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卞大人不在驿站,但是.....”随从找了一圈,回到张全面前禀报时却是脸色煞白。
张全声线低沉幽幽道:“但是什么?”
从他琢磨不定的神情看去,给商墨的感觉他就是一副老谋深算,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模样,浓密的胡须下隐着的是诡异的笑意让商墨心中升起一股不安来。
只听那随从吞吞口水颤颤巍巍道:“其它屋子里,都是、都是卞大人那些随从的尸体。”
“尸体?”张全抬手扶须侧头对身后等人道:“你们都进去搜,看看还有什么?”
“是...”
“都死了?那卞余人呢?”树上的方子君闻言更是一阵惊愕,难道是卞余杀的?但是他的动机是什么?
还是说是...方子君抬眸看着商墨,商墨挑起嘴角也侧头看向她,虽没有出声,但是那淡淡的笑容似在笃定方子君心中的想法。
方子君就不明白了,既然商墨要出手,那为何只杀卞余那些随从却不杀卞余?难道是失手所以让卞余给逃了?
此刻的她思绪万千,脑中好像抓住了什么,但又好像很乱理不清思绪。
“大人,只找到了那些尸体还有这道圣旨。”那随从再次返回张全面前呈上圣旨。
打开仔细瞧了瞧,张全收起圣旨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那些随从的尸体,思索一番他便笃定道:“大理寺卿卞余假传圣旨欺君犯上,如今还杀人灭口畏罪潜逃,传我命令,即刻张贴告示,悬赏抓拿凶犯卞余。”
假传圣旨?方子君脑中再一次凌乱了,这卞余还敢假传圣旨?也就是说皇帝根本就没打算选袁可言入宫为妃?更加没有让卞余来这里传什么旨意?那卞余怎敢这般光明正大带着这么多大理寺的人来到鹿城?
“走吧。”商墨怎会看不出方子君此刻脑子里在猜疑着些什么,而邱烨华利用张全这一步棋子她也算是意料到的,只是卞余已经被她废了武功挑断手脚经脉,他又是怎么离开驿站的?
原本商墨来到驿站就是想看张全定卞余假传圣旨的欺君之罪,看看卞余那破败狼狈的模样,可是却没想到卞余消失了?
他拖着残废的身体还能去哪?商墨回到街上时还一直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方子君也是一脑子猜疑,她走着走着突然间抓住商墨问:“你们将卞余藏起来了?”
她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从商墨一直那副了然于胸的神情中方子君便多少猜得到是她任九阁这些人干的,不过她还是猜不出来,这卞余难道真的是假传圣旨?
若是他有这个胆量,如今也不用又是依附邱烨华又是给曹太后当跑腿的喽啰了?所以这整件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
“不是,我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商墨停下脚步满脸复杂。
若是她知道卞余会跑掉,她昨晚就直接让祁格等人将他带回任九阁,何必在这里徒添麻烦?
“那他会去哪?”
“不知道,先回去再说。”
思量着二人再次赶回任九阁。
张全这边还未离开驿站,手里举着火把站在那些尸体前,“各位走好,待本官抓拿卞余归案,为你们报仇。”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有模有样,他扔下火把,看着渐渐被熊熊烈火包围侵蚀的尸体,思绪漂浮间回到了来鹿城前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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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相爷找下官来所谓何事呀?”
当邱烨华的管家将张全请到内堂时,只见邱烨华面色阴沉只摆摆手让他坐下,而待他刚落座,眼角便瞥见邱烨华面前桌上那信纸还有折成两段的白玉簪子。
想来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这人称‘笑面虎’的邱烨华可不会随便摆出这般表情来。
他正猜疑着,邱烨华终于是抬眸开口说话了,他道:“张大人可认得出这簪子?”
张全颔首扶须道:“下官有点印象,这簪子是两年前曹国皇帝献给太后的寿礼,听闻用的还是那青绿色岫玉手工刻造的,世上仅此一支。”
张全说话时又细细端详了那簪子,确实是曹太后的无疑,只是这簪子为何会出现在相府?还折成两段了?
“想必张大人也疑惑这簪子怎会这般模样出现在我府上吧?”这邱烨华拖拖拉拉倒学会卖关子了?
张全见此心中料想他定是有些难以启齿的话说不出来,他也耐下性子等着邱烨华自己开口。
待到下人端起茶水后,连同左右候着的婢女家丁也都被邱烨华遣退,张全看得出事情重大,这边邱烨华饮下一口茶后才下定决心般了开口。
“太后跟曹国皇帝暗中书信往来了两年,桌上这张便是其中一封,张大人不妨先看看内容。”
书信往来?听着像是密谋的意思,张全不敢大意,拿起信纸他细细看下去,信中‘静待时机’几个字眼让他深深皱起眉头。
这曹太后果然有野心,若说她为了江山不落入他人之手从而想着对付邱烨华倒是情有可原,可是这帝位如今是她亲儿坐着,她居然还想着自己称帝?难不成她还想因为这个皇位杀了她的亲儿不成?
“相爷,这太后为何要让卞余来传递这些信纸,直接用信鸽岂不是更方便?”
张全实在疑惑,如今人人都用信鸽,为何曹太后这等秘密书信还要用这么麻烦又不安全的方法来传递呢?
“张大人有所不知,曹国先帝本有两子一女,一个曹太后,一个是如今的曹国皇帝,还有一个原本是曹国先帝最疼爱的皇子,可惜那皇子命薄,那时宫中不知谁的信鸽飞到那皇子殿内,皇子贪玩便追着那信鸽而去,后来追到荷塘边上,那皇子不幸落入荷塘中从而溺水身亡。
自那后曹国严禁饲养信鸽或者用信鸽传信,整个曹国视信鸽为不祥的飞禽,如今没有信鸽这种鸟禽在曹国存在。”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有那贵重的簪子,所以邱烨华才对这封书信深信不疑。
张全听完也才明白过来,不过...“相爷是如何得到这信纸的?”这才是张全心中最大的疑惑。