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波,蝉鸣如乐。
纵马千里雄心在,弯刀戳敌豪情生。
铁风揉了揉自己的膝盖,不由叹道:“没有身份证连个火车都坐不到啊,新汽车站离火车站那么远了,以前的老汽车站就在旁边呢。”
车子川流不息,铁风却不知道自己要坐哪路车,他像是一个被拔了触须的蚂蚁,绕着城市的建筑转了又转,一周又一圈。旁边的老大爷早就起了疑心了,“这人是谁,提着这么简单的包,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莫非是踩点的贼人。”
他就那样转转转,转到了一个小车站,服务员热情地说:“你去哪里啊!”
铁风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坐车回家?他实在不敢,不回家,又要去哪里呢?
每个人,都在不停地思索自己的归处,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处,铁风的归处呢,是哪里?
他十三岁跑到这里来,做过很多工作,每一份工,都只是能填饱肚子而已,可是他要钱,他需要很多钱,很多很多的钱。他从一个工地转到另一个工地,可是没有人敢用他,因为他太小了,一看就是个孩子。最后在一个别墅山庄找到了搬砖的工作,这还是工头看他几乎快要饿死的份上收留了他,这份工作差点把他累得半死,可是他还是很开心,很努力,比任何人都努力,因为他要钱。
为了钱,他可以不要命!
有一次光头强巡视自己庞大的房地产帝国,发现了这个顶着烈日炎炎不停搬砖的人,把他叫到身边,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铁风。”
强哥一拍他的肩膀,道:“好,果然是一块好铁,你是不是很能干?”
铁风道:“我不怕辛苦。”
强哥看着他,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道:“小子,任何人都怕苦,你不是不怕苦,是因为你想出人头地,你想荣华富贵。”
铁风只好苦笑,他只是想要钱,并不想荣华富贵,他做的也只是一份搬砖的工作。
强哥吸了一口雪茄,道:“怎么样,小子,我喜欢你这样子又肯干又聪明的人,要不要换个地方工作。”
换个地方工作?
铁风道:“不了,谢谢你。”他说完,又去搬他的砖了。
强哥笑着说:“真是一个傻小子,傻小子,好好干,我喜欢你。”强哥哈哈大笑,带着自己的手下走了。
这是铁风第一次见到强哥。
等到铁风第二次见到强哥的时候,他已经是工地上一个小小的管理员了,他已经在工地上搬了一年的砖了。
每次强哥到工地上都会问:“那个搬砖的小子呢?”众人就哈哈大笑地说:“还在那里搬砖呢。”
强哥总会接一句话,“叫他过来,我要好好赏赐他。”然后强哥就会给铁风一盒香烟,强哥总是很得意的说:“小子,这是西洋货,你拿回去慢慢享受吧。”然后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铁风接过强哥的烟,道:“谢谢强哥。”
做了一年的工作,搬了一年的砖,铁风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老板,他叫强哥,也叫光头强。
强哥每次来,都会把铁风嘲笑一顿,然后又给他一包烟,再带着他的手下趾高气扬地走。
本来他们没有什么交集,一个是大老板,一个是打工仔,上天却偏偏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强哥在市里的酒店开了一个赌场,这是个高收入的事业,也是一个高风险的事业,开了半年,嚣张气焰连省城都知道了,上面不断施压,要林城取缔这个非法的赌场(中国应该没有合法的赌场),林城公安部配合上面抓了一批人,也没敢动强哥,放了他一条生路。
劫后余生的强哥却认为自己的背景够硬,他就是林城的霸王了,没过两个月,赌场又重操旧业了。这次他的骨干还在监狱呆着呢,想来想去,强哥想到了那个搬砖的小子。
诚意可靠,努力老实。
这样的人,不正是看场子的最佳人选吗?
