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学生一边开玩笑,一边就着手电筒的光线各种自拍,让我觉得他们是不是太自恋了。
我也带了柳枝水,这个时候涂上,看老婆婆是不是还跟着他们。
涂好,睁开眼朝他们那里望去,我的妈呀,他们那里围着整整一圈各种年纪的鬼,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幸好这两小子啥也看不见,要不得吓尿。
两个学生自拍了一会,也觉得没有意思,王晨对吕兵说道:“这样干坐着不好玩,要不咱们给每个墓碑都写一个到此一游?”说完,从包里摸出两只毛笔和两瓶墨汁。
吕兵听了很兴奋,附和道:“好,咱们看谁写得多。”
两个混球说干就干,各自拿好笔,就要动手了。
这样不行,这样干,旁边那些孤魂野鬼不吃了他们。我得阻止。
于是我冲出去,跑到他们跟前,大喝一声:“不许乱涂乱画。”
他俩先是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用手电照了照我,发现只是一个人,胆子也大起来,瓮声瓮气地说道:“你谁啊?我们写什么关你屁事。”
我警告他们:“这里有一些你们看不见的阴灵,你们这样乱涂他们的墓碑,冒犯他们,会有恶果。”
他俩还是一份看谁不顺眼的态度:“要你管,你谁啊?”
我气坏了,我不能以大欺小,你们要找死,也是你们自找的。
我一怒之下,走开去,推着自己的自行车下山了。
第二天,我有点不放心,抽空骑车上山看了看,那两个混球,处于叛逆期,人家说东,非要往西,果不其然,很多墓碑上都被涂鸦:到此一游的黑色字迹。
我想,这下,这些鬼魂肯定要愤怒,愤怒的鬼魂很可怕的。
但这两个学生纯粹是不作不死,要怨也只能怨自己。
过了两天,我有事路过那个小区门口,听见两个老人坐在那里闲聊。
一个白头发的说道:“听说了吗?王革和吕成家的小子听说都中了邪,每天神魂颠倒,嘴里喊着:鬼爷爷,鬼奶奶饶命啊。你说这事,几十年了,我听都没有听说过。”
另一个头发白的少一点的老人说道:“那是你没有听说。我小的时候,听我爷爷说,市区北边有一个村,当然来,那是以前啦,村里也曾经有人中了邪,跟王革和吕成家的小子情况一模一样。”
“那你爷爷说了怎么治没有?”
“我爷爷说啊,那家人请了一个法术高强的道士驱鬼,后来就好了。”
“有那么神奇?哎,现在的道士啊,正经的修道的不多,骗子倒不少。”
“是啊,是啊。听说他们两家现在到处托人帮他们请道士驱邪呢。”
“怕是难找啊。”
过了一天,黄昏的时候,我再次路过那个小区,看到一栋楼下围着很多人,还传来铃声。
莫非真的请到道士施法了?去看看。
挤进人群,我看到楼下摆着一个桌子,上面放着施法的法器,一个黑胡子、穿道袍的老道士正在念咒施法,旁边站着一个20来岁的年轻道士给老道士打下手。
老道士施法起来有模有样,过了一会,老道士停下来,接过徒弟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一把汗,对着围观的人群说道:“贫道是上清派嫡传弟子,也就是大家熟悉的茅山派弟子。游历至此,恰好遇到贵主人邀请,特来此地作法驱邪。因天色未晚,所以正式驱鬼要等到天完全黑下来。谢谢诸位,谢谢诸位。”
老道士说完,带着徒弟随主人进屋休息去了。
围观群众见无戏可看,各自散去。
我也随即离开,去办事去了。
等我再次路过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小区那栋楼下又围了一圈人,看来老道士又要作法了。
看看吧,道法都是互相借鉴的,看看老道士有何过人之处,我也好取长补短。
这次,圈子散的更开了一下。老道士拿着一张黄纸,上面写着字,用朱砂写的,红色的。
我注意听了听,他念的是拘魂咒。
等他刚念完,忽然刮起一阵大风,旗坛上面的领旗“咔嚓”一声,折断了。
老道士脸色变得惨白,连忙招呼徒弟收拾东西,连主家的馈赠也顾不上了,狼狈而去。
“假道士,骗钱的。”
“水货道士,害的老子呆了一晚上,屁也没看到。”
围观群众咒骂不已。
我倒是理解老道士的行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不理智。量力而行,才是修道之人应有的态度和处世原则。
没戏看,大家都纷纷准备离开。
这时二楼传来一声惨叫,非常凄厉。
胆小的人立即拔腿往家里跑,片刻之后,只剩下几个胆子大的壮汉。
“去看看,怎么回事。”一个壮汉提议。
“好,怕个鬼。去看看。”有人附和。
“走,一起去。”其他人纷纷附和。
我也跟着他们一起上楼去看。
进了屋子,灯开着,一个男孩被两个成人死命按着,拼命挣扎,口里喊着什么,声音清脆,非常刺耳。
一对中年夫妻模样的人看着那个男孩,不停落泪。
那个男孩正是王晨。此刻他没有往日的放荡不羁,玩世不恭,换了一副模样,目光无神,游离不定。
哎,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呢。
他父母一边落泪一边对街坊邻居说道:“这孩子啊,中邪了,越来越厉害,今天请了道长作法,本来指望好转,没想到,刚才到厨房拿起菜刀,要剁自己的手掌,幸亏他的的几个叔叔帮忙看住,要不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正在猜想是不是那夜鬼魂跟着他回到他家,现在被外面作法的道士激怒,附身了,迷了他的心智,让他不由自主拿起菜刀,要砍自己的手。这时,小区不远处也传来一声惨叫,在夜空中非常惊人。
几个壮汉又商量着去另外一家也看看。
我跟着他们去了另外一家,也就吕兵家。情况还糟糕,吕兵的手腕上明显有伤,被白布包裹着。几个成年人一样按着他,不让他继续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