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警官剁手案的凶手,就在刚刚已经落网了。”小警员满脸兴奋。
过了半天也听到房间内的动静,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
“怎么了吗?大家为什么好像都不高兴的样子?”
“你刚刚说谁落网了?”
“呃...”小警员被目暮警官这么一问有些懵了,难道他说的不够清楚吗?
“就是那起剁手案,凶手刚刚已经被捕了,警视厅传来消息,今天她在准备犯案的时候,因为没看到有其他人在附近,所以被发现了。”
“群众们报警以后,吓跑了准备下手的凶手,最后我们在公墓园区不远处逮捕了她。”小警员越说越兴奋,好像他也在场似的。
“赤也老弟?”目暮警官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眼赤也。
赤也低头沉思
“先将羽田智子女士带回去,我们也去看看这落网的凶手到底是谁吧。”
目暮警官点点头,眼神示意了一下智子身旁的警员说道:“嗯,就这么办。”
警视厅的审讯室内,被抓的剁手案凶手,对自己的恶行供认不讳。
“所以,你是出于复仇的心理,才犯下了这些案件。”
负责审讯的警员看着眼前这个恬静的女性,他实在是无法将此人和那个剁手恶魔联系在一起。
“是的,请问可以判刑了吗?”女性低着头承认了警员的说法。
小警员叹了口气,在手中的审讯本写了些什么。
“你的这起案件性质十分恶劣,我想不久后就会开始审理了。”
“谢谢,请务必快点给我定罪吧,我也想快点得到救赎。”女性低着头默默说到。
看到她这副模样,警员在心中摇摇头。
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果然是你吗羽田裕美小姐。”
审讯门外传来了赤也的声音。
他虽然看不到凶手低头的面容,但是凶手放在桌上的右手,却告诉了他凶手的身份。
听到有人叫她名字,羽田裕美抬起头看了一眼,虽然有些眼熟,但是她已经记不起这个男人的名字了。
不过此时的她也没有心思去询问这个,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
“凶手真的是你吗?你为什么会没发现附近有人呢,这根本不像你之前的风格啊。”
“之前的你下手干脆利落,心思缜密,不要说被人看到,哪怕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你不觉得这次犯案过于刻意了吗?”
赤也的质疑终于让羽田裕美的心中泛起了波澜。
她用低沉的嗓音说道:“因为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我去布置了,我复仇的冲动吞没了我的理智,如果不铤而走险的话,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是吗?所以你在还没策划好的情况下,破坏了永井沙和父亲的墓碑,将她引了回来?”
羽田裕美的瞳孔缩成针状,对于赤也的这个询问,她默不作声。
“这是你的失误?还是说,你是故意的?”
“你是谁?”到这里羽田裕美已经不能再装聋作哑了,她知道眼前的男人肯定知道什么。
“羽田医生已经忘记我了吗?那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五十岚赤也,是个老师,前些日子带着小狗去过你的诊所。”
“...原来是你吗?你到底想说什么,凶手就是我,看你丝毫不惊讶的样子,想必也已经知道我的过去了吧。”
赤也点点头。
“当年的那张刀片,将我一辈子都打入了深渊,原本的我应该借助那场比赛扬名立万,成为有名的钢琴家。”
“可是....那张刀片,藏在钢琴键里的那张刀片,它却毁掉了我的一生,你知道当时的我有多么绝望吗?”
“那份绝望在我的心里酝酿,知道变成了仇恨,我恨他们,一定是那帮家伙中的某一个人,嫉妒我的才华惧怕我的才华,所以才想要毁掉我。”
“于是我在两年前第一次出手,目标就是在我前面练琴的那个家伙佐久间铃香,我想如果真的是她,在被我剁手以后,一定会知道为什么会遭罪。”
“那时,我肯定会马上被抓获,但是我一等就是两年啊,很显然她不是。”
“于是我又在几个月前谋划了第二起,同样的我安然无事,于是又有了第三起,第四起,第五起案件。”
“直到我准备放下第六起的案子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不过就算不这样你们看起来好像也已经知道我是凶手了,能告诉我当年的那个家伙是谁吗?”
说到这里羽田裕美抬起头盯着赤也的眼睛,空洞洞的眼神里带着两分期望,她想知道让她痛苦了一辈子的家伙到底是谁。
“很抱歉,我不知道。”虽然赤也心中有所猜测,但是他没有证据,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不知道?怎么可能?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凶手的?”羽田裕美显然不相信赤也的话。
羽田裕美认为,如果不是今天她故意投案,警方想要找出真凶肯定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除非是被她剁手的人当中有当年的那个人,她知道自己被剁手的原因,只要她肯说出来,那自己早就落网了。
但眼前的这个男子却说不知道,要么他在说谎,不想告诉她真相,要么......
他已经知道所有的真相了!
想到这里她咽了口口水,此时她是多么希望,赤也只是在骗她。
如果知道所以的真相,那她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呢?
“羽田裕美小姐,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听到赤也的问话,羽田裕美喉咙中有些发涩。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割伤我手的那个家伙吗?”
但她无法说出口,因为她一旦承认......
“还要继续装下去吗?其实你知道凶手是谁对吧。”
“凶手?我就是啊!就是我!将她们的手砍去,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羽田裕美的情绪突然变得暴躁起来。
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喊到。
“我就是凶手啊!”