就这样,铁风进了酒店,当起了他的保安工作,专门负责赌场的安全。
强哥的事业,不止是房地产,酒店,饭店,凡是能赚钱的地方,强哥都要伸一手,他大大小小的矿山也不知道有多少,不管是煤矿,铅锌矿,稀土矿,金矿,银矿,强哥永远是这个市的最大庄家。
强哥在本地电视台出镜的机率比市长还要多,办事的能力比市长都还强,有人说你找市长办事,还没有强哥来得快。市长办不到的事强哥能办到,市长办不成的事强哥也能办成。
可谁知道,如日中天的强哥,英明一世的强哥,会败在这个搬砖的小子手上。他竟然敢闯进强哥的房间还拿花瓶砸他的头,这三年来,强哥已经不知摸了那道伤疤多少次,他做梦都没想到光秃秃的脑袋上会多出一条这么长的伤疤。
伤疤好了,强哥没有忘记疼,他还是像以前那么照顾铁风,至少在监狱的时候,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我没把你送少教所,因为强哥是个什么人都得出来的人。”
“在我这里,没有大凶大恶的人,你和强哥的恩怨,我不会管太多,他也不敢做得太出格。”
强哥是没有做得太出格,强哥整人的手段也不高明,他不过是见一次打一次,见一次群殴一次罢了,每次这个时候,高建就会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也只是看着。
“这点小伤没事,包着药就行了,没得假批。”
铁风很多次都想冲上去揍高建,“你还是不是人,手脚都快被打断了也只是小伤?”
高建不会因为他们打架把他们关起来的,他乐意看铁风挨打。挨打之后,他会送来红花油,活络油,什么话也不说,扔下药就走了。
半年之后,光头强哭着找到高建,指着红肿的眼睛,他被打了,高建说:“你们之间的恩怨我管不了,你打他的时候我不管,他打你的时候我也不管,你说我这样做公平吗?”
光头强傻了,他打铁风的时候,高建的确没有管过,现在强壮的铁风已经敢于反抗了,他被打了。光头强摸底了摸自己的红肿的脸,恶狠狠地说:“铁风,你等着,我总有一天会收拾你的。”
光头强收敛嚣张气焰之后,铁风的日子才算好过一点,但也只是好过一点,为了好过一点,铁风每天早晨就起来跑步,锻炼身体,身上的肌肉,让人从远方一看就心惊肉跳,强哥后面连碰到不敢碰他了,他只是嘴上不断地威胁铁风,铁风也只是笑笑。他从来没有要对付强哥,他觉得对不起强哥。
可是他也有尊严,尊严不容侵犯,强哥也不行,所以强哥也要被打。
铁风笑了,他觉得自己应该狠狠地揍强哥一顿的,省得每次见面都那么嚣张。看着汽车一部一走的走,慢慢地坐下来,不知道要坐那辆车了,也许他根本没有想着坐车回家,才会这么为难吧。
一个人从监狱出来,首先会想到回家,可是等到真的要回家的时候,心里也会害怕的吧。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铁风没敢问,也没想着坐车,接下去哪里?他摸了摸高建给他的路费,心里也没个底,这钱能干什么?“也许住个店都不够吧!”
“住店都不够?”,铁风想了想,还是快点想办法挣钱吧。汽车站旁边,就有一处工地,熟悉的砖头,刺鼻的石灰,久违的感觉了。
“怎么了,小伙子找工作吗?”洛柏年问道。
铁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点了点头,外面还有大把工作可以选择,自己偏偏怎么对工地上的事热心,难道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搬砖的人吗?
洛柏年笑了,他喜欢这样的年轻人,看起来老实,肯干,他那一身肌肉,黑黝黝的皮肤,一看就是太阳光下的常客,田地之间的能手。洛柏年很满意,对铁风点点头,道:“小伙子,你跟我来吧!”
大楼已竣工,剩下就是主体大楼的配套建筑,配电房,休息室,小卖部,这些都是洛柏年的公司要完成的活。洛文星和洛文标从老远就看到洛柏年带着一个年轻人进来,洛文星道:“标哥,我看做不了两天,这个年轻人又会走了。”
洛文标道:“三叔就没招到一个好工人,再不给咱们弄个人过来,我都干不下去了。”
洛文星道:“我看三叔就是把咱俩当牛使啊,这是自家人吗?”
