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哲别被王莉勾起的怒火,就在郝瑟温柔的眼波里,像是淋了一场春雨的火苗一样,再也烧不起来了。
“球球没事,它现在在我家里。”郝瑟想了想,又说了一句,“它很担心你,一直说让我们救你。”
王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无力地靠在摇起来的上半张床上,五藏六府终于都归了位,才慢慢察觉到自己背后凉飕飕的,竟是出了一身了冷汗。
“谢谢”王莉喃喃道。
她是真心想道谢,并不是有意要这么小声,只是实在是浑身没有力气了。
似乎人在受到重大的惊吓之后,会像是跑了场马拉松一样,有种累到虚脱的感觉。
“我……”王莉还想说点什么,才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比蚊子都消,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索性作罢。
郝瑟想了好一会儿,憋出了一句:“真正重视你的,才是你应该重视。”
王莉愣愣地看着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你先休息吧。”郝瑟本想说会帮她想办法,但是她心里知道自己估计是想不出什么办法的,这件麻烦事最后还是要落在哲别的头上,而哲别却未必肯帮王莉,所以她也就不敢说这话了。
哲别没有在理会王莉,连眼神都没有往那瞟,他眼里只有郝瑟一个人,见郝瑟流露出要走的样子,立刻就伸手搂着了她的腰,眨眼间便把人带回了家。
郝瑟的小脑袋正忙着琢磨王莉的事情,也没有富裕的空间来留意哲别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了。
哲别见她态度自然,心里有些得意。很多事情,只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那么渐渐地,就会让人习惯成自然,变得难以察觉。
所谓温水煮青蛙,不外如是。
“你是不是,很讨厌王莉啊?”郝瑟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哲别对王莉的厌恶。
一般来说,面对一个被丈夫家暴的柔弱女子,多数人都是会起怜悯之心的,就算哲别不是个人,不在此列,但没面对可怜的受害者,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会这么看不顺眼吧?
“你觉得她可怜?”哲别语气平淡地问。
郝瑟点点头。
“我却不觉得,”哲别摇摇头,“这世上有许许多多这种人,从不想着自立自强,却只想着依附他人而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想要别人庇护,自然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觉得,这是交易?”郝瑟有些难以置信地看这哲别,“可是她在跟那个男人结婚前,也不知道他会是这种人啊!”
“就算她结婚之前不知道,那么三个月前呢?也不知道吗?我们不是给了她机会了吗?”哲别脸上是嘲讽的笑容,“但结果怎么样,你是亲眼看到的,她的选择是什么?”
“既然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选择,又有什么资格哭哭啼啼地求别人救她?”哲别的语气平淡却笃定,“人不自救,则世间无人可救之。”
郝瑟的嘴皮子和脑瓜子没有一个是好使的,一时之间完全想不出来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