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瑶一步跨出营帐,外面倒是有个颀长俊健的熟悉身影,背对着她站在树荫下。但见他头上结辫,未被束缚的散发,披垂在身体还在发育,渐呈魁梧的肩背上。
“爷,你怎么回来了!”
娴瑶久没见忽爷,这两个人,一个跟随铁木真大汗忙着大围猎;一个帮着也遂皇后护理伤员。
多日未见,娴瑶再想不到,忽爷会在营帐外等她,又惊喜又感动之余,忍不住,不顾一切的朝他怀抱里扑了过去。
忽爷难得在嘴角扯起一个好看弧度,张开双臂,敞开怀抱迎候小王妃,谁料她中途突然面色大变,随即软倒昏了过去。
昏迷前的一刹那,娴瑶看到忽爷面庞上,秒变特写的大惊失色,竟是愕然惶急地猛扑过来,随即打横将软倒的小王妃抱起。
娴瑶耳边,一忽儿传来奴婢们的尖叫惊呼声,一忽儿是王爷大声训斥她们侍候主子太不尽心,喊打喊杀,喊军医的一片混乱。
然后再度醒来时,就躺在忽爷营帐的皮榻上,忽爷依旧守在她身旁。见她醒来长舒一口气儿,扭头一叠连声催唤奴婢端药进来。
然后亲自动手服侍小王妃喝下,吩咐她卧榻静养,不必急着去中央议事营帐护理伤员,他自会去也遂皇后那里,为她请下几日假来。
娴瑶这时才感觉身体异样,小腹处熟悉的痛楚,让她忽然明白,自己连日来太过劳累,加之小日子到来,才导致突然昏厥。
不由得脸上一红。忽爷装作不见,吩咐过近旁服侍的明嬷嬷,起身走到营帐外去了。
“小主子,老奴知道,主子这么拼,豁出公主这金贵身子,吃苦受累,那都是为了让四王爷敬你宠你,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两国交好,天朝百姓安居乐业。
可是刚才也太吓人了,老奴听说主子昏倒在营帐外,魂都吓没了,老命去了一半,这会儿宁可让主子嫌恼唠叨,老奴也要劝主子,以后万万不可只顾埋头苦干,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明嬷嬷伸手替娴瑶掖了掖被角,老泪纵横地劝说道。
“嗯,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嬷嬷,我想再睡一会儿。”娴瑶下一秒变乖,答应得干脆,那是因为眼前苦口婆心的老奴婢,让她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
在前世,她的唠叨也曾让自己心烦。但如今回想起来,却是那么的亲切,弥足珍贵。那一世,她追星时从高处坠落,摔断脖子,离开人世,父母一定非常伤心。
他们肯定不知道自己还活着,只是穿越到了几百年后的古代,寄附在一位娇弱天朝公主身体里,过着呼奴唤婢,前呼后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族生活。
娴瑶除了思念父母,一点儿也不想回到前世,她很清楚,倘若再回到那一世,没有了奴婢侍候,她未必过的惯现代人独立生活。
唯一遗憾的是,她寄附天朝小公主的身体太过娇弱。
前世太平,她自然是没有护理过伤兵,但也不排除,她到养老院做过义工,作为青年志愿者到贫困地区支教。
那种忙碌辛劳不亚于眼前护理伤员,但却从未晕倒过,可见寄体这位公主的身子有多么孱弱糟糕。
傍晚时分,忽爷从也遂皇后那里回来,见娴瑶身体已无大碍,也遂皇后又是在他面前大大的夸赞小王妃一番,说是还要将娴瑶的贤良淑德,勤勉实干,汇报给铁木真大汗。
忽爷回来时,面色和悦,目光含情脉脉地望着娴瑶,叮嘱她不必挂念中央议事营帐那边事情,只管好好的卧榻休息。
夜深了,娴瑶只得将忽必烈王爷打发到营帐后面,两个包内人的马架毡房里去。次日清晨她们来到营帐问安,娴瑶才知道,忽爷一大早又赶着去大围猎了。
她观察两个包内人,扎德兰女人还是往日样子,唯有弘吉剌女人是瘸拐着进来的,明显忽爷昨夜是不管不顾,疯狂发泄一番。
不过这女人平静面容下,却是隐藏不住的喜色,似乎洋洋得意的狠,请过安后,两位包内人动身为伤员浆洗血布条去了。
那一刻,娴瑶躺在皮榻上,目睹她们离去,眼中掠过一抹艳羡之色。
倘若要她在护理伤员,和躺在皮榻上被痛经折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如若可能她更渴望前者,哪怕是累得昏过去。
她小日子期间,依旧不喜忽爷探视,忽爷干脆一心扑在大围猎上,倒是极少到两个包内人那里去。
即便他人不回来,也是每日必派贴身侍卫往返奔波,送来娴瑶爱吃的各种野味,连同铁木真大汗在听到也遂皇后汇报之后,龙颜大悦,赏赐给娴瑶的上好猎物。
多日后,娴瑶又回到中央议事营帐里,这时,护理伤兵的工作已经轻松许多。也遂皇后此前跟随成吉思汗西征,经历大小战役众多,经验极其丰富。
酒泉军营千百伤兵经她指挥护理月余过后,伤势好转,有的已经回到前沿部队,军营内不曾爆发时疫,一切均管理得井井有条。
诸事清闲,往日不太露面的随军王妃们,有事没事也都爱往这里多跑几趟。
除了海迷失王妃扭伤脚踝,在自家营帐养伤不曾露面,娴瑶与各家王妃关系,很快变得熟络亲密起来。
火里差、乃蛮真、拜达儿王妃与她年纪相仿,年轻妯娌们在一起,更是无话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