洛文标笑着说:“你这话别让文熙听了去,不然你的网费肯定又会遭殃。”
洛文星“啊”地一声,道:“标哥,你不说我忘了,我们这个月的网费怎么办?”
洛文标道:“什么怎么办,你赶快把你的股票卖了,都说了炒股不赚钱,非要把钱往里面扔,文星啊,不要炒股了,不然三叔又告诉你爸了。”
洛文星道:“标哥,你不让我炒股,还让不让我活了。”
洛文标道:“你看你这人,以前要你戒游戏,你说没游戏活不成了,现在要你不炒股,你说不炒股也活不下去,你是要闹那样呢。”
洛文星笑嘻嘻地说:“标哥,股票我所爱也,游戏,亦我所爱,两都不可抛也。”
洛文标一块砖扔过去,道:“狗屁,快去搬砖。”
洛文星道:“标哥,今天不是你搬砖吗?”
洛文标道:“什么,网费啊!”
洛文星“哦”了一声,道:“啊,我记错了,今天还是我搬砖。”他狠狠地瞪了铁风一眼,“小子,希望你能多干几天,不然星哥我的手就要脱臼了。”
铁风没有看到洛文标和洛文星,他刚进院门,洛柏年就大声喊道:“文熙,带这位小哥去宿舍,另外喊一下文星和文标,叫他们先吃饭吧!”
“好咧!”一声清脆的声音从房子后面传过来,铁风不由一怔,声音似有似无,虽然是川音,但带有明显的浙江腔,软绵绵地像是空中的一片棉絮。她从后面跳出来,头上的辫子在空中飞舞。一条浅白色小花格裙子罩着一条围裙,脚上穿着一双软布黑面白底小鞋,粉红的袜子上面半截雪白的小腿在阳光下闪着光。她差点跳进铁风的怀里,铁风闻到一阵香气。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洛柏年差点被后退的铁风撞倒。
洛文熙惊叫道:“你,你是什么……人……?”,她脸色苍白,显是被吓得不轻。
铁风虽也惊慌,看清是一个美女,俏生生地站在面前,心魂淡定地说:“我,我,我叫铁风。”
洛柏年从后面走上前来,道:“文熙啊,走路不要跳来跳去,你看差点撞倒人吧。”
洛文熙撅着嘴说:“爸爸,是他撞我的,不是我撞他呀。”
洛柏年咳嗽一声,道:“你这孩子,这是铁风,来我们这里上班的,你带他去宿舍吧!”
铁风低着头,跟着她慢慢地走。
裙边飞舞蝶追逐,秀发飘香人迷醉。不是梦境蝉聒噪,倩影似画随风动。
洛文熙轻轻地走在前面,手里提着自己的裙子,要是往常,她一定是蹦蹦跳跳地在前面走,吓了一跳之后,她觉得四肢无力,脚都快抬不起来了。文熙在心里想着:“他一定是个坏蛋,眼睛都那么冰冷。”
宿舍是一个货柜箱改造的,洛文熙把他带到门前,转过头来,道:“这就是宿舍了,你看哪里没人睡你就睡哪里吧!”
铁风笑了。
他也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洛文熙等他进去了,才缓了一口气,道:“原来他也会笑。”
饭菜很简单的,三荤两素。
洛文熙根本没吃什么饭,眼睛一直看着铁风。
“这已经是第六碗饭了吧!”
洛文标用胳膊顶了一下洛文星,用眼睛示意铁风的碗,“这是第几碗了?”。
洛柏年擦了擦汗,心里道:“还好叫文熙多下了两碗米。”
吃了七碗饭,铁风才觉得肚皮有点饱了,看着其它人都没怎么动桌上的菜,不好意思地说:“洛叔,我实在是饿了。”
洛柏年笑着说:“没事,没事,年轻人多吃点,干活才有力气。”
洛柏年吃完饭,又去门口转悠,他想再找几个人,洛文星和洛文标干活不懒,可是两个人也干不了那么多活,这个工程再拖下去,其它的工地的事就没法开工了。洛柏年需要人,非常需要人,他在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行人来去匆匆,没有一个人肯到他这个工地上干活。
洛柏年叹了口气,抽了一支烟,慢慢地踱回去。他刚进去,就听到洛文标和洛文星两个人在商量晚上又去哪里上网。洛柏年急啊,“工程这么急,他们还有心思去玩。”,他气冲冲地走去屋去,看到铁风他们三个人坐着聊天,洛文标还拿着一支活络油,抹着自己的胳膊。
“怎么,活都干完了?”
