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多钟,医生查完房,开始由田医生给郑天拆线,输液被放到了拆线之后。看着纱布一层层地解开,郑天就是阵阵心慌。前世拆线,二十多针下来,痛得脸如白纸,差点儿疼晕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这种时候,正至关键时刻,众目睽睽之下,肯定没有办法入定,只能干受着。
刀口露出,二女吓得啊的一声,忙捂住了眼睛。太可怕了!三十公分长啊!缝了几十针,像蜈蚣一样。
“我说不让你们看吧!偏不听,后悔了吧!你们去窗边看风景吧!一会就好了。”郑天幸灾乐祸地说道。
“你过来按住他大腿,一会儿还有点儿疼,腿骨还没有长住,很容易错位,那样的话就麻烦了,搞不好还要受二茬罪。”田医生对郑父说着,开始准备工具。
工具袋打开,明晃晃的刀剪嵌等,让人看得心底发毛。
郑天听医生的躺好,感觉刀口一拉一疼,“啪”的一声,一阵大疼,郑天“啊”的一声大叫。田医生紧接着“啪”、“啊”、“啪”、“啊”···七八针后,郑天脸色、头上早已见汗了,腿被郑父死死的按着,难动分毫,泪水淌流下来,衣服也被大汗湿透,甚是狼狈。
二女忙跑过来,一个给郑天擦汗擦泪,一个指着田医生:“你这个医生,会不会拆线,看把小天痛得。”
“别介意,田医生,你继续!还行!文玉,不许对田医生无理。”郑天其实对二女挺感动的。
“小天,坚持一下!你的伤口愈合的快,针线长到肉里了,所以会疼些。你的刀口太长,这次不会全部拆完的。”田医生耐心解释,却不敢对二女发火,他可是知道,这两位和陈院长的关系匪浅,私交颇深,还是院长要看对方眼色的那种。
张伟早已把头蒙起来,他说,看到听到别人喊疼,他只会更加疼。
拆线完成,郑天已近虚脱,脸色苍白,浑身湿透,样子十分凄惨。两女在郑天旁边,不停地给他擦着汗,眼睛红红的,噙满泪水,心疼万分的看着郑天的惨状,不时拿仇恨的眼光,瞟向田医生。
当田医生拔出手指粗的排废管子时,郑天“嗷!”的一声惨叫,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田医生处理完伤口,连忙收拾东西离开。他可不敢再待下去了,看那两位姑奶奶的眼神,想要生撕了自己。
张伟在一边感慨道:“小天兄弟,你实在太有福气了。就是太惨了,嗓子都哑了,那么粗的管子,在肉里插那么深,猛地一下拔出来,看着就很疼。”
郑天感觉拔出管子瞬间,疼痛就像喷发的火山,想要释放所有怒火和激情,似乎要让生命中的火焰和能量,瞬间绽放。有点《怒放的生命》的感觉,郑天决定装逼一把,让汪峰的这首歌大作,提前面世,便咬着牙对李文玉说:“文玉,快拿纸笔记一下: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曾经多少次折断过翅膀
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
···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
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矗立在彩虹之巅
就像穿行璀璨的星河/拥有超越平凡的力量
文玉记完了吗?我先睡会儿。”
郑天做完样子,赶快进入戒指入定,腿上撕裂般的痛苦,已经折磨郑天很长时间。
李文玉写完,和郑晨看着郑天,眼里全是小星星,这家伙太有才了,这样子还能写出大作。难道哪些经典好歌,都是在巨大痛苦刺激下出世的?怪不得那么多音乐导师,没什么作为,原来没有亲身体会啊!
“文玉妹妹,快醒醒啊!”郑晨见李文玉看着小天很长时间,眼里满是痴迷,微笑着小声说道:“是不是爱上小天了?要不要我帮你?”
“你不是也陷进去了,还笑我。”李文玉说出了郑晨的心事,也暴漏了自己的想法,一看众人都微笑地看向她们,慌忙拉着郑晨跑了走出去。
几天的时间相处,病房里的众人,对于郑天才华早已免疫,料定他将来必定成名。今天更是惊讶了一把:人都疼成这样了,还能出这么好的歌词?简直无法比喻了!
郑天醒来,已过中午,见到妈妈和奶奶在场,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的。
前世,她们到来的时候,郑天刚刚拆完线,浑身大汗,几近虚脱,状况非常糟糕······
她们那两双被劳苦和岁月熬去了神采的双眼,红红的,明显刚才哭过。
看着最是疼爱自己的两个女人,近在咫尺,郑天很想像前世那样,和她们抱头痛哭,却强忍着没敢,否则病房里又要哭声一片。坐起身来笑着看向老人,强作微笑,大声说道:“奶奶、妈,您们啥时候来了?吃饭了没有?我没事,别担心!您看,我睡醒了,就想吃东西!吃嘛嘛香,啥事没有!医生说,很快就能好了。”
奶奶过来拉着郑天的手说:“乖孙子,可遭够罪了,以后咱能享大福,好好养着。我和你妈都吃过饭了,那俩小妮儿去外面买的,她们刚才吃饭去了。小天,那俩小妮儿好啊!知书达理,知疼知热的,哪个当孙媳妇都行,就怕人家嫌咱们是农村里!”
奶奶拉着郑天唠叨了很长时间,又和妈妈说了会儿话,知道了她们还是要如前世那样,火急火燎的往家赶。因为爷爷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要赶下午的回头车回家。郑天决定请二女帮忙,找车送她们回家。
郑村离班车站点有七里路。郑天后来知道,她们那次在站点下车,步行回家,走到半道,赶上冰雹雷雨,无处躲藏,找了个小桥,蹲在着积水里,才躲过一劫。多年后想起,家人们都是后怕不已。
此时二女回来,郑天把她们叫到跟前说:“晨姐、文玉,能请你们帮忙联系辆车吗?我想送奶奶和妈回家,让她们赶班车回家,我不放心,现在还是雨季,天气又不正常!”
“弟弟,这就是你的不对,这事儿还用请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上午就知道二老还要回家,早已经安排好了,用我妈妈的车送。刚刚文玉妹妹还从她爸爸那儿,拿来几瓶酒,给家中的爷爷捎去。”郑晨抱怨说。
“小天,放心吧!保证把他们安全送回家。”李文玉样子神秘地说。
郑天妈妈听到要找车送她们,坚决不同意,怎奈小天说,车已经快到了,还以拒绝治疗威胁,她们只好无耐接受。说话间,郑晨呼机响了,郑晨看了一下说:“弟弟,车已经到了,我送奶奶他们下去吧!”
“辛苦姐姐了。”然后郑天道别亲人,目送她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