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娴妃,你能来看我老头子,太好了!”说罢又喘息一会儿,终于是弄明白了身边人在做什么,于是皱了皱眉说道。
“也遂,你怎么能让天朝小公主为我擦拭身子,难道说,你想让天下人都笑我老头子不知羞吗?”
“大汗,瞧您都快把孙儿媳妇捧到天上去了!这世间的老人生了病,儿孙们侍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大汗可不要太偏心了啊!”
也遂皇后见成吉思汗退了烧,清醒过来,人也精神许多,一颗悬着的心方才放下,连忙说笑着走过来,摆手让娴瑶离开,她接过巾帕,轻柔的为大汗擦拭身子。
娴瑶乖巧的退出到外殿,和候在那里的忽必烈王爷商议,在军中暗访接骨高手。一提到为祖父治病,忽爷秒变急旋风,拔腿就要一个猛子扎到军营里去找寻。
娴瑶笑着叫住,说吃了饭再去,原来恰巧这时奴婢们送饭进来。忽爷无奈,胡乱吃下几口,喝了碗奶茶,急火火走人了。
娴瑶也不阻拦,她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女奴送来的五份饭菜,殿帐里明明只有四个人,却送来五份,而且第五份还是斋饭,多出那一份是送给谁来吃呢?
答案很快揭晓,也遂皇后喂过大汗粥饭,自己也胡乱吃几口,然后端起那份斋饭,直奔外殿偏僻处的一个角落,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俄顷重又走了回来,依旧是殿帐内外的忙碌着。趁人不注意,娴瑶悄悄的靠近那个角落。
但见三面厚重毛毡构建的狭窄世界里,几束光线从头顶天窗倾泄下来。勾勒出毡壁上方,悬挂一条软帘。有低低的诵佛号声,连绵不断从帘后传出。
娴瑶摔帘而入,内里是个暗室。室内物品简洁,一皮榻,一案几。
案几后面端坐一位老妇人,面容憔悴,身着金国公主服饰,手指拈动佛珠,低声诵念佛号,正是歧国公主小姐姐。
“公主皇后娘娘,您身体还好吗?娴瑶冒昧前来探望您啦!”娴瑶说罢,款款地上前,躬身朝着小姐姐施礼。
“小娴妃啊!原来是和我一样,远嫁蒙古帝国的南宋小公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自从我向大汗死谏,阻止他攻打金国,触怒了大汗,被他厌恶嫌弃,言语恶毒刻薄相向,就自请在此吃斋念佛,为金国百姓祈福,从未有人来探望过。”
小姐姐说到这里,声音转悲,身旁案几上佛灯萤火之光,映照出她苍老憔悴面容。她抬起头,朝娴瑶投去感激的目光。
“公主皇后娘娘不要太难过,善自保重身体要紧,您与爷爷大汗情笃弥深,或许用不了多久,他老人家念及多年夫妻感情,回心转意,不去攻打金国了呢。”娴瑶连忙好言安慰小姐姐。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大汗是蒙古帝国的统帅,绝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而放弃一统天下的霸业。
剿灭西夏就是为攻打金国扫除障碍,金国必亡,夫妻感情再好,也必然反目,你没看到,大汗憎恶厌弃我,有多么迫不及待,多么的绝情。这就是和亲公主的命运,我又能怎样呢!”
小姐姐说到这里,绝望的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手指拈动佛珠,继续低低的声音唱诵佛号。
娴瑶闻听也是心凉半截,身子犹如坠入万丈冰窟之中,暗想,眼下忽爷是独宠了她,可是未来保不齐要落得金国和亲公主的下场,或许还不如小姐姐呢!
这样怔怔的想着,不知不觉离开暗室,走出殿帐,就在那亮瓦晴天,大太阳地里站着,双眼痴痴的眺望南国的方向。
娴瑶离开暗室,走出殿帐,就在那亮瓦晴天,大太阳地里站着,双眼痴痴的眺望南国的方向。
有时候,娴瑶分不清楚,自己是在思念南宋的皇城,还是在思念现代社会南方的家乡。
值得庆幸的是,娴瑶毕竟是现代人的芯子,看问题的高度,纵观全局的本事,自然是远非古代人所能比。
想到自己扮演和亲公主角色,也是尽心尽力,可谓超常发挥了,至于结局如何,是否皆大欢喜,也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唯一能做的,无非尽力做好本职工作罢了。这样一想,就觉得宽心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