洛文星一看是洛柏年,连忙站起来,道:“三叔,今天的活都干完了!”
“今天的活都干完了?”洛柏年有点不相信,“厨房的墙都砌好了?”,这两个侄子做事的速度和态度,他是一清二楚的。
洛文标擦着活络油,走过来道:“是啊,三叔,你看把我的手给累的,都快脱臼了,不行了,三叔,明天能放我一天假吗?”
“什么?”,洛柏年的头发都炸了,“放假,放什么假,这个工程拖了这么久还没完工,你们还想着放假?”,洛柏年跳起来(有点像洛文熙),道:“文星,文标,你们两个做事也太不上心了,天天想着上网,还有你,文星,你还炒股,上工就看股票,天天盯着手机,唉,你们这是想气死三叔啊!这是工地啊,我们要赶工啊!”
洛文熙进来,看到洛柏年正在大发脾气,问道:“爸爸,怎么了?”
洛柏年气喘吁吁地道:“还不是文星文标,事没做完就回来了,还想着晚上去哪里玩。”
洛文熙恍然大悟地说:“哦,爸爸,你说的是这个啊,今天的活他们早干完了呢,我正准备做晚饭了。”
洛柏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的活儿干完了?”
洛文熙非常肯定地说:“是的,爸爸,我都看过了。”
洛柏年,咳,咳,咳,“做完了就好,做完了就好。”
晚饭。
文熙多放了三碗米,她实在不知道铁风能吃多少。
洛柏年嚼着饭,道:“今天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把厨房的墙砌好了啊?铁风新来,应该只是打个帮手,没帮上什么忙吧。”
洛文标听见,站起来道:“三叔,你还说他只是个帮手,他一去就抢着砌墙,今天搬砖的是我。”
洛柏年看着洛文标略有红肿地手,道:“看来你今天搬了不少砖嘛。”
洛文标痛苦地晃了一下手臂,道:“三叔,今天来的那车砖就我一个人搬完了,文星还不帮我。”
“你说什么?”,洛柏年的碗差点掉到地上去。
洛文标怒气冲冲地说:“我说今天搬了一天的砖,三叔。”说完,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谁叫你搬那么多,这不是吃多了撑的吗?”,洛文熙在旁边道。
洛文标抗议地说:“文熙,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我愿意搬这么多啊,我要是不搬这么多,他就没砖用了。”,洛文标受伤的手掌指了指铁风。
“什么?what?”
洛柏年站起来,道:“他……他……砌砖这么厉害?”
洛文星嘟着嘴说,“是啊,我干了一天的活,没有他半天干得多。”
洛柏年道:“什么?”
洛文标道:“三叔,你别吼了,那小子不是人,做事太快了。”
洛柏年怒道:“你们身为鲁班传人,做事竟然做不过一个外来的人。”,洛柏年又咳上了,咳,咳,“是你们太懒了吧。”
洛文星道:“三叔,你说什么呢,我今天可是拼了命啊!”
洛柏年“唉”了一声,道:“祖师爷的脸都让你们两个丢尽了,平时叫你们不要去打游戏,多看看《鲁班经义》,多读读《砌墙要诀》,给你们买的《建筑材料与施工》想必也还在睡大觉吧。”
洛文星道:“三叔,书我们都有看啦!”
洛柏年道:“哦,都看到了哪一页了。既然你们都看了书,我就考考你们吧。”
洛文标道:“什么?还要考试啊!”
洛柏年用眼光看了一下铁风,道:“你们就知道忽悠三叔,我也知道你们没认真去看祖师爷留的下古董,三叔也不为难你们,出的题也容易。有一颗红豆杉,高达十米,粗如水桶,做成什么家什最值钱?”
