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一声叫出来,原本就不是很高兴的穆盛南瞬间黑面:“那种男人,你还关心?”
“我只是……突然看到这个画面被吓到罢了……”
语落,她突然又捂了嘴一声低呼:“……啊!”
穆沐也不想这样的,可画面里原本还只是霍靳深被砸伤了头,可也正因为如此,整个记者群都乱了。
墓山那边本就是一层一层的石阶,于是你推我揉之间,霍靳深竟被人失手从台阶上推了下去。然后掩着口的穆沐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从高高有石阶上一路滚了下去……
那么高的石阶,她看着他滚了一路,最后停下时,他满脸鲜血地躺在那里,穆沐的心脏都吓得停跳了。
“爸,他不会……死了吧?”
“……”
闻声,穆盛南回头看了女儿一眼,这才发现她的脸,白得就跟鬼一般。
原本,穆盛南对霍靳深是有很大的意见的,虽不至于是横看竖看不顺眼,但怎么也谈不上原谅,可现在……
虽不自己推倒的他,但他有今天,与自己那放出去的消息有绝对直接的关系。穆盛南自问不是什么好人,但霍靳深毕竟是霍锦蓉的儿子,想到这里,他的眉头,也不禁深深蹙紧。
自他归来就没想过要和霍家平和相处,但,再怎么竞争也不该上升到人命,所以……
“如果你想去看他,爸爸是不会同意的。”
“我……”
父亲的直接一下子便让穆沐噎住了,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似乎真的是很想去医院看他的。
可是,她怎么会还对他有这样的关心?
一下子心虚了,她赶紧低下了头,但嘴里还是说了一句:“我不去看他,但是,您能不能,让医院那边给个消息?”
“他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你不告他我已经很不满意了,现在,你还想让我奢你打听他的消息?”
闻声,低头的穆沐终又抬起头来:“爸,可这是一条人命啊……”
“那又如何?关你什么事?你同情的是什么人,你心里到底搞清楚了没有?”
穆沐:“……”
女儿被怼到无言,穆盛南却恍如未见,只沉声道:“好好休息,这几天别看电视,也不要上网了。”
“爸……”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语落,穆盛南再不给女儿开口的机会,直接便拉开门走了出去,只是门里有女儿,门外,却还守着一个亲儿子。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虽说多年不在身边,也没亲眼看着长大,但穆盛南却依旧了解儿了的性子。
于是,还不等他开口,他已直接问道:“怎么样?死了吗?”
“没有……”
“那不就行了!”
仿佛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穆盛南说话的时候眉头都不曾动一下,只对儿子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沐沐看不出来,不要说你也看不出来,那小子摆明了就是在媒体面前演了一出苦肉计,我们处心积虑地射出的这只箭,他这一滚,得……直接弄折了!”
姜,毕竟还是老的辣……
像穆盛南这样的男人,能做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凭的绝非是他祖上的荫佑,而是他本人的睿智果绝。
所以初时见到电视里的画面,他一开始也是惊了一下的,但之后,瞬间了然。
成大事者,必要时不择手段也是最快的选择。
特别是在霍家处于如此劣势的情况下,霍靳深这一摔,势必引发全国热议,一时间,所有关注霍家秘辛的民众势必会因舆论的导向而偏向于霍靳深的生死。
毕竟,当年的事情虽已爆光,但无论是霍靳深还是霍靳霖,都是霍家的子孙不错。
即便当年死的那一个是真正的霍靳深,可现在留下来的也不是什么歪瓜劣枣,更何况,当年霍家还有一个霍四爷在夺位,如今霍四爷早被投进了大牢,他那边的人,群龙无首,就算是闹,也闹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所以霍靳深这一摔,除了稳不住股价之外,其它的问题几乎都能迎刃而解,但股市本就起伏,只要霍家之后能拿出一系列的应对之策,待缓过这口气,反涨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在穆盛南看来,霍靳深此举可谓是破釜沉舟,而且,他这手应对的也很漂亮。
但,这种事他能看出来,不代表别人能看出来,特别是女儿关心则乱,自然也就跟着一起乱了阵脚。
可穆盛南却不曾想,儿子也会看不出来。
想到这里,他略略不满地看着穆昀:“怎么?不信你爸说的话啊?不信你现在就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你爸这几十眼的老眼,会不会看走眼。”
“爸,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想说,就算那是苦肉计,他估计也伤的不轻。”
这一点,穆盛南倒也是认可的。
只是,对别人狠的男人很多,可敢对自己这么狠的男人,还真是不多了,恰巧,穆盛南也是这一类人,所以他还是不觉得有什么。
甚至道:“相较于霍家的损失来说,他这一跤跌的一点都不亏,再说了……”
话到这里,穆盛南别有深意地瞅了一眼自己的‘老实’儿子,反问他:“你又敢保证他不是摔给你妹妹看的?”
穆昀:“……”
这……
他还真这么想过,不过网上的视频他看得很清楚,霍靳深是真的受伤了,而且伤的好像还不轻,所以……他觉得他故意摔给妹妹看的机会不大,为了霍家,倒是真有可能。
大抵也是读懂了儿子的内心,这时,穆盛南亦道:“不过,凭心而论,如果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沐沐伤心,这小子,确实配得上我穆盛南的女儿。”
闻声,穆昀更惊了:“那您……的意思?”
“我只是说他够资格,可没说过我已经认可了他。”
话落,穆盛南又瞅了眼自己的儿子,挑眉:“怎么?你也被他收买了?”
“爸,我只是想告诉您,我能读心,所以我知道他对沐沐是真心的,很爱她。”
闻声,穆盛南略一沉吟,终道:“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