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期末考试的临近,眼见年关也越来越近。星期三的时候,雨馨意外接到父母的电话,说腊月十五可能要放假回家了,可把她乐坏了。
说真的,没有几个孩子,不想自己的爸妈,尤其是他们这一代。父母为了生活,不得不天南地北地四处闯荡,只留下老人和孩子在家,一年到头,也难得相聚几次。
中午放学的时候,雨馨随便跟朵朵他们提了一下。小雅说,她家的那两位大概腊月十三回。朵朵则摇头表示说无感,只要记得给她买礼物,家里那两位啥时回来都无所谓。
话一出口,雨馨和小雅集体鄙视她,说她冷血动物、毫无人性。她爸妈生了她这样一个女儿,简直倒了八辈子大霉。
三个人嘻嘻哈哈闹了一会,就看到苏木拿着饭盒,夹着一本书,从对面走了过来。
雨馨一看到苏木,脸就直接绿了。想起这几个晚上,惨无人道的智力榨压,她打心底升起一种心有余悸般的感觉。朵朵和小雅大概猜出了她心中所想,嘻嘻哈哈地笑着,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挥手跟她拜拜,看得她欲哭无泪。
“嗨!苏木!”雨馨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
苏木真是个榆木脑袋,一点都不懂浪漫,开口就直接问道:“雨馨!昨天我给你布置的题目,做完了没?”
“呃!差不多做完了,还有几道题,实在做不出来。”雨馨很无奈,尽管她已经很努力了。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也没办法跟苏木的智商保持同步。
只是,苏木完全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眉头一挑,有些不悦地道:“我不是把所有的相关要点全部教给你了吗?为什么还不会?把作业本拿出来给我瞧瞧。”
雨馨看着板着脸的苏木,“噗嗤”一声,笑道:“苏木!你这样子,真的跟我们班的数学老师好像啊!他也板着这样一张扑克脸,仿佛别人欠他五百万似的。”
苏木刚板起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他接过雨馨递过来的作业本,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严肃点,那是为你们好。不然,个个都像你这样嬉皮笑脸的,老师还怎么教啊!”
“呵呵!”雨馨只是一个劲的笑,没有回应他。
苏木翻看了一下她的作业本,皱眉道:“看来二元二次方程,你还没学精通,今晚再强化训练一遍吧!”
“啊!还来!”雨馨露出个“oh!mygod”的表情,直接对他翻白眼。
苏木直接无视了她的表情,径自往食堂走去,气得雨馨噘着嘴,翘得老高。
走到食堂的时候,朵朵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如今食堂的位置,可谓是异常的火爆,简直就是一寸座位一寸金。就餐时,放眼望去,一大片啃书党霸占着座位,边吃边复习,不坐半个小时,都没人肯离去。所以,每次放学就餐时,抢位置成了市一中的一大特色。因为来晚的同学,只能站在外面,吹西北风。
雨馨和苏木捧着饭盒,走到朵朵他们那一桌时,朵朵几人正围着许慕白,问个不停,忙得许慕白不可开交。一看到苏木来了,许慕白顿时松了口气,赶紧给他让座道:“幸好你来了,你再不来的话,我都快挺不住了。”
“噗!”朵朵几人都直接笑喷了。
“好了!我知道啦!老规矩!一个负责两人!”苏木坐下来,边翻书、边开饭盒道。动作熟练得,简直是神乎其技。
“苏木!这道题怎么做?”他还没坐稳,小雅就凑过来了。
苏木对她翻了个白眼道:“小雅!你倒懂得提问啊!你这一问,我又要重头给你讲解一遍原理了。”
“那是!”小雅理所当然地道:“这叫资源合理利用呗!你们一个全年级第一,一个全年级第三。这么强大的阵容,不向你们请教,那不是浪费资源吗?古人云:浪费可耻。”
“况且!”小雅话题一转,抿嘴笑道:“我又不像朵朵和小雨,她们两个都有专门开小灶的高材生,而且服务周到,还包暖床。我没那种福气,只好退而求其次啰!”
“喂!什么叫包暖床!”朵朵和雨馨俏脸一红,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直接跳了起来。
“呃!不好意思!一时口误,见谅!见谅!”小雅忙摆手道歉。不过,瞧她那副喜不自禁的模样,明眼人都知道她是故意的,气得雨馨和朵朵直瞪眼。
“好啦!好啦!三位大小姐!你们消停一会行不?我们还想正常吃顿饭呢!”小佐开口劝架道。
“吃你的饭!有你啥事啊!”三人不约而同地朝小佐开火道。
小佐顿时懵了!啥叫好心没好报?这就是!苏木的许慕白看着小佐受伤不已的表情,心里默默为他哀悼三分钟。
收拾好饭盒,返回教学楼的路上,雨馨突然转身对苏木道:“苏木!我爸妈大概腊月十五回来,你爸妈呢?”
“我爸妈?”苏木沉吟了一会,才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他们没跟我说。”
雨馨看着默默无言的苏木,突然感觉他就像个受伤的孩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腊月十五了。
放学回到家后,老远的,雨馨就隐隐听到一阵熟悉的谈笑声。那声音,如此的亲切,仿若无数次回荡在梦乡里的喃呢声,忽近忽远,却直达心田。
“妈!”雨馨呼喊了一声,加快了步子,疾步冲进了屋子。然后她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妇人,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和奶奶唠叨着家常。旁边还有一个熟悉的中年汉子,正笑吟吟地看着她,不用细说,就知道是她爸了。
“妈!”雨馨再次呼喊了一声,一下子扑进母亲的怀里,像只贪婪的猫似的,拼命呼吸着母亲熟悉的气息。
“哎!我的乖女儿啊!快一年了,妈想死你了。”雨馨妈动情地搂着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仿佛怀里搂的是块无价珍宝似的。
“哎!女儿刚回来,你就哭,多没出息啊!来!快擦擦眼泪。”雨馨爸递过来一张纸巾数落道。
“我就哭了!我高兴!管你屁事啊!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没本事,害得我一年都见不着女儿。”妇人嘴不饶人地斥训了一通,把她老伴骂得个狗血淋头。
雨馨爸悻悻不已,然后很明智地选择了闭嘴,转过身,瞧向窗外,仿佛那里有啥了不得的风景。
“妈!你别说爸了。谁不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啊!明面上,把爸欺负得不行;暗地里,又心疼不已。”
雨馨爸一听女儿为她讲好话了,顿时欣慰不已。结果,老伴一点面子都不给,对他翻了个白眼,嫌弃道:“去!谁心疼他了!今晚咱娘俩好好聊聊,让你爸睡地板去。”
呃!雨馨爸顿时无语问苍天!他扭过身,很想整兵顿马、重振夫纲。结果,雨馨妈一个犀利的眼神瞪过来,就把他所有的自信心瞬间击溃了。雨馨爸一瞧重振夫纲无望,只好又转过身,无限郁闷地扭头看风景去了。
倒是雨馨妈的兴致,一点都不受影响,兴高采烈地道:“来!都快一年了,让妈好好瞧瞧,我女儿是不是又长大了。”
雨馨无奈,只好站起身来,让她瞧个遍。
雨馨妈瞧着女儿出落得楚楚动人的身姿,真是越看越喜欢。她拉着女儿的手,喜不自禁地道:“我女儿真是越长越漂亮了。长得这么俊俏,学校追你的男生是不是很多啊?”
“什么追不追的,妈!你别乱说啊!”雨馨嗔怪道。
“妈啥时乱说了!妈这是实话实说!”
雨馨看着一脸执拗的母亲,很是无奈!为了避免母亲的进一步调查,她只好落荒而逃地道:“爸妈!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会,我去烧两个菜,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雨馨爸妈瞧着女儿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满脸的欣慰。
那晚,一家几口吃得其乐融融。就餐到一半时,雨馨妈突然开口道:“小雨!听说你在跟隔壁家的苏木谈朋友,这是不是真的啊?”
雨馨闻言,“噗”地一声,把所有的饭菜全喷了出来。她一脸惊诧地望着母亲大人道:“妈!你听谁乱说的啊?”
雨馨妈想都不想,就直接道出答案道:“你奶奶告诉我的!不过,你别太担心!苏木那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如果跟他好,妈放心!”
呃!雨馨顿时整个人风中凌乱了!她无语望苍天地盯着母亲,真怀疑她是不是鬼神附体。
只是,她还没反应过来,母亲就又加了一句道:“明天放学后,你叫苏木过来一趟,我有话跟他说。”
纳尼!雨馨直接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个半死。
第二天早上去上学时,雨馨不得不把母亲的意思,跟苏木交代了一遍。苏木一听完后,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他扭捏了半天后,才问道:“雨馨!能不能不去?”
“不行!一定要去!”雨馨真的是豁出去了,开口道:“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怕什么啊?”
“呃!好吧!”苏木只好无奈点头答应了。
只是,一到下午放学,真的要去见雨馨她妈时,苏木就后悔了。一到雨馨家门口,他就感觉一阵压力山大。他迟疑了半响,拉着雨馨问道:“雨馨!我能不能不去啊?”
雨馨顿时生气了,撅着嘴,斜睨着他道:“你说呢?”
呃!苏木看了看她的表情,顿时知道不去不行了。随后,苏木心里为自己默哀了一声,跟着雨馨走了进去。
“妈!苏木来了!”雨馨朝屋子里喊了一声后,就走到了母亲旁边坐下。留下苏木一个人站在客厅里,一脸的表情尴尬!这……大概就印证了一句古话:丑女婿终要见岳母!
雨馨妈拍了拍沙发,示意苏木坐下。然后喊雨馨倒了杯茶水,两个人边喝边聊。
期间,雨馨妈问了一大堆问题,但绝对没有提任何的儿女私情。而苏木则像个呆子似的,别人问一句,他答一句,一点都不懂得讨未来的岳母大人欢心,看得雨馨直撇嘴。
会谈进行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结束。走出屋子里的时候,苏木才发现自己的手心,紧张得被满满的汗水沁透了。他扭过头问道:“雨馨!我表现得怎么样?”
雨馨瞧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逊透了!”
“啊!”苏木闻言,顿时感觉无比的泄气。
“不过,我妈似乎还是蛮喜欢你的。”
“啊!真的!”苏木一听,顿时又精神抖擞起来。
“傻瓜!骗你的!”雨馨娇笑了一声,笑着跑开了。
苏木这才知道上当,气得他直吹胡子瞪眼地喊道:“别跑!有种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呵呵!才不让你追上呢!”雨馨一路小跑地在前面奔跑着。巷子里,顿时又响起了一阵嘻嘻哈哈的嬉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