虽然手被手铐铐住,但她还是激动的用手将桌子拍的duangduang作响,嘴中歇斯底里的喊着。
赤也能看到她眼中的哀求之色,但他在这里不能说谎,羽田裕美想要包庇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又何尝不是不想拖累她呢。
“目暮警官带智子女士进来吧。”
听到智子女士的时候,羽田裕美彻底绝望了,看着审讯室的门被打开,目暮警官带着头发花白,满脸泪水的羽田智子走了进来。
“母亲......”
“裕美......”
两人面面相觑,泪水弥漫了两人的眼睛。
“智子女士你对这几起案件有什么想要辩解的吗?”
“没有,这几起案件确实都是我犯下的,就如赤也先生说的那样,我无法接受毁掉我女儿的家伙,能一直这样逍遥法外下去。”老太太抱着女儿,对于案件供认不讳。
“但是有一点赤也先生却说错了。”
“嗯?”
“当时你们在敲门的时候,我还躺在床上没有起来,人老了身体毛病总是很多,那本日记确实不是我写的,母亲再怎么恶毒,也不会想到陷害自己的孩子。”
“裕美你真傻,妈妈已经没多久好活了,你为什么还要做这种傻事呢。”智子抱着裕美,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轻轻摩擦。
裕美微曲着腿,将脑袋埋在智子的怀里,一言不发,亦如当年一样。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安静的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温度。
赤也与目暮警官对视一眼,默默的退出了房间,现在还是将时间留给这对母女吧。
“赤也老弟这案子真是多亏你了,如果不是你说不定我们最后还会抓错人。”目暮警官满脸唏嘘,显然也为这件案子的曲折有些感慨。
“不会的,我想在得知女儿被抓后,她一定也会去自首的。”
“如果到时候已经宣判裕美小姐有罪呢,毕竟这种事情,并不是你说是自己干的,那就会为了你而改刑。”
目暮警官皱了皱眉,他自然知道裕美小姐为什么这么早跳出来,如果不是今天找到了凶手,那等到裕美小姐被定罪以后。
羽田智子可就什么说什么也没用了。
赤也无语的转头看着目暮警官,目暮警官被这么盯着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了吗?”
“智子女士她可是知道手的埋藏地点,光这一点就能说明她才是凶手了。”
“呃,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目暮警官敲了一下手心。
“不过羽田智子明明已经放下了十几年,为什么又突然在两年前选择复仇呢?”
说回来目暮警官还是无法理解羽田裕美这么做的动机。
赤也没有回答,只是想到了离开羽田智子家时,在桌上看到的那几个字“吗啡缓释片“。
……………………
剁手案最后终于告破,但是对于这起案件的告破,警方并没有大事宣扬。
羽田裕美小姐虽然因为妨碍公务罪被关了几天,但很快就被保释了出去。
只是羽田智子因为案件性质恶劣,可能一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
公墓中,永井沙和正在为她父亲扫墓。
一个男人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
“剁手案的凶手已经被抓到了。”
“谁!”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沙和一跳,转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长发男子。
他手里抱着一只狗,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看的她很不自在。
“那就好,我很庆幸自己没有受伤。”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汪!”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当年那场比赛的前三名,第一名横田大树天赋异禀,有着不下于羽田裕美的天赋,第二名家境殷实,只有你和她类似,来自一个并不算富裕的家庭,但是天赋没有她高,虽然你也很努力了。”
“不过我想你当时一定没有战胜她的实力吧。”
“你是警察吗?想要管这件事?”
“不,我只是个老师,问这件事只是想帮人解开一个心结而已。”赤也收回目光,挠了挠樱花的脑袋。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当年他下计割伤了她的手,死后也遭到了报应,被砸碎了墓碑。”
“是你父亲吗?”
“嗯。我刚刚出生的时候,母亲就抛下了我和父亲,是父亲一手将我带大的,他从小就培养我演奏钢琴,其实我并不喜欢。”
“但是每次看到他拼命工作,供养我学习的时候,我又说不出口,直到迎来了那场比赛。”
“我也不负父亲的厚望,成功冲进了十六强,但是我知道,我没有那个能力更进一步了,虽然很想得到那一步登天的机会。”
“在那天晚上的钢琴试奏上,发生那件事情以后,父亲离开了一小会,回来的时候,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我也猜到他去干什么了。”
“我很同情羽田裕美,但他是我父亲,是辛辛苦苦将我拉扯大的父亲,我做不到大公无私,而且我也不觉得我的父亲做错了什么。”
永井沙和的回答有些残忍,但这就是现实,为了自身的利益牺牲别人又有什么错呢,就如同羽田智子将仇恨带到其他人身上一样,他们没有本质的区别。
“……谢谢永井沙和小姐能为我解惑。”赤也同样的陷入了沉默,虽然他不认可这种行为,但如果是他的话,也许也会选择这么做。
“好了,我要走了。”解释完的永井沙和收起了悲伤的表情,恢复了她原本端庄高贵的模样。
拿起身旁的包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公墓园区,留下赤也一人站在这里。
“汪?”樱花见主人良久没有反应,轻轻的叫了一声,然后用脑袋拱了拱赤也。
“我没事小家伙。”笑着摸了摸樱花,赤也如此说到。
“汪汪汪!呼呼~”樱花闭上眼睛享受着赤也的抚摸,小尾巴拼命的摇着。
不过身下总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磕到它,这让它很不舒服。
“结束了,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