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蓉坐在床边看沈豫已恢复了些许血色,半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不少,“你要是再敢这样吓我一次,这辈子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一双带着厚茧的大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都三个孩子的娘了,还说这样稚气的话,真不嫌丢人了……”说完这段话,他才睁开双眼,眼里隐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其实昏迷的前一小段时间,他还能听见木清蓉的声音的,她说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
“忞珝,头还疼嘛?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木清蓉紧张地询问着,深怕他还有任何的不适。
沈豫昏迷之时最后悔的便是还没有跟木清蓉说过这么多年自己依然爱她,两人冷战僵持了整整两年,这两年里哪里还听过木清蓉这般温柔的叫他的字,“看来是吓到你了,以前我要是这么说,你一定要同我吵一架的,”他拉她入怀,轻轻拥着她,多久了,他们夫妻俩没有这样好好的温存一下了,多久了,他们之间就像是隔了一层纱,谁也没有揭开这层纱好好地站在对方的立场去想过,如今木清蓉放下了所有,如泣如诉的声音还依然响在他的脑中,她说离了他,她不愿独活,他又何曾不是。
他的手拂过她脸上的泪痕,心疼地无以复加,她以前何曾这样哭过,他哪里舍得她流泪,可这两年,她偷偷流的泪确实不少,他一直知道,只是装作不知,他不是不爱她,只是经年累月,他习惯了家里什么事都交给她,习惯了她作为家里女主人的样子,却忘记了当初年少时许下的对她百般呵护的诺言,忘记了她还是那个需要被呵护被捧在手心的女人,“清蓉,对不起,这些年是我不对,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不好处处惹你生气……”沈豫细数着这些年自己忽略了她的事,小到起夜没有给她好好盖好被子的小事都一一道歉。
木清蓉伏在他怀里静静听着,听到说到这事轻笑出声,“不重要了,忞珝,不要再提当年,都过去了,现在你还能这般拥着我,已是最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沈豫看她撑起脑袋,嘴角依稀带着年少时俏皮的笑意时,仿若真回到了少年时期,手指点了点她的嘴角,这是他最习惯的小动作,“清蓉……再为我添一个儿子吧,戈儿出生的那几年我都在外行军,都没好好抱过,如今戈儿都大了……我……”说着一个翻身,将木清蓉拉到了床内。
木清蓉轻推着他,似有犹豫,“你才刚醒……就……”
剩余的言语被沈豫吃进嘴里,他的嗓音沉了几分,“我已经好了,不信……”
沈戈一直等到晚饭的时间都没有见到爹娘从房间里出来,说着就拔腿往主厢房去叫,沈心莲一把拉住了他,把他摁回了饭桌边上,下午的时候她本打算去送药,可主厢房的声音那还能听得,纵使她未出阁也晓得里面发生了什么,当即自面上红到了耳根着急忙慌地退出了主厢房,识相地嘱咐仆从拦着点沈心彤和沈戈,不让接近。如今面对沈戈一脸的疑惑,她也只能打着哈哈表示爹娘的餐食已经让人送到房内了。
沈戈得知有人送了餐食给他们,自然也就不管了,老老实实地窝在景熙的身边。
第二日,当沈戈看到木清蓉笑靥如花地挽着沈豫出现的时候,看景熙的眼神就不只是崇拜了,那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不过几日解决了府上的一个大间谍,还轻而易举的让冷战了好几年的爹娘和好了,虽然过程有那么一点惨。
“倡明,这次府上的事多亏了你!”沈豫单独找来了景熙,越看这个孩子越喜欢,这行事的手段,处事的风度绝不是家里两个女儿可以匹敌的,况且,这孩子还有那样的身手!
沈豫的眼神不言而喻,景熙只想说,姑父你误会了,我没有身手,宝宝武功很渣,“呵呵,姑父,我也是不小心发现了管家在跟外面的人联系陷害你的事,你没事就好……呵呵”她干笑着卖蠢,只希望自己在沈家人心中的形象不要太高大,这误会深了,她都不好解释。
“这些年,你一直都在学医?看来在医术上略有成就……”沈豫接着说道,对于木清蓉口中景熙的医术深信不疑,自己吃了这么多年的毒药,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被小丫头给解了,而且现在感觉神清气爽的,好似吃了补药一般,将军你真相了,你吃的可是这世间最好的补药啊。
景熙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姑父啊,这误会也很大啊,宝宝医术也没有多好啊,只因为自己就是一方良药啊!可这事她更不能解释,只能傻笑着点头说是学了一点点,赶紧转移话题,“老管家审问出什么了吗?”景熙问道,毕竟这个老管家只是一个随手可弃的棋子,重要的是他背后的那个指使之人,或者说他背后的那个组织。
沈豫摇了摇头,“除了毒害我,他还曾挑拨过清蓉与我之间的关系,谋害过戈儿,但是被那个下令的组织,他也是知道的并不多,我已经派人去抓捕他所联系之人。”
“那上次黑风那件事……”景熙立刻想到了上次初见沈戈时的场景。
沈豫默认,“我问过戈儿了,上次确实是背后有人推了他一把,这丰城里不知还有多少那个组织的爪牙,我会一颗一颗拔掉!”他紧攥着拳头重重地砸向桌子,那无辜的木桌当即就吱呀着摇晃了几下光荣地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