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当中,天机老人将天罡九式中的伏龙式和破月式共二十四招传授给了东方剑。伏龙式是天罡九式之首,其势刚猛霸道,威力奇大,由于极对东方剑习武的路子,因此东方剑学起来得心应手。而破月式却以奇巧绵柔为主,东方剑颇费了些周折才领会其中窍要。天机老人教的随意,东方剑却学的认真。只是以东方剑的资质,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却也只能发挥出两式剑法中的三四成功力。
这一日,东方剑练完破月式的最后一招剑法“凭栏望月”,又与天机老人对弈。
东方剑问道:“前辈,这破月式虽然奇巧,但是攻击力却颇为有限,为何能成为天罡九式之一?”
天机老人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天罡剑其实并非是单独的一把剑,而是一对佩剑的其中一把。另外一把剑叫做逐月剑,两把剑互相克制,不分轩轾,只能一致对敌。这破月式看起来攻击性不强,一旦与逐月剑联手,便是极为厉害的杀着。相传这两把剑的主人,也就是邢傲雪的师父,把这两柄剑分赠给邢傲雪和他师妹,意思是让两人携手御敌,一致对外。”
东方剑猛地里想起一事,道:“我应该见过这柄剑,如我所料不错,它是在青冥教大弟子君陌手中。我跟他交过手,他的剑克制天罡剑的剑芒,剑身和剑鞘却与天罡剑非常相似。”
天机老人“哦”了一声,惊奇的道:“想不到这柄剑竟然落入了青冥教手中。”
东方剑点头道:“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天罡剑为何会被别的剑所克制,没想到两把剑竟是一对。”
天机老人道:“你们交手,是谁赢谁输?”
东方剑想了想道:“应该是不分上下。”
天机老人点头道:“你学了伏龙式,现下应该比他强些了。”
东方剑一喜,道:“多谢前辈。”
天机老人道:“到今天为止,我已将天罡九式的伏龙式和破月式都传授与你了。按理说应该放你离去,可是我心里,却有一桩私事至今未了。”
东方剑道:“晚辈愿闻其详。”
天机老人道:“我这天机阁,收录的是当今天下各个宗派的武功秘籍,这个你是知道的。但是如果将其私赠予人,却要长老会一致通过方可。当年邢傲雪的师父与我有恩,我今日将伏龙式和破月式传授与你,也不算坏了规矩。只是我自创了一套剑法和掌法,却至今未有传人。我收了三个徒弟,都不适合我这套掌法剑法。今日与你投缘,想将它传授与你,也算是了我一桩心愿,你可愿意?”
东方剑道:“小子何德何能,只怕辜负了老前辈期望。”
天机老人摇摇头,眼中浮现一闪而过的落寞,道:“我一把年纪,还能再活多少年?就只怕这身功夫,即将随我埋入黄土罢了。”
东方剑听天机老人如此说,不由热血上冲,跪倒在地,道:“前辈,晚辈愿意。”
天机老人大喜,一手将他扶起,道:“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自此之后,天机老人又将自创的剑法和掌法教于东方剑。这套剑法和掌法名为“形意剑”和“形意掌”,共七十二剑和一十八掌,主旨是后发先至,制敌机先。东方剑自打开始练习这套掌法剑法,顿觉自己步入了一个崭新的武学天地。原来这套掌法剑法招式并不固定,完全随意而发,只是每招都能在敌人出招时攻击其弱点,并不以固定招式束缚剑意与掌意。东方剑在练天罡九式时严谨细致,进境较慢。练习这形意掌和形意剑时却进境神速,一日千里。天机老人每每念及自创的功夫已有传人,总是捋着胡子笑的合不拢嘴。
东方剑与天机老人每天混在一处练剑对弈,感情竟也越来越好。一日大雨,东方剑不练剑,两人边喝酒边下棋,聊到酣畅之处,天机老人一时兴发,拉着东方剑对着无极殿方向跪下,道:“小兄弟,难得我与你如此投缘,不如今日我俩结为兄弟如何?”东方剑也是血性之人,两人相处日深,他知道天机老人做事便如同其自创的功夫一样,随性而至。他不愿推辞拂了天机老人兴致,于是慨然道:“好。”两人对着无极殿祖师神像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将酒水在地上一泼,就算礼成。自此两人私下就以大哥兄弟相称。
又过了二十余日,东方剑已学完形意剑和形意掌。一日吃罢早饭,东方剑向天机老人辞行。
天机老人道:“人生无不散的宴席,你们这便去吧。我教你的功夫,可要勤加练习才行。”
东方剑忍着眼泪道:“大哥保重。待我俗务一了,就回来看你。”
天机老人点点头道:“好,我等着。”
第二日一早,东方剑与流笙收拾了行囊,告别天机老人。东方剑一步一回头,终于慢慢下山远去。天机老人站在半山凉亭之中不停挥手,知道东方剑和流笙变成两个小小黑点,才对眠风说道:“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