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你叫啥?”君河隔着铁门对着瘦子一问。
“我叫锁扣……”这是什么怪名字?君河自己都不住的想着。
“他呢?”
“我叫锁头!”胖子也瓮声答了一下。君河算是知道了,这两个人难怪会有熟悉的感觉,他们也是像林红莺那样的万物生灵,既然他们一个叫锁头一个叫锁扣,那肯定是和寻常人家的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了!也难怪这两人来看着君河,他们生灵以前就和人相接触紧密。
“哦,两位,既然如此,我还得多请两位关照关照了……”君河在认识老徐后,也涨了不少搭话问询的本事,一阵奉承,捧得两人是都愿和君河搭话,而他也趁此机会,了解到了许多关于这个山海奇世的消息。
此中的人称其为洞天,称君河来处为人间,若是凡间人称此就是仙界了。仙界海外大荒,不知哪里是极端,当然也无人在意。君河了解到这仙界也是有诸多国家,也有诸多奇异居民,毛民、羽人、白民、一目……这些国家让君河感觉无比的耳熟。君河才明白,那山川河海卷真的就是如同拜帖一般,只有它能将人送进这仙家洞天。
至于此地被所有人称为‘兽笼’,此地的主人就是虎腾仙君。据两人说,不知何故虎腾君一向怨恨女娲之民,也就是普通凡人。凡是落到此地的凡人都被关到此地遵循着虎腾君的那个规矩。
而君河此时恨恨的咬住了牙齿。
随着顶上小窗的光影渐渐低下,牢房中的火也点了起来。夜色终于从天上显现出来。君河透过那仅仅一方的小窗看上去。无论是在何地,无论是仙界人间,星光总是一如既往的璀璨。这一层牢房是只有君河的,夜色深沉时就是最寂静的时候。当君河确定无人的时候,他的身边显出了一条条剑气的光辉,条条的剑气排成了一列竖在君河面前,但是只有四条,而且一条剑气的光华已经黯淡下来。
“今天赢得确实狼狈,多亏这是只只知道冲撞的野蛮动物。可是那个老家伙说要我打四场,按着这个消耗来说我的剑气根本撑不住……”紧接着这些气刃又消失了。
“哎,人为刀俎,有什么办法……只希望剩下的几场我的运气好些!”君河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自己的心里怎如说的简单?夜已深很久,但是君河依旧无法睡下。
这时,君河突然发现,头上的小窗子上竟然落了一只以前从未见过的鸟。它是长着长尾,浑身如同火一般赤红。这鸟丝毫不怕人,当然君河也不打算赶它,毕竟这样的牢房中有一只鸟陪着也好过独自。这只鸟叫声很奇怪“泠泠”的叫着就如同水溅飞出的声音一般。有趣的是,君河竟然很快的睡着了。
当君河醒来的时候,他身处一个从未见过的石头房中,这是个奇怪的石头房间,连门都没有只有君河一个人孤零零的被撇在这里。但是更奇怪的是,君河却能如白天一般看的清清楚楚。他环顾四周,连一点缝隙都没有,这个石头房如同从大石最中心凭空掏出的一般。
君河缓步走在其中,听到了激扬的水声。有水,那就证明这里必定是有出路的,君河四处寻找着这水声的来源,发现竟是来自于自己的脚下。
脚下的砖石突然如砸在地上的瓷片一般碎开,整一个房间的地面都完全的破碎开,一点能够立足的地方都没有。君河想要凝气盘旋,但是无论他怎么使劲都凝不出半分,他随着碎如粉尘的地面一起落入了漆黑的地洞中,眼看面前被黑暗吞噬!
“咚”下落了片刻,君河就落入了冰冷的水中,万幸的是他捡回了一条命,当君河奋力的向上游动的时候,地下河川的暗流将他死死的拉住向着水底拉去,并且被拖着不断随着水流漂流。强有力的水流扼住了君河的咽喉,紧紧的缠住他的四肢,一切只能听天由命,水中裹挟的尖利石子一下下的割划着君河的肌肤,浓郁的鲜血在水底渗出,意识在君河的脑中飞快溜走,这就将是他的葬身之所……
这时候君河似乎感到水流放缓了,漆黑的水下仿佛能看见一丝光亮!难道暗河终于流出了地表?意识仅存的君河向上用力的游去,可是他已经力尽了,最后的意识和力气不足以撑住他绝命的一搏。
“我……就要这么死了?”漆黑渐渐充满了君河的视野,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如一根僵直的木头随水逐流!黑暗之中突然阵冲击,他感觉到,好像有人将自己从水中扥了出来!空气重新灌进了君河的身体中,带着强烈的冲击与刺激,对生的本能让人在吸第一口气后连连大吸几口,进而就是紧咳。
“小河,你怎么了?”这声音一下刺入了君河的耳中!这人是宋子虔!君河急忙拖动着身子,看去,这一刻君河呆若木鸡,他说道“师兄!”
面前的人正是宋子虔!“小河!多年不见了!你长大了不少,连我都快认不出你了!你看你,和我都一般高了!”宋子虔的话说的轻缓又稳重。
“师兄!是你吗?”
“小河!怎么?我都不认识了?好!我问你当初师兄带你去丹碣宫的归程的时候,我告诉过你了仙与侠的分别,你自己还记得吗?”这话一出,一下勾起了君河往昔无数的回忆,面前的确实是宋子虔!
“师兄!”君河从地上一下翻起,“这七年来,你究竟去哪里了?我到处在找你!从江天到霁岭,又要到天华城去!师兄,你告诉我……你,你到底有没有回过星连崖!”
“小河!你觉得师兄回到了星连崖,打伤了师父!抹去了崖壁上的所有刻文?小河,你觉得是我吗?你觉得师兄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宋子虔这样的反问让君河根本无所回答,君河重新一伸手想要拉住宋子虔的时候,宋子虔突然退开了一步。
“小河,你看你的双手!你看看你的手上,你的手上已经沾满了血!”宋子虔的目光一下冷峻起来,如同看着一个怪物一般!
这话语如此的熟悉,君河一翻手,他的手上沾满的是暗红的血液!君河震惊了,他惊得一退,恐惧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小河!你沾了多少人的血?师父和师兄从没教过你如此轻视性命……”
“我没有!师兄!我从没有那样,我手刃了多少妖魔,但是我从没有无缘无故的沾血!师兄你教过我,剑斩极恶之人!我就是这样做的!”君河紧紧攥着双手,,血液缓缓的从君河手掌滴下!他向着君河辩解着。如同失心的孩子一样争辩着!
“等等!师兄你为什么会知道当日在崖上的一切经过!”刚才几乎癫狂的君河一下定住回神说着,“你我这是七年来第一次相见!上山那次只有我一人看见了所有的经过!”这一刻仿佛一个秘密已经浮出水面,真相就在君河的口中,但是它却有无限的力量将君河的口舌拉扯着,让他说也说不出来!
面前的宋子虔突然显出了一阵邪笑!这个笑容不该属于这个人!君河一激灵,连忙去握背上背负的中渚剑!宋子虔在一刹之间闪在了君河的面前,他死死掐住君河的脖子,眼中只有凶光!这一击突如其来!而且宋子虔的这一击,君河也根本闪不开!“小河!你聪明多了!怪不得师父当初就打算把中渚剑传给你!小河啊,小河!你知道中渚剑代表了什么?这是师爷的宝剑!他传给师父……又传给你!”
“师……兄!”君河挣扎着,打算和宋子虔抗衡!但是在宋子虔的面前,君河一直都像是当初没长大的孩子一般被他死死的压着。君河的手渐渐乏力!死亡的感觉又一次进到他的心中!
如风铃的吹动的声音一般!一道剑击从宋子虔的背上冲来!但是这一击太好闪了,宋子虔放开了君河,退身一闪。终于,君河挣脱了!
恍惚之间,君河看到一个人将他救下,这身姿如此熟悉!但是君河的意识已经撑不住了,那个身影手握桃雨,回身喊起了这一声:“君河……”这一次,君河再也听不清任何声音……
(三)
猝然的睁开眼睛时,君河才发现一切皆是梦境幻影,面前只有这一间昏暗的小牢房,小窗已经渐渐显出了光亮,可是天色依旧很暗。“嗨,该死!原来是梦,哎,想想也是,师兄从没有那样邪气过,还有,怎么是……是她……不想了,等到天再明的时候就又是我搏命的时刻了……”君河坐在床位上,运气养剑,希望着多少能回复一些。
午时!
“哈哈!各位,昨天的那一场比试可是吓到了我们不少人,这个女娲民居然杀掉了那只久战不死的盖山巨兽!好啊!他可是通过了第一天的试炼,不知道他今天还会这么走运吗?”君河又站在了兽笼的斗场中。从黑牙卖力的程度来判断,来的人,恐怕比昨日更多了!
“而今天,他要面对的是来自海内的猛兽——巨鸟雕题!”当黑牙说完这话后,人群沸腾!
齿轮与铁链咬合发出了巨大的响声,面前的铁门被缓缓的拉开!从门中发出了低吼声。君河面容严肃,今天所遇见的怪物,比昨日的恐怕更难对付。当铁门完全打开的时候,那只巨兽立刻从门中冲了出来!
这是一只有两人高的巨鹰一般形状的动物,君河在它的面前都显得渺小,深蓝色如鳞片的羽毛覆盖着半个身子,其余的则是以近似水光一般多彩的长羽毛。它的爪子上,被装饰着一节节的钢甲一般的饰物。这让对手更难以下手。弯钩般的喙正对着君河,它已经蓄势待发了!
最重要的是,它的身上看不到一丝一点的伤痕,这与昨天的那只盖山是极不相同的!君河感受到了一股逼人的压力。斗场的天上竟然显出了一点点墨青色的痕迹,这和虎腾君抓住君河时施法的痕迹一般。这头雕题鸟没有一点的枷锁束缚,肯定要防备它跑了,天上的痕迹必然是虎腾君的法术。
斗兽出笼后,铁门关闭的那个瞬间就是角斗开始的时候!
雕题窥伺着君河,如同猛虎窥伺猎物,以待扑杀的一个间隙,巨大的身躯在地上和君河盘绕,接着它先发出了第一发进攻,它扇动着巨大的双翅卷起狂风,狂风夹杂着斗场中的土石向君河冲来!
他躲不了,中渚剑插入地中蹲下以期能撑住半刻。紧接着雕题立刻停下了这狂风!如此巨大的身躯在空中竟然如此的灵活,风停的一刹那,它就对着君河俯冲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