面前请求过目。然后吩咐将死虎抬出府门,吊在树上。
虎围成员参见他,他便假意询问杀虎之人,“何故擅杀山兽之王?鞭笞二十!”这个人应声跪地。
如此是为了消除杀气,所谓鞭笞,也不过是走形式而已。随后,他进府设宴招待虎围成员,论功行赏。
杀虎英雄坐首位,他以下顺序落座。亲手赏酒,有功人员赏赐丰厚。
这时虎围人员的家属,也早已迎出杀虎营子,前呼后拥着打虎英雄归来,大加慰劳。
英雄们也将护身佛请下,列于佛龛前,烧香、燃灯叩拜之后,合家饮酒,畅叙围中见闻,其中乐趣自不必言说。
那一世,他组织的虎围是一种善举,也是一种壮举,危险致极自不必说。
有一次围猎消遣。他和虎猎手们寻踪之际,谷底突然跃起猛虎,前爪搭于一名虎猎手肩上,正要啃他左脸和眼眶。
有一弓弩手从测面向恶虎的耳根射击,大虫应声而毙。而虎猎手已失一目。此后,虎猎手仍然出猎,而瞄准目标依然百发百中,一时间传为奇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