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城之北有一座废园子,三年前突然有一波人收拾了这个园子,住了进去。每天都有仆从于这园子进出,却从未有人见过这园子的主人是谁。
弯月高悬,又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好时节。园子的上方几个黑影闪过,聚于主屋之上,一人轻轻挑开瓦片往屋内望去,一个青衣少年正伏在案桌上写字,他冲其他人点头示意。
四人翻身越过屋檐,跳窗而入,拔刀直指那少年而去。
少年没有停笔,而仅是拿余光扫了一眼围上来的四人。
杀手之一也惊讶于这个少年的淡定,反倒停下了脚步,打量起他来,“你可是炎火国的太子?”
少年的手顿了下,嘴角挂着讥笑之意,“杀手最忌讳话多……”
他的话才刚说完,一众杀手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的时候,一把长剑已穿胸而过,腥红的血液顺着剑尖一滴一滴流下。
眼前的杀手转瞬便都在地上躺尸了。
为首的暗卫扯开那些杀手的衣襟,里面掉出了仓木国王室的令牌,“少主,看来这仓木国是留不得你了,此地不可再留……”
炎燚的鼻子轻哼了声,“仓木国没这么傻,派了杀手还让他们随身带着令牌,这么拙劣的手段还真是小国的行径……”
为首的暗卫低下了头,确实如少主所说,仓木国确实没有傻到这么明目张胆地杀了烽炎国留在国内的质子,从而挑起两国的战争,确实是他欠思虑了,话不经脑,“少主,你是说……这些是敖土国的人派来的?”
炎燚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也许……他的人就是要让我们这么想呢!”在这乱世,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可信的,他一个质子的性命也许是两国战争的导火线,也许他的死什么都不是,毕竟烽炎国真正的太子还安单地呆在皇宫里受宠呢,他不过一个后宫姬妾之子,在烽炎国本就毫无地位,替代太子成为质子也不过是他为了保全自己性命的无奈之举罢了。
“烙,去查查,今夜王室有没有什么动静,烨、烬、烜你们三个这几天离这园子远一些,我不信木青崇有胆子现在就杀了我,不过要是让他发现我带着你们,想来他也是不会留我的性命!”炎燚沉声吩咐,眉头紧蹙着,看来三个国家安单了这么几年又按捺不住了。
烜指了指地上的四具尸体,刚开口想问,炎燚就看来过来摇了摇头,他倒是想看看这园子里的仆从将这件事上报给木青崇的时候,木青崇会怎么处理。
房间里的血腥之气实在是让炎燚睡得很不安稳,他再次梦及自己的母亲,那个在后宫里连个妃子都算不上的女人,一直到死都满眼的不甘和愤恨。他时常梦到那夜,杀手跳窗而入,那些伺候的宫人婢女连尖叫都来不及就被割喉而死,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别宫,他躲在床底看着那群人勒死了母亲,将她尸身悬在梁上,三日后才有人发现了这处不是冷宫却胜似冷宫的别宫里只剩下他一个活口,那一年,他不过五岁黄口小儿,第一次见识了权力下的人命是这样的不值一提,卑贱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