红木家什,什么最值钱呢?
红木做什么家什,都是很值钱的,做什么最值钱?
最值钱?
洛文星挠了挠自己的头,道:“三叔,有没有限定不做成什么?”
洛柏年点了点,道:“只要能把它的价值最大化,什么都无所谓。”
洛文熙首先道:“爸爸,我把它做成梳妆盒,卖给英国的女王,迪拜的王妃,中东的贵妇,她们都是有钱人,肯定可以卖很多钱。”
洛柏年点了点头,“嗯,梳妆盒这么小,想必可以卖很多钱了。”
洛文星道:“我把它做成木梳,也卖给英国的女王,迪拜的王妃,中东的贵妇,她们都是有钱人,肯定可以卖很多钱。”
洛文熙笑道:“文星哥,你的想法和我一样嘛。”
洛文标道:“我可以把它做成饭碗,也卖给英国的女王,迪拜的王妃,中东的贵妇,她们都是有钱人,肯定可以卖很多钱,而且我这个碗是男女通吃,肯定要大赚特赚了。”
洛柏年已经气得脸色都白了。
“你们,你们,几个,就知道钱,就知道钱,你们就不为这个树想想吗?”
洛文标看着铁风笑着,大声道:“你笑什么呢,你知道做成什么最值钱吗?”
铁风道:“洛叔已经说了啊!”
洛文熙道:“爸爸什么时候说过啊?”
洛柏年已经被他们三个气得吃不下半口饭了,他气呼呼地拍着桌子道:“真是没用,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洛文星问道:“三叔,到底要做成什么啊?”
洛柏年已经把脸别开,他实在不想说了,都已经点明了还是不明白,哎,哎,好像铁风都知道了,你们怎么还不开窍呢。
洛柏年道:“你们问铁风吧!”
问他?
洛文熙用狐疑地眼光看着铁风,仿佛看一个陌生了。“你知道吗?”
洛文标道:“他能知道什么,难道要做一个饭桶卖给英国的女王,迪拜的王妃,中东的贵妇,她们都是有钱人,肯定可以卖很多钱。”
洛柏年已经彻底崩溃了。
咳,咳,咳。
洛文熙连忙把茶杯端来,道:“爸爸,你喝口茶,别激动,别激动。”
洛柏年,咳,咳,道:“我……我……,什么,激动……,我是被你们,气……气……气的。”
铁风道:“洛叔不要生气了,其实不管做成什么,或是不做成什么,那棵树都是无价之宝了,怎么能砍它呢。这么粗的树,最少也有几千年的历史,就算它原来只值2块钱,每年它的价值涨2毛钱,到现在最少也值(24后面有78个零),九位数就是亿,这颗树的价值是七十九位数,你说它值多少钱呢?我们应该好好保护起来,才能发挥这棵树的最大价值。”
洛文熙点了点头道:“这棵树值七十九位数,到底是多少钱呢?”
洛文标道:“文熙,你不是学会计的吗,你怎么没想到呢。”
洛文熙道:“我只是初级会计,还没有毕业呢。”
洛文星道:“那我们就把它围起来,做一个公园,收2块钱门票,一代接一代地收下去,积累几千年,哇,我的后代也有七十九位数的财富了。”
洛柏年一巴掌拍在洛文星头上,道:“还在钱里,还在钱里。”
洛文标站起来,道:“文星,我们不用收门票,我们可以卖果实啊,“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王维广告都帮我们打好了,哈哈,我们这回可是真要发了,白天咱们在公园门口摆一个小摊,也不卖太贵,2块一颗,一代接一代的摆下去,哇,我的后代也有七十九位数的财富了。”
洛文星笑着说:“哎呀,还是老哥这法子好,这样三叔也没话说了吧,咱们白天摆摊,就卖本地人和旅游的,晚上咱们就卖淘宝,把它卖给英国的女王,迪拜的王妃,中东的贵妇,她们都是有钱人,肯定可以卖很多钱。”
洛柏年已经哭笑不得了,“这样我的侄孙儿就有了七十九位数的财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