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片工地呆了好一阵子,直到最后所有的工地上的工人都被村民们抬出来了,也没有看到那个男孩,我松了口气,但我想到了,那个男孩会不会就是刚刚那个中年男人所说的,唯一一个幸存者呢?
我们又赶紧下了山,我发现师父一直以来都表现的很淡定,跟在我身后,和师叔两个人也没说一句话,我们回到了镇子上,我正想去找医院看那个男孩,师父却叫住了我,“丫头,我们先回棺材铺吧!”
虽然很不想先回去,但师父说了,我只好答应了,我们三人刚刚好走到棺材铺门口,就看到一个妇人站在门口,一见到我师父就说道:“铁师傅,您怎么才回来,我急着需要一口棺材。”
师父笑了笑,示意我拿钥匙开门,我边打开门,边听师父问那妇人道:“大人的还是孩子的,要哪一种规模的啊?”
妇人说道:“一个可怜的孩子的,今儿被人送到了刘大夫那里,可是不治身亡了,被人扔在一棵树下,我见了怪可怜的,毕竟咱们都是当父母的人,又有谁愿意看着这么一个孩子死了还得不到归宿啊,看他穿的也很脏很烂,也不是我们镇上的人,有人说是麻屋山那边工地上来的,那些工人大多都是外地逃难而来,都是可怜的人,我听说啊,那麻屋山工地不吉利,现在竟然发生的坍塌事故,没有一个活口。”
妇人果真就是天生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有人说这就是八婆,但有时候这种消息还是蛮有用的,这个善良的妇人,竟然还要给一个陌生的孩子买一个棺材,简直就是大好人呢!于是我对这个妇人也颇有一些好感了,但下一秒我突然想起,那个男孩,一定就是我要找的那个男孩,没想到,他竟然死了…
我又差点哭了,师叔安慰了我几句人死不能复生,我眼泪汪汪的看着师父,师父也没理睬我,带着那妇人进去看棺材去了,我没办法,就跟在师父的身后,师父对那妇人说道:“您可真是个好人,不如这样吧,我这里的一个棺材也已经堆积了几年了,眼看也就不能用了,您既然是行善积德,我肯定不能为难了您,这棺材我也不要您的钱了,唯一的条件就是,您把那孩子送到我这里来,我来负责他的身后事,这样你们也能省去很多麻烦,反正我也是做那些事情的,吉利不吉利也没什么。”
妇人简直千恩万谢啊,也直说师父是个大善人,然后就告辞离开了棺材铺,说是马上就找人送过来。
我看着师父,突然笑了:“师父啊,原来您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感觉一阵心酸,我连男孩的名字都不知道,竟然会那么担心他,或许吧,我天生就属于那种心里特别柔软的,我不想亏欠了任何人,可我却无意的做了错事,他死了,或许我能够弥补的就只是好好的送他一程了。
下午天快黑了,那妇人找了一个身体强壮,一看就阳刚之气特别重的男人将男孩的尸体用小推车给推了过来,师父将男孩抱进了棺材铺的一张凉席上放着,就出去对妇人交代一些事情了,师叔走了出来,看着这个男孩,再看看我那伤心欲绝的眼神,她问道:“你认识他?”
我点了点头:“是的,不仅仅是认识,而且亏欠,如果我当时能够点头同意他跟我们一起下山,他就不会遇到这么个事情了。师叔,我现在真的很难过,我害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师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别难过了,我想你师父应该会有所安排的,你的举动都被你师父看在眼里,他不会就这么看着你难过而置之不理的。”
还是师叔了解师父,即使隔了那么多年不见,还依然能够猜得出师父的心思,果然转眼,师父就站在了门口,对我说道:“这孩子才断气不久,应该还有救。”
我惊喜的睁大了眼睛,“有救?师父你是不是说你要救活他?”
师父白了我一眼:“人的命,天注定,他已经死了,已经不可能复活了,我的意思就是在他的所有器官都没有停止运行之前,我应该将满星的魂魄注入他的体内,复活满星。”
“哦,原来如此。”我觉得我白激动了,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这个男孩能够活过来,然后我好好的跟他说一声抱歉,但满星有救了,我依然很高兴,原来师父还一直记得这件事,我看着男孩身上也没几道伤疤,估计是费尽了所有心力跑下山求救的吧,可以看得出来,他很善良,也非常想活下去,但更多是他想救所有人,可惜,最后还是没有人活下来。
我想着想着,就又哭了起来,坐在男孩的身边,连连说了十几声对不起。
午夜刚刚来临,师父早已经准备好了祭坛,我本来以为是师父来做法招满星的魂,可师父说,他不行,还没到那个级别,只有师叔可以万试万灵,百战百胜。
我们站在外面宽敞的院子里,等待着师叔,院子里的风吹得我浑身都凉飕飕的,我抱着自己的膀子,问师父:“师父,你说你和师叔都是同一个师父,为什么你们会的东西都不一样呢?”
“哈哈,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我跟你师叔不一样,她是天生的阴阳眼,而我没有,她是一个很优秀的**阳师,我的双眼已经废了,虽然能够稍微看的到一点,但能够做的事情,根本不多,所以只能靠着卖棺材为生了,所以啊,小青儿,师父我希望你能够多跟你师叔学学,以后你长大了才有能力去面对更多的事情。”师父很认真很严肃的跟我说着,我听明白了,师父让师叔来镇子上,跟我们在一起,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我。
这时候,师叔出来了,她一身很专业的道服,还带着帽子,手上拿着一些符纸。
这一刻,我简直看呆了,太喜欢这样的形象了,心里当时就觉得师父说的很对,我就应该跟师叔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