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见宁中则是招招要命,不由地怒火中烧,大声喝道:“师妹,我已手下留情,你不要欺人太甚,否则我一样会杀掉你。”
宁中则对斥道:“岳不群,你执迷不悟,已是邪魔附体,你残杀武林同门眼睛都不眨一眼,是我宁中则当初瞎了眼,今日我和你拼了。”
“那,你可休怪我手下无情。”
岳不群真发狠了!他心道:“不能这样让宁中则死缠烂打下去,必须逼她尽快使完‘玉女十九式’,力求速战速决,逼她认输。”
于是他连攻了三招,分别是“苍松迎客”、“金雁横空”、“无边落木”。这三招都是华山剑法的精髓,若对方不小心应错,会非死即伤,好在岳不群还没有失去理智,去掉了大部分杀招。
宁中则当然识得这三招的厉害,她此时也谨慎了起来,暗颤道:“不可一味的拼命,万一输了,可就输掉自己和女儿的命运了。”
这一回宁中则采取了守势,一招一招小心翼翼地应对着,每一招她都用了两招才勉强化解掉。
也就是岳不群只使出了半成的功力,不然宁中则绝躲不过这三招的进攻,等到化解完第三招“无边落木”时,“玉女十九式”也只剩下了最后四招,“美人照镜”、“美人梳妆”、“玉女倾心”、“无双无对”。
宁中则心下一紧,暗颤道:“岳不群对自己的剑法太熟悉了,若是一招一招的使完‘玉女十九式’,自己必输无疑,若是输了,她和珊儿就永远也不能离开黑木崖了。自己还无所谓,大不了自杀,可是珊儿不行,为了珊儿,也得拼了。”
宁中则心下一横,决定好了,最后四招她要这么使。
但见宁中则一个飞身跃起了一丈多高,第16招”美人照镜”,剑花一点急刺向了岳不群的头部的“天目穴”。
这一剑岳不群不得不防,否则就会像左冷禅一样变成瞎子,当他快速挥剑防守,谁知?宁中则这一招只使了一半,瞬间,第17招的“美人梳妆”改刺为劈,剑挡刀使,砍向了他的右肩。
岳不群暗暗佩服自己的妻子剑法了得,他脚尖一点地,轻巧地回退了半步,宝剑差了半寸划过了他的肩膀。
宁中则也没有等这招使劲,双脚刚刚一落地,她接着一点地,身体横着飞了出去,将第18招“玉女倾心”和19招“无双无对”同时使了出来。
但听一声长啸,只见一个人影连人带剑一起刺向了岳不群的心口,看上去好像一位相思少女突然见到了自己心爱的人,一见倾心,投怀入抱一般,这四招合起来叫做“宁氏一剑同归于尽”。
岳不群做梦也没想到“玉女十九式”还有这一招?
其实,这一招也是宁中则临时新创的,她明白,这一招“宁氏一剑同归于尽”,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于不顾,因为此时她整个人的后背已完全暴露在了对方的宝剑之下,对方可以轻而易举从上到下一剑刺穿自己。
岳不群当然可以轻轻松松一剑刺死宁中则,但这样他也决无可能躲过这招“宁氏一剑同归于尽”。
躲是躲不开了,眼看着宁中则势若奔雷一般的长剑还有一寸就此到岳不群的心口。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但见岳不群左手突然如闪电一般一把抓住了刺来宝剑,剑锋瞬间划破了他的手掌,长剑的惯性一直刺到了他的心口上,白色的上衣瞬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侥幸只差半寸没有伤到要害。
岳不群掌上运上紫霞神功,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是不绝于耳,但见一寸一寸长的断剑,一片一片地落在了宁中则的脚边。
宁中则缩回手来,见手中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剑柄。她本想出其不意用这招岳和不群同归于尽,没有想到岳不群的内功已经高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居然敢空手夺白刃,单凭内力就将自己的长剑震的粉碎。
看着光秃秃的剑柄,宁中则彻底绝望了,她知道凭自己现在的武功想杀岳不群是绝无可能。
宁中则没了宝剑,傻了眼,瘫坐在了地上,掩面而泣起来。
岳不群将宝剑入鞘,对着地上的宁中则,冷冷地说道:“宁女侠,你想替天行道?真是白日做梦!你想杀自己的丈夫,你好无情呀,但我岳不群不会无义,我是不会杀你的,比武之前我们说好了,你若是输了,今生不得离开黑木崖半步。”
宁中则心中一颤,突然站起身来,大声喊道:“岳不群,我没输,我们只不过打了一个平手,你用紫霞神功震断我的宝剑,不是赢在剑术之上,所以你没有权利约束我,我决定了,天一亮就和珊儿离开黑木崖,永远也不再回来。”
“你……你……你……”
岳不群气得浑身发抖。
仔细想一想,宁中则说的也不无道理。岳不群勃然大怒道:“宁中则,我不杀你是因为看在珊儿的份上,不然,我岂会让你使完‘玉女十九式’,你……你应该心中有数。”
“珊儿!珊儿!”呜呜呜呜!
宁中则口中喃喃自语的念叨着女儿的名字,又伤心地哭了一会儿。
突然她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来到了岳不群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求道:“师哥,你不看我们夫妻情面,也要为我们的女儿想想呀,珊儿的命太苦了,她来到黑木崖之后天天哭,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们母女俩现在也想开了,求求你就放我们下山吧,下山之后我们会一起出家,不再过问世事,无论你以后做什么,犯多大的罪孽,我们都不管了,好吗?求求你了师哥!”
“什么?出家?”
“你们……你们俩是想去恒山出家吗?是想去见令狐冲那个逆徒?然后再联手来对付我吗?哼,哼哼,想下山,没门,没门!”岳不群竭斯底里地大喊道。
“令狐冲!冲儿!”
听到了令狐冲的名字,宁中则身体一颤,再一次大哭了起来,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冲儿,师母对不起你,你和珊儿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本是天生的一对,可是你的师父为了一己私心,硬是将珊儿许配给了林平之,我这个做师母的也算是默许了,总之师母也有错。冲儿,师母对不起你!”
想到这,她索性站起身来,厉声喝道:“去哪里出家是我们俩的事,不关你的事,若是珊儿真能见到她的大师哥,说不定是件好事。”说着说着,宁中则嘴角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
“不行,不行!珊儿她是我的生命,宁中则,你和珊儿今生谁也不能离开黑木崖,你们……你们俩那也不能去。”岳不群咆哮道。
宁中则冷冷道:“岳不群,呵呵,我明白了,你练了那个断子绝孙的辟邪剑法之后,心智一天比一天坏,性格也越来越暴躁,你已经疯了,你是不会为珊儿着想的,你只想着你自己。”
“我断子绝孙!我断子绝孙!别人可以说,宁中则,你……你却不能说,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岳不群发疯一般地喊道。
宁中则苦笑道:“呵呵,岳不群,你最好一剑杀了我,免得我活在这个世上生不如死,我给你这个机会,我数到10,若你不杀我,我这就带珊儿离开”
“1、2、3……4……5……9……”
“10!”
宁中则加重了语气,第十个数一喊出口,她头也不回,大踏步就往山下走去。
还没有走出十米,就见一把长剑一下子穿透了她的后心,宁中则好像早有预料,她嘴角含笑,倒地而亡。
死亡也许对宁女来来说是一个最好的解脱。
看着被自己一剑刺死的妻子,岳不群颤抖道:“宁……宁……师……师妹,其实我本不想杀你,这……这都是你逼我的,若是你去了恒山,将听到的机密告诉了令狐冲,将会坏我大事。”
“哈哈!哈哈!呜呜,呜呜!欲成大事者,至亲可杀。”哈哈哈哈,呜呜呜呜!
岳不群瘫坐在了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好像真的疯了一般。哭了一会儿,他站起身,一脚将宁中则的尸体踢下了黑木崖山下的野狼山。
陆大有和岳灵珊都被眼前看到的一幕一幕给吓傻了!
岳灵珊差一点就失声叫出声来,多亏了陆大有手快,一下子点住了她的穴道,岳灵珊昏了过去。
岳不群警觉地望了望四周,确定无人之后,飞身下了山。
陆大有等确定岳不群离开之后,才抱着昏倒的岳灵珊回到了黑木崖,他给岳灵珊解开了穴道并告知她,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岳不群已经走火入魔了,他既然能下手杀师母,今后对谁都不会手下留情。
岳灵珊知道自己的爹爹已经变成了魔鬼,想着母亲的惨死,她只能偷偷地流泪。为了不让岳不群发现端疑,她一整天一整天的在自己闺房里呆着,只是不时假装问一下,“娘去哪儿了?”
岳不群推辞说宁中则回娘家了,要住上一年半载才能回来。
岳灵珊假装信了下来,她本想自杀,可是她知道她必须将这件事告诉大师哥令狐冲,让大师哥给母亲报仇。她心中谋划着,日后等一有机会就离开黑木崖。
岳不群见岳灵珊整天闷闷不乐,于是将伺候宁中则的侍女平儿调来,让她陪着岳灵珊,平儿生的极其美丽,是宁中则的大弟子,对宁中则是忠心耿耿,和岳灵珊也是好姐妹,有平儿陪着说说话,岳灵珊心情渐渐好了一些。
这样平静地过了几日,这一天,岳不群传陆大有来见他,他交给了陆大有一封信,派他去恒山请令狐冲来黑木崖赴宴,要求他务必办到,否则就不要活着回来。
六月十六。
恒山脚下来了一位日月教的信使,说是要求见令狐冲,此人正是陆大有。
仪琳奉命将陆大有迎接到了无色庵。
陆大有一进庵房,第一眼看到令狐冲之后,就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放声痛哭起来,他匍匐向前,哭喊道:“大师哥,大师哥,师弟我……我终于见……”呜呜呜呜!
陆大有很快就哭的泣不成声,令狐冲赶紧上前抱住了陆大有也是痛哭不已,“六师弟,我也是……也是做梦都想见到你。”呜呜呜呜!
“大师哥,你干嘛……干嘛要重出江湖呀?你知不知道师父他想杀掉你?”呜呜呜呜!
“我知道,谢谢师弟你冒死给恒山飞鸽传书。”
“大师兄,我们是师兄弟,这不必言谢。”
令狐冲渐渐停止了哭泣,问道:“师弟,岳不群派你来恒山干什么?”
陆大有擦了擦眼泪,说道:“说是让我来请你去赴宴,估计师父他没安好心,师父他已经疯了,他变成魔鬼了,他这是想杀你,他不但想杀你,还把师母……师母……。”说到这,陆大有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啊!师母……师母她怎么了?”
令狐冲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