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忘记,忘记烦恼和痛苦,把所有的一切不愉快抛之脑后,张玉就是如此,家破人亡的苦痛,早就被他深埋心中。
原以为被师傅接纳,重新融入了新的家庭里,这些事情就会随着时间过去,可此时的张玉才明白,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伤痛,永远都没有忘记,伤口哪怕痊愈也留下了疤痕,来自荆棘之花的痛苦,不住的冲击心神,勾动他对父母的思念和深埋的痛苦。
凭借坚毅的意志力,他顽强的抵抗了下来,却也激起了张玉的胜负心,他全然没想到师姐会这么强大,轻视之意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却是逐渐浓烈的战斗**,来自心底的苦痛好似化作了一股动力,让他勇往无前!
昭和舞衣讶异的看双眼逐渐变红的张玉,被对方的战意所震惊,却没有开口,双手一分,硕大的占据结界半壁空间的荆棘之花蓦然凋零,花瓣飘落,无声无息间似潮水般涌向了张玉。
苦痛之力蕴含在每一片花瓣之上,这些花瓣本就无形无色,被昭和舞衣凝练成型之后,发生了某些未知的改变,每一片花瓣锋利的惊人,甚至断铁割玉都丝毫不再话下。
张玉敏锐的发现了这些变化,脸色没有丝毫的恐惧或者惧怕之色,他五指张开,一团明晃晃的火焰从他的手心升腾而起,温暖的光芒逐渐在结界之中散开。
猩红的双眼,杀机升腾,张玉狠手一握,火焰顿时四散,沿着他的手臂,好似有灵性般游动,最终快速的把他包裹,形成了火焰长袍。
被火焰包裹的双手,齐齐拍出,只听轰的一声,面前虚空火焰爆发,超高的温度瞬间蒸发空气之中的水分子,那涌过来的无形花瓣,则在火焰的烘烤之中,散落无形。
“没有用的师弟,荆棘之花无形无质,即便你的火焰再厉害,温度在高,也丝毫影响不了荆棘之花的凋零!”
昭和舞衣幽幽的说着,之间火焰之中突然多了一个黑洞,无形的花瓣旋转在一起,好似一柄紫色的长枪,洞穿了火焰,冲了出来。
张玉并不答话,只是火焰再次强大几分,温度再次升高,空气肉眼可见的扭曲,除此之外,他竟然任由荆棘之花冲了过来。
嘭!
荆棘之花花瓣所化的长枪准确击中了张玉,然而张玉早就有所准备,这一枪击中的只是他留下的幻影,真身却来到了火焰之中,距离昭和舞衣,不过咫尺之遥。
啪!
一根火焰长鞭,倏然从火焰之中冒出,对着昭和舞衣打去。
昭和舞衣脚步一点,轻易的躲了过去,嘴角微微勾抹一道冷笑,左手暗中一抬,火焰之中肉眼不可见的残余花瓣,竟然能无视火焰,闪电般钻进了张玉的身体里,让他浑身一颤。
撕心裂肺般的痛苦,让张玉几欲发狂,他双手一握,左右两条火鞭,狂猛的朝昭和舞衣卷去。
昭和舞衣的荆棘之鞭,又被叫做痛苦之鞭,除了木系之外,其实还蕴含精神系的苦痛之力,那花瓣其实看起来锋利,但并没有物理攻击,针对的是灵魂和精神。
张玉被花瓣入体,好似灵魂被小刀割伤,本身就很痛苦,加上花瓣上的苦痛之力,借此在灵魂之中肆意开来,双重打击之下,竟然让张玉险些崩溃。
昭和舞衣身体一扭,人已经消失在空中,两条火鞭无功而返,鞭子相互碰撞,一下发出剧烈的响声。
身影一闪,昭和舞衣站在角落里,目光惊异的看着火焰中的张玉。
“竟然陷入了执念幻境之内,这小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昭和舞衣的脸色有些难看,荆棘之鞭的苦痛之力具有不可思议的效果,可以勾动或者刺激人的执念,生成执念幻境。
一旦敌人陷入这种情况,昭和舞衣基本上就掌握了对方的生死,可这是对敌人来说的,张玉不仅不是敌人,反而是她的师弟,这种情况下,她不敢冒然动手,否则会让张玉永远沉沦。
“师弟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昭和舞衣目光闪烁不定,一般来说,普通的异能者被苦痛之力击中,最容易诱发的就是记忆中最痛苦的事情,视痛苦事情的大小,而成倍睁大痛苦。
眼前的张玉,浑身被火焰环绕,双眼全然没有之前的平静,猩红的眼睛杀意沸腾,一看就知道他在幻境之中迷失了方向,那是痛苦到了极致之后的表现,这种状态下的张玉非常危险。
难道这就是师傅的用意么?
昭和舞衣皱着眉头想道。
师姐弟两第一次见面就要打生打死,用尽全力,这很不符合昭和舞衣对李庆元的印象,如今见到这一幕,她心里反而有些了然。
师傅肯定是想借助自己的手,给张玉师弟一番锻炼的机会。
张玉师弟天资不俗,甚至叫妖孽,从眼下的情况看,他很有可能小小年纪,经历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心性有待磨练……
有什么磨练,能比得上昭和舞衣的荆棘之鞭来的奏效?
唯一让昭和舞衣不明白的是,李庆元为什么这么着急的让师弟过来,毕竟张玉看起来年龄很小,他还有充足的时间去锻炼心性!
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幻,家人朋友亲戚,有记忆以来所有认识的人,全都在眼前一晃而过,那些欢乐的场面,与悲惨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好似磨盘一样,碾压张玉的心神。
他就这样站立在火焰之中,原本橘黄色的火焰,颜色逐渐像紫色变化,笼罩在虚空的结界,也开始出现动荡。
攻破敌人的最佳方法就是从内部开始,张玉无疑是强大的,根基浑厚,资质妖孽,战斗充满灵性,但心性却有待打磨。
昭和舞衣的苦痛之力,激发了痛苦幻境,张玉的执念在作祟,让他的心神勾动之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远在郊区农场的李庆元蓦然感觉到什么,抬头看向市区的方向,想想并没有行动,无论这次的胜负如何,他其实早就原谅